是的,所謂的大招,不是之前搞出來的頂文聯盟,也不是逼迫斜眼王對付柯向文,那只是前菜而已。一來帶他看看斜眼王搞的小型吸毒室。二來讓他看看以前欺負過他的兩個學生。纔是終極目標。
一步一步,步步爲營。
柯向文不說話,坐在地上像個傻子一樣。
跟了四年的大哥原來是這種人,就好比人生的信仰突然坍塌,也難怪他會如此神情了。擱一般人身上,估計得瘋了不可。我拉了拉柯向文的胳膊,說行了,走吧。
此地不宜久留,斜眼王沒準很快會帶人過來。
柯向文一言不發,默默站起身來往外走去。我跟在後面,說你傷還沒好,先和我回醫院去吧,便上去拉他的胳膊。柯向文卻把我的手撥開了。平靜地說飛哥,你讓我安靜安靜吧,便繼續往外走去。
我在柯向文身上下了這麼大功夫。哪能這麼輕易地就放他走?對我們來說,幹掉斜眼王不是問題,可收服整個煤化工系卻是問題,柯向文就是其中關鍵紐帶。
柯向文在煤化工系之中人氣極高,斜眼王下臺之後,得要他來主持大局,方能穩住煤化工系。所以,柯向文乃是重中之重。可以說,我們一統龍理的希望就在他身上了。
我跟在柯向文後面,他出門我也出門。他下樓我也下樓。他一個人在校園裡像具行屍走肉般轉悠,我也跟在他後面漫無目的地轉悠。柯向文也知道我跟着他,但是他也沒有辦法。
好幾次,我都想追上去勸他兩句。說你爲了這麼個人不值得這樣。但我一快步走,柯向文也快步走,顯然不想和我說話,把我搞的哭笑不得。
我不知道這傢伙到底要去哪,但我的目標是今天就要拿下他,所以持之以恆地跟着他。跟了他半個多小時,都快把龍理給轉遍了,這小子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就在這時,馬傑給我打電話,告訴我說斜眼王突然率領煤化工系大舉進攻信息系和土木系,整個學校現在已經亂成一團了。
“他瘋了嗎?!”我大吼:“這裡可是龍城理工,聚衆鬥毆是什麼後果他不知道嗎?”
之前我們打架,都是儘量在校外解決,在派出所趕來之前趕緊散了;就算不得已在學校裡面打了架,也會趕緊讓李松鶴幫忙擺平。可斜眼王這個王八蛋倒好,直接發動整個煤化工系挑起戰鬥!
他瘋了,是真的瘋了!
一線重點大學發生羣體鬥毆事件,如果鬧的太大,恐怕校長都得引咎辭職,帶頭鬧事的學生也輕饒不了。而斜眼王手下有上千人,再加上信息系和土木系的,這樣打起來蓋得住纔怪。
斜眼王在校四年,不可能不懂得這個道理,而他還要這樣去做,原因只能有一個--這傢伙想魚死網破,和我們來個同歸於盡!
看來,我們這些天的動作,也確實把這傢伙給激怒了。
按照我們原先的計劃,是拉攏柯向文之後,直接幹掉斜眼王,然後扶柯向文上位。結果斜眼王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和我們撕了這麼大一個逼。
還是那句老話,計劃趕不上變化。
斜眼王是突然發動的襲擊,就連馬傑都是剛剛得到消息,我們的人自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對方既然來勢洶洶,我們就不得不應戰了,也來不及去考慮什麼後果了,克敵最重要!
“告訴猴子了嗎?”我一邊打電話一邊往教學樓的方向跑,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柯向文不柯向文了。
“猴哥知道了,正從網吧趕過來,鄭午也知道了,已經先去教學樓了。”
“好。”
我掛了電話,一邊跑一邊給鬼牙打電話。鬼牙接起來,電話裡面傳來無數喊打喊殺的聲音,鬼牙在電話裡面狂吼着說:“飛哥,斜眼王瘋了,突然對我們信息系發動攻擊!”
我也衝電話大吼:“組織大家迅速下樓,不要呆在教室裡面,這時候團結就是力量!”在教室裡面,大家的力量都是分散的,容易被早有準備的煤化工系各個擊破,所以我讓鬼牙趕緊帶人下樓。扔醫狀號。
接着,我又給口吃張打了個電話,口吃張那邊也是一樣,亂的不像個樣子。口吃張大罵斜眼王真是瘋了,他入學三年就沒見過這樣的瘋子。我給他下達了同樣的命令,然後繼續往教學樓的方向跑去。
之前跟柯向文繞的太遠了,我跑了十幾分鍾才終於到了教學樓下。教學樓下已經人山人海,粗看上去至少有上千人在。好在龍理夠大,教學樓前面就是個大廣場,也完全放得下這麼多人。
我看的清楚,人羣分成兩撥,一撥是信息系和土木系,鬼牙和口吃張領着隊伍;一撥自然就是煤化工系,斜眼王站在最前。兩撥人馬旗鼓相當,此時沒有打架,正呈對峙局面。
看來的我策略沒錯,第一時間組織大家下樓,不然這時候早就打成一鍋粥了,龍理的教學樓估計也要被拆掉了。這尼瑪,重點大學還能發生這種事,說出去都沒人敢信。
保衛科也出動了,這回真是全體出動,現場足有上百名保安,李松鶴舉着個喇叭呼籲衆人退散,但是沒人聽他的話。
信息系和土木系這邊,鬼牙、口吃張和鄭午都在,三人正在說着什麼。我跑過去一聽,原來鄭午正在給他倆講述作戰細節:“待會兒就衝上去幹他,我衝在第一線,你倆衝在第二線。他們不是有千人左右嗎?我負責幹掉五百,你倆負責幹掉五百,有異議沒?”
鬼牙和口吃張聽了鄭午的計劃都有點傻眼,但還是搖搖頭,表示沒有異議。
鄭午大喊:“好,那咱們就準備上了!”
鬼牙趕緊說道:“可是飛哥和猴哥還沒有來。”
“不用他倆,他倆戰鬥力不行,來了也是給我拖後腿……”
我衝過去,摟着鄭午的肩膀,說你說啥?信不信讓你嚐嚐真氣的威力?一看我來了,鄭午頓時沮喪無比,說我是來搶他風頭的。
鬼牙和口吃張則是一臉驚喜:“飛哥你來了!”
我說來啦,現在什麼情況?
口吃張剛要說話,我說你別說啦,讓鬼牙說吧。口吃張結結巴巴地說,他,他個齙牙,能,能說清楚?
鬼牙告訴我,之前在教學樓裡就打了一段,但是沒打多久,他和口吃張就趕緊組織人下來了。斜眼王也把人帶下來了,現在雙方都沒動手了,就在這杵着呢。
我點點頭,剛要說話,李松鶴就走過來了,一臉的愁眉苦臉,說左少帥,什麼個情況啊?
都這麼久了,李松鶴自然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嘿嘿一笑,說李科長,您老不是看見了嗎,斜眼王要帶人打我們啊!李松鶴擺着手,說千萬別打起來,不然他這個科長可坐不穩了。
我說我也不想打,但是斜眼王執意要動手的話,那我們也只能應戰了。
李松鶴搖搖頭,知道如果這上千人打起來,他這保衛科肯定是攔不住了。李松鶴看看左右,問道:“小少爺呢?”
“我在這呢!”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我們各個都很驚訝,循着聲音望過去,發現聲音是從對面人羣--也就是斜眼王的煤化工系那邊傳過來的。人羣中,猴子擠了出來,和斜眼王肩並肩站在了一起。
我們幾個都是一臉“……”的表情。
“臥槽?!”鄭午大叫:“猴子竟然是叛徒?!”
與此同時,猴子在那邊衝我們招手:“你們幾個站錯隊啦,過來啊!”
衆人都傻眼了,誰也搞不清猴子是啥意思,旁邊的斜眼王都懵了。鄭午則被忽悠了,說原來我們和斜眼王是一路的,便朝對面走了過去。
只有我對猴子最瞭解,立刻擺着手說:“是你站錯隊了!那邊是煤化工系,這邊纔是信息系和土木系!”
猴子嚇了一跳:“不會吧?!”
我說真的,不信你看看旁邊。猴子扭頭一看,又嚇了一跳:“斜眼王,你在這幹嘛?”
斜眼王:“……”
“你快過來,別跟那兒傻了!”
猴子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一路小跑奔到我們這邊。而鄭午已經走到了對面,把手放在斜眼王的肩上,認真地說道:“原來我們是一起的啊!”
斜眼王:“……”
我們又大呼着讓鄭午回來。鄭午都蒙圈了,跑回來問:“我們到底跟誰是一夥兒的啊?”
我說計劃沒變,還是咱們幾個一路,咱們準備打斜眼王。
鄭午點頭,說明白了。
猴子過來了,李松鶴趕緊說道:“小少爺,怎麼回事啊?”
猴子嘿嘿一笑,說你不是看見了嗎,斜眼王要和我們打架啊。李松鶴再次說道,可千萬不能打,這幾千人不是開玩笑的。猴子說行啊,您老都出面了,我肯定要給你面子,你去問問斜眼王,他要是願意休戰,我們立刻配合。
“成。”李松鶴立刻回頭,衝斜眼王喊道:“老王,你幹什麼吶,是不是瘋了,你這都快畢業了還搞什麼幺蛾子?趕緊帶人回去!”
斜眼王冷笑一聲:“免談,今天非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