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食堂的清潔工,在衆目睽睽之下突然扛起一個學校的女生就跑,這種場面就是放眼全世界都找不出來幾例。
蘇雪的驚叫聲雖然響徹整間食堂,但是衆人依舊是懵逼的,誰也反應不過來這是咋回事。就是蘇雪的富二代男朋友都傻傻地坐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這樣的事情,就是馬傑都無法料到,這幫人的反監控手段着實很強。
整個食堂,也只有我提前預料到了這件事情,所以當即便如一顆發射出去的炮彈猛追上去。那人跑的很快,一看就是個練家子,扛着蘇雪也速度極快--但是他再快,也終究沒有我快。
在他扛起蘇雪的同時,我的身子就已經跳了起來,在他剛跑出去十幾步的時候,我就已經追上了他。然後狠狠絆向他的雙腿。
他避之不及,整個人往前撲飛出去,蘇雪也跟着摔倒在地。
這人迅速爬起,還像再擄走蘇雪,但是我哪裡會讓他得逞,一雙纏龍手便使了上去。他只好放棄蘇雪,轉而和我打架。他抽出一把刀子,狠狠朝我心窩扎來,搞笑。我會怕他刀子?順手就握住了刀鋒,接着又攀上他的胳膊。
旋轉乾坤!
咔嚓一聲輕響,這人的胳膊便給我卸了下來。
這人似乎沒料到我還有這一手,吃驚之餘狠狠一腿朝我抽來。這一腿帶着呼呼風聲。我趕緊就地一滾避開,等我再爬起來撲向他的時候,他手裡已經多了一柄手槍,砰砰砰地朝我射來。
我趕緊撲向旁邊的桌椅,又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兒,就聽見鏘鏘幾聲脆響。因爲槍聲響起,整個食堂都瘋狂了。啊啊的驚叫聲此起彼伏,人羣也跟着混亂起來。
等我再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這時候,在另外一邊的猴子等人也撲過來了。問我什麼情況。我把事情說了一下,他們趕緊追了上去,也不知能不能追到,希望估計非常渺茫。
我則撲向蘇雪,蘇雪剛纔被摔的不輕,臉和胳膊都劃傷了,正坐在地上瑟瑟發抖。我拍着她肩膀,說沒事沒事,我送你到醫務室去。
我剛把她扶起來,蘇雪的富二代男朋友也跑過來了,驚慌失措地問蘇雪有沒有事。我說先別說啦,咱們送蘇雪到醫務室去,蘇雪的男朋友點點頭,便從我手中接過蘇雪,朝着食堂外面走去。
我想了想,擔心蘇雪再遇到危險,還是跟了上去。
食堂里人流涌動,亂糟糟的,已經有人報了警。警察很快來到現場勘探,這公衆場合放槍可是大事,警察專門到醫務室來找我們瞭解了一下情況。
警察走了以後,蘇雪依舊驚魂未定,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她的富二代男朋友坐在旁邊,不停安撫着她,但是好像沒有什麼效果。
我也走過去,說沒事蘇雪,我會保護你的。
蘇雪點了點頭,說好,你別離開我,便抓住了我的袖子。
這種場景落在蘇雪的富二代男朋友眼裡,哪裡還能看得下去,當時臉色就不太對了,不過他也知道惹不起我,所以什麼話也不敢說。蘇雪的男朋友叫丁默,還算是個挺負責的男生,問道:“飛哥,那人是怎麼回事,他爲什麼要綁架蘇雪?”
我想了一下,之前的猜測已經變成現實,那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了。我便老老實實地告訴他們,說我們在同州惹上了幾個狠角色,那幫傢伙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很有可能從我們身邊的人下手。
而蘇雪,就是他們的下手對象之一。
丁默急了:“那飛哥,你們鬥得過他們嗎?”
我搖搖頭,說現在還說不好,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力保護蘇雪。丁默點點頭,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蘇雪也挺害怕,長這麼大都沒遇過這種事,躺在醫務室的病牀上瑟瑟發抖,丁默在她身邊沒用,非得抓着我的衣裳才行。我安撫她半天,總算把她哄睡,便把丁默叫了出去。
我跟丁默說,現在是非常時期,你把其他心思收一收,保護好人才最重要,知道了嗎?
丁默點了點頭,說知道了飛哥,然後又說,飛哥,你在蘇雪心裡,地位蠻重的。我說沒你想的那麼誇張,只是她知道我會兩下子,所以在出了這種事以後比較倚重我。
丁默嗯了一聲,跟我說道,飛哥,要不你也教我兩下子吧,我好保護蘇雪的時候用的上。我哭笑不得,說可以啊,等有空了教你兩招。
這時候,猴子給我打電話過來,我便讓丁默先進去了。
我接起電話,猴子告訴我沒抓着人,又問我蘇雪怎麼樣了。我說蘇雪還好,還處理過傷口,現在正休息着,不過看她精神狀態不大好,應該是受了不小的驚嚇,需要好好療養一番。
猴子嘆了口氣,說咱們以後還是少交朋友,否則總給她們帶來厄運可不太好。
我也嘆了口氣,說是啊。
掛了電話,我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這次的敵人在暗,而我們在明,實在有點棘手。正胡思亂想,病房裡突然傳來蘇雪的哭聲。我趕緊撲了進去,只見蘇雪已經醒來,渾身瑟瑟發抖,丁默正在安慰着她,可是完全不起作用。低他臺弟。
“左飛,你不要離開我!”
我剛走過去,蘇雪就甩開丁默,撲進了我的懷裡。我萬般無奈,只好輕拍她背安撫着她。丁默好歹是個男人,心再大也受不了這個,只好起身默默地出去了。
其實我挺能理解丁默,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只希望這件事能早點過去。
我輕輕拍着蘇雪的背,蘇雪在我懷中漸漸睡了過去。我看她體外的傷也都還好,就是蹭破了點皮,處理過就行了,不如回宿舍休息。這麼想着,我便把蘇雪輕輕放下,準備去叫丁默回來,讓他送蘇雪回去。
結果我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外面起了爭執,丁默大喊:“你到底是誰,還想來綁走蘇雪?飛哥、飛哥!”我心中一驚,趕緊跑了出去,就看見丁默已經倒在地上,一個黑影已經遠去。
我蹲下身去,看到丁默一臉的恐懼和害怕,他的雙手捂在脖子上面,正有鮮血源源不斷地從中涌出,染紅了丁默的兩隻手,也染紅了丁默的衣襟。
“醫生,醫生!”我大叫着。
身後傳來紛亂的腳步聲,醫務室裡的大夫跑了出來。他也蹲下身來檢查着丁默的傷口,直呼不行了、不行了,得趕緊止血才行。我說你光說有個屁用,趕緊止血啊倒是!
大夫趕緊奔回屋內,去拿他的工具出來。
其實以我這麼多年的經驗,看得出來丁默已經不行了,就是龍清雨親到恐怕都無可奈何了。可我還是抱着一絲希望,用手按壓着他的脖子,阻止更多的鮮血涌出。
我的雙手也瞬間被染紅了。
“啊!”
身後響起驚叫,蘇雪也走了出來,見到此情此景,一屁股坐倒在地。丁默顫顫巍巍地把手舉起,似乎想摸摸蘇雪。他的手上沾滿鮮血,面部扭曲恐怖,蘇雪哪裡還敢過來,只是坐在地上不停發抖。
我的眼眶發紅,回頭對蘇雪說道:“你過來吧,他快不行了。”
蘇雪這才反應過來,手足並用地爬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丁默的手。蘇雪害怕極了,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丁默拉着她的手,顫顫巍巍地說:“我……我也能保護你。”
“我知道,我知道……”蘇雪哭了出來,跪在丁默的面前。
醫生奔了出來,用專業的止血工具試圖幫助丁默挽回生命,但是已經遲了,丁默的手漸漸軟了下去,眼睛也閉上了。四周圍過來的學生越來越多,醫生站起身來,面色痛苦地搖搖頭,說不行了。
我也站起來,仰頭看向天空,耳邊盡是蘇雪嗚嗚的哭聲……
警察來了,法醫來了,遠在浙江的丁默父母,也來了。
同州藝校再一次上了新聞。
校園殺人事件,無論放到哪裡都是不得了的爆炸新聞。
丁默的死,我們難辭其咎。對方是針對我們而來,拿我們沒有辦法,便拿我們身邊的人下手,丁默便是其中的犧牲品。我們這種人,就不配擁有朋友、愛人,和親人!
除去丁默的父母之外,最最難過的就是蘇雪了。除了難過,還有害怕和恐懼,對這個涉世未深的女孩來說,沒有什麼比眼睜睜看着男朋友死在自己面前更讓人驚悚的了。
而且還是割喉而死。
蘇雪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着覺,時時刻刻都處在極度的驚恐之中。那幾天裡,我幾乎二十四小時不離身地陪在她身邊。因爲精神過度緊張,蘇雪甚至發了高燒,一病不起。
猴子他們展開瘋狂的地毯式搜索,可始終挖不出來那幾個東洋人的下落,就連那幾個南方的老大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蘇雪好了一點之後,我便陪她到外面的公園裡散心。
天快黑下來的時候,蘇雪拉着我的胳膊,向我提了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