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已經買好了飛機票,所以我們幾個立刻趕往機場。
本來,我們幾人在京城同州所向披靡,以極快的速度摧枯拉朽,即將拿下同州的地盤之時,半路卻冒出來幾個東洋人。並且聯合了南方的幾個老大,對我們展開了曠日持久的偷襲和攻擊。
如果對方是要和我們搶地盤,那還好說,大家明刀明槍地幹就是了。但是對方沒有這個意思,他們就是想爲上野報仇,所以潛伏在陰暗之處,時不時的騷擾我們。
舉個可能不太恰當的例子,他們的行爲就像是我共當年的游擊隊戰術,打完了就跑,往深山裡一鑽,誰都拿他們沒辦法。
毛主席的戰術精髓。如今被這幫東洋鬼子學去,反而整的我們焦頭爛額。
--早就說過了,這個民族十分擅長學習,十分可怕。
之前猴子他們守在同州還好,這幫東洋鬼子不敢輕舉妄動。可自從我深陷興畫摩耶教。他們傾巢出動前來救我,就給了那幫東洋鬼子可趁之機,一夜之間襲擊了我們不少據點,就連毒蜂都命喪當場!
我們憋了一肚子氣上了飛機,一路無話。到了京城之後,又迅速趕往同州。同州昨夜遭到襲擊,現在一片狼藉,死傷的兄弟不計其數。而他們打完之後又消失了,無影無蹤,根本不惦記我們的地盤。
這樣的敵人才最棘手。
張火火親自來接了我們,講述了一下昨晚的情況,說那幫東洋鬼子已經瘋了,到處亂殺我們的人,說要給什麼“佐木”報仇。我說是的,我在興畫殺了一個叫佐木的東洋人。
接着,張火火便帶我們到太平間去查看毒蜂的屍體。
毒蜂已經死透了。身上多達二十七處傷口,死狀十分悽慘,想必受盡折磨。張火火告訴我們,毒蜂帶領衆人戰至最後一刻方纔倒下。我們站在毒蜂的屍體周圍,久久地發不出聲。
我們進入同州以來。毒蜂是我們招攬的第一個社會大哥,我們之所以看中他,是因爲知道此人本性不壞。我們還承諾過他,說只要你跟着我們,有朝一日你的生意可以翻上十倍。
毒蜂也興沖沖地跟着我們幹了,對待未來充滿期待,歡聲笑語言猶在耳,可是轉眼之間,我們便已經陰陽兩隔。
不可能不難過。
我們在山西的時候,雖然也經歷過同伴死亡,可是沒有哪個地區像在同州這樣死亡頻繁的,胡刀子、韓世傑、江一航……還有現在的毒蜂,真有種窮途末路的感覺。
我們不斷強大,可是保護同伴的能力似乎卻在不斷減小。
我們沒有流淚,只是默默把毒蜂的屍體推了回去,我們知道流淚沒用,不如化悲痛爲力量,儘快爲毒蜂報仇。
張火火問道:“什麼時候下葬?”
猴子說你看着安排吧,記得安撫好毒蜂的家人,要讓老有所依、小有所育。
張火火說好。
下葬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們爲毒蜂安排了一場盛大的祭奠儀式,幾乎整個同州地下的黑道成員都出動了,大家統一穿着黑色西裝,胸前佩戴白花,緩緩走過同州的主要街道。
我們幾人親自扶棺,送毒蜂最後一程。宏東見技。
那日,天上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秋意越發地濃了起來,所有人都凍的直哆嗦。毒蜂的老婆和孩子哭成了狗,還有他那雙年邁的父母,也拄着拐顫顫巍巍地來到現場。
白髮人送黑髮人。
看着這一幕,我們很想告誡身邊的同伴、朋友、小輩,能不走這條路,就儘量別走這條路了。
安葬了毒蜂之後,我們重整旗鼓、蓄勢待發,準備和那幫東洋人血拼到底,可是我們現在連他們的影子都摸不着,又該怎麼辦?爲了尋找他們的蹤跡,馬傑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回來了。馬傑堅持認爲他們肯定沒有走遠,必定就在同州附近,聯想到之前上野曾經躲避的那片樹林,馬傑再次一頭鑽進了那座深山老林。
可是上次能尋到上野完全靠的是運氣,這一次他還能找到嗎?
這一天,我們幾個和同州的骨幹人物聚在一起開會,商討應該如何對付這幫狡詐的東洋人。有人提出,和他們一起消失的那幾個南方老大,有沒有家人或是朋友?或許可以在那上面做做文章。
張火火說沒用,他已經查過了,能被我們利用的人已經全被他們隱藏起來,一個不留。
這幫東洋人做事確實滴水不漏。
我想了想,說他們此行來到華夏,主要目的是爲上野報仇,也就是說,他們不達這個目的絕不罷休。自從我們回到同州,他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現身了,顯然還是忌憚我們的實力,不敢輕易出現。在咱們着急的時候,他們必定也很着急,他們也在等着下一步的進攻機會。
猴子的眼睛一亮,擡起頭來說道:“左飛,你是怎麼想的?”
我說他們上一次肆無忌憚的出現,是因爲咱們都不在同州……倘若咱們再一次離開同州,那他們是不是就會出現了呢?
猴子拍桌,說對,沒錯,就是這樣!
咱們就給他來一出,引蛇出洞!
計劃定好之後,大家立刻行動起來。要離開同州,總要有個理由,首先是假意製造危機,在猴子的刻意安排之下,遠在龍城的孫家傳來消息,說家裡起了一些紛爭,需要家主回來處理。
緊接着是黃傑,同樣以處理霸王皇權事務的理由返回龍城。我就好說了,我要定期給趙青山療傷,本來就該隔段時間回去一次。至於鄭午,他留在同州即可,也不能做的太刻意了。
當然,我們表面上是要離開,實際上還要偷偷潛伏下來。爲了做的逼真一些,我們各自買了機票進入機場,甚至還過了安檢,只是又運用其他手段,從機場逃了出來。
雖說機場的防護十分嚴格,但對我們這些幾乎可以飛天遁地的高手來說並不是問題。
潛伏下來之後,我便喬裝改扮,埋伏在一片建材廠的附近。這裡是東北幫的地盤,如今由徐揚掌控,前段時間同樣遭到了那幫東洋人的伏擊,不過徐揚倖免於難。
猴子他們幾個也是一樣,分別潛伏在極有可能被攻擊的據點附近。
引蛇出洞的計劃,爲了避免消息泄露,所以只限我們幾個知道。我們離開之後,各個方面的老大知道那些東洋人的厲害,所以如臨大敵,嚴格把守自己所在的地盤。
我在建材廠附近支了個賣烤紅薯的攤子。
天氣越來越冷了,吃烤紅薯的也多了起來,我烤的紅薯香氣四溢,附近的工人都喜歡到我這裡來買。瞧我長得俊,一些大膽的女工還調戲我,說要包養我,整日和我調笑。
但是不知爲何,三四天過去了,那幫東洋人始終不見蹤影,難道被他們給識破了不成?
這一天,我照舊來賣烤紅薯,正忙活着,張火火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蘇雪又回來了。我腦子發麻,說她又回來幹嘛?張火火說,讓她親自和你說吧。
片刻,張火火的手機便交到蘇雪手裡,蘇雪問我:“你最近怎麼樣了?”
我一聽她的聲音就來氣,壓根沒回答她的問題,說我好不容易把你送回尚海,你他媽又回來幹什麼了?或許是我語氣太兇,蘇雪竟然哭了起來,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大意是說覺得對不起我,聽說我們找不到那幾個東洋人,便很想幫幫我的忙,所以又回來了。
我說你幫?你以爲你是誰啊你幫我?
蘇雪說,他們不是一直很想抓我嗎?我就想着我來當個誘餌,引他們出來,然後你們動手。上次你殺掉佐木,不就是因爲我的原因嗎?
我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但是我很快就拒絕了她的提議,因爲這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可不想拿她的生命開玩笑。我堅定地說不行,這事不用你管,你馬上回尚海去,你不要給我添麻煩了!
蘇雪還不願意,跟我吵了幾句,最後拗不過我,只好說道:“那行啊,我回尚海就是,你要不要再送我一次?”
我氣得差點吐血,說不行,我還有事要忙。
蘇雪說,那我怎麼回去,你不怕我在路上再被人給抓了?
我呼了口氣,說你把電話給了張火火吧。換成張火火以後,我跟他說:“要不你受累一趟,送她回下尚海?”
張火火說行,然後又說,蘇雪那主意我覺得挺好,不考慮考慮?
我說不考慮了,不能拿人家女孩子的生命開玩笑。
掛了電話以後,正好有幾個女工過來賣烤紅薯。我一邊給她們稱斤,就聽她們正在七嘴八舌地說着一件發生在廠裡的稀罕事。原來是有個女工在上廁所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牆上竟然鑲着個黑漆漆的玩意兒,拿下來一看發現竟然是個攝像頭!
氣得那女工就要把攝像頭交到保衛科去,結果剛出了廁所,就有個矮個子的青年蹦出來,抓了她手中的攝像頭就跑。女工大喊抓流氓啊,結果那青年跑的賊快,就跟會輕功似的,一會兒就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