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我們的勝面本來已經很大,但是因爲山口組的突然加入,櫻花神得到苟延殘喘的機會,一直強撐到現在;如今,各大勢力都將矛頭指向罪行累累的櫻花神,要求東洋政府方面處置於他。
這麼多大佬出面,東洋政府必定頂不住壓力。但,櫻花終歸是官方的組織,如果處置了櫻花神。那豈不是打了政府的臉?像東洋這種至今仍不承認自身在二戰中所犯錯誤的國家,可想而知,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所以對方經過討論之後,給出我們一個答案,依舊保留櫻花組織,但是革除櫻花神的職位。也就是說,只要櫻花神還在位一天,他就是政府的人,我們不能對他下手;但櫻花神離職之後,就任由我們來處置了。
到時候就是我們之間的私仇,和官方沒關係了,東洋政府就這樣一腳把櫻花神踢開了。
好一招棄車保帥,東洋政府之無恥可見一斑。
但我們來到東洋,可不僅僅是要除掉櫻花神的,更想把櫻花組織一鍋端掉;王麻子則告訴我們。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先幹掉櫻花神再說,櫻花組織的事再往後推,總有辦法解決。
也只能這樣了。
官方確定的櫻花神離職之日在下個月的5號,距離現在已經不到半個月了。在這半個月內,櫻花神要將所有的公務和權力移交,然後在5號當天離開靖國神社,下山解決我們之間的“私仇”。
非常之好。
在半個月的時間裡,我們養精蓄銳、調兵遣將,準備迎接最終之戰。
我、猴子、黃傑和鄭午。也進入了最後緊鑼密鼓的訓練之中,希望能在和櫻花神的最終對決之中增加幾分籌碼;但無論是誰,都沒能突破九重境界,這也正常,哪兒有那麼容易?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東洋政府之所以把櫻花神的革職之日定在5號,是因爲4號這天,首相大人又參拜了一次靖國神社;全世界的鏡頭都把聚焦在這裡,面對世界各地一浪高過一浪的反對聲,東洋方面無動於衷。
國內各大網站的評論區也被刷爆,無數網民痛罵東洋首相,詛咒“靖國神廁”早點炸掉纔好,最好來一場地震,全部塌了。
輿論是過激了點,但也代表最普遍的民意。
5號這天清晨,無數輛車子從東京的不同地點出發,最終聚集於靖國神社的山腳下。這些人裡,有洪門的、青族的、梅花的,甚至連零散的大圈幫也來了不少人;還有稻川會、住吉會、山口組。
以及,大大小小種類繁多的東洋本地勢力組織--他們和櫻花神沒仇,只是自發而來。趁機站隊而已。而在不久之前,他們還誓死效忠櫻花神,見風使舵的傢伙全世界到處都有;這些人註定是草,風往哪裡吹,他們就往哪裡刮。
山腳下聚集了數百輛車,上千號人,這麼多的人只爲殺一個櫻花神,着實有點殺雞用牛刀了。作爲這次行動的統帥王麻子分析了一下雙方戰力,認定我們的勝率在百分之百。
--其實這都不用分析,我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
這一戰註定我們會贏,而且會贏得輕輕鬆鬆;但這輕鬆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這一年來我們鍥而不捨的努力,包括無數爲此犧牲的先烈和前輩,方纔有此結果。
就好像學霸之所以能輕輕鬆鬆地考取清華北大,也是因爲他們在過去十幾年間裡風雨無阻的努力。
種什麼花、結什麼果。
清晨的陽光籠罩整座靖國神社,數百輛車子停在神社大門前面,一直排到下山的路很遠很遠。這裡可稱人山人海,但除去我們核心圈裡的數人面色沉默之外,其他人的神色則比較輕鬆,現場有說有笑、氣氛挺好。
距離神社門口最近的便是我們這一圈人。有梅花將軍王麻子、洪門龍頭孫孤生、青族族長黃傑,還有稻川會會長千夏、住吉會會長娜娜、山口組組長惠子,以及我、鄭午、馬傑、神谷一郎、上原飛鳥和梅花十二少。
陣容十分華麗,櫻花神不死都不行。
如何對付櫻花神,大家之前討論過不止一次。我們這麼多的絕頂高手。足以對櫻花神形成碾壓之勢,但唯一棘手的是他那些無處不在、神鬼莫測的櫻花炸彈;有人曾提議穿上防暴服,但搞來以後試了一下,實在是太笨重了,反而影響自身行動;因爲有上原飛鳥之前對戰櫻花神的經驗。所以大家最後還是決定輕裝上陣,到時候讓有兵器的衝在前面盪開那些櫻花就好。
戰略、戰術都規劃好了,現在只等櫻花神出來,分分鐘送他上西天。
千夏和我站在一起,身子有些發抖。她發抖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殺父仇人馬上就要現身,心緒有些激動。和她一樣體會的還有惠子,兩個女生如今處境一樣,自然多了些心有慼慼焉的感覺。
如今大敵當前、同仇敵愾。曾經的那些小恩怨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
日頭漸漸升高,卻還是不見櫻花神的影子。但我們不怕他跑了,因爲這地方早已被我們圍得水泄不通。我走到猴子身前,問:“幹掉櫻花神後,咱們能回國麼?”
櫻花神還沒死。但我已經在幻想回國以後的事了,想想如花兒一般的王瑤,還有許久不見的朋友和家人,當真歸心似箭;但當初和國家講好,不止要幹掉櫻花神。還要端掉櫻花組織才能回國。
目前看來,東洋政府並不打算放棄櫻花這個組織,這就相當有難度了;我們在東洋這地界就是混得再風生水起,也不可能和人政府對着幹吧?
猴子也不知道答案,所以看向王麻子。
王麻子肯定地說:“我幫你們問過了,國家十分認可你們做出的貢獻,說你們可以回去;只是你們走了以後,我還要繼續留下來對抗櫻花組織。”
說到最後,王麻子笑了起來:“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鬥,或許我得一輩子留在這了,真羨慕你們啊。”
“沒關係,我陪你。”旁邊突然響起黃傑幽幽的聲音。
我們知道,黃傑還是沒有放棄他東洋皇帝的夢,他同樣願意爲了這個夢想奮鬥終生。
“出來了!”
就在這時,惠子恨恨的聲音突然響起,現場衆人齊刷刷地回過頭去,只見靖國神社之中確實慢慢走過來一個人,身材高大,面上戴着般若面具,正是櫻花神。
一步步走過來。氣定神閒、氣場強大,好似完全不將大門外的千軍萬馬放在眼裡,頗有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豪邁氣魄;就這份氣魄,現場衆人便無人敢小覷他。
只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現場有不少人都和他有深仇大恨,一見他就恨得牙齒癢癢,也顧不上欣賞他的什麼氣魄,當即就想衝上去將他撕成碎片。只是之前就籌備好作戰計劃,誰第一撥誰第二撥、誰攻前誰攻後、誰當肉盾誰下陰招,都是有謀劃的。分毫也亂不得,所以大家都耐着性子沒動。
櫻花神一直走到我們身前十幾米處,方纔停下腳步,擡頭朝我們一圈人看過來:“都到齊了?”語氣之輕鬆令人驚詫,就好像今天要被殺的不是他,而是我們一樣。
王麻子陰沉沉道:“別故弄玄虛了,早死早超生吧。”
櫻花神嘿嘿笑了兩聲,挨個朝我們看過來,看一個便點一下頭,說不錯不錯,來得確實挺齊。然後又嘆了口氣,說東洋的地下世界果然不行了,竟然叫一羣娘們當道,而且這羣娘們還不分黑白,不僅和那幫下賤的華人搞在一起。還反過頭來對付始終兢兢業業爲國爲民的我……唉,東洋遲早毀在你們手上!
“你這種人活着,東洋纔會被你毀掉吧?”娜娜聲色俱厲地反擊。
惠子則大罵:“跟他廢話什麼,直接宰了他吧!”
王麻子點頭,衝我們幾人使了個眼色,衆人立刻按照作戰計劃行動,分從不同方向朝着櫻花神包抄過去。
而櫻花神卻大笑起來,說一幫可笑的凡人啊,你們真的以爲能殺了我麼?這世上能殺死我的,只有我自己啊!
說着。他突然摸出一柄刀來,反手刺在自己胸口,鮮血頓時噴涌而出,而他的人則仰面倒在了地上。我們準備上前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震驚地望着這一幕,王麻子上前查看一番,說:“死了!”
現場衆人面面相覷,誰都不敢相信不可一世的櫻花神就這麼死了,而且還是自殺死的。在來之前,我們幻想過一場生死搏殺的決鬥;爲了這場戰鬥,我們已經準備了一年。
可是怎麼都沒想到,戰鬥竟以這種方式而結束了!
“啊……”
惠子突然像瘋了一樣地撲上來,衝着櫻花神的屍體又踢又打;不僅沒有人阻攔她,反而衝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對着櫻花神的屍體百般蹂躪,而且大多數人都和櫻花神沒什麼仇,真正有仇的我們這些人反而站在一邊沒動;生前高高在上的櫻花神,死後竟然遭到這種待遇,不得不說令人感慨。
可不知怎麼回事,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地上,櫻花神的屍體已經被凌虐得不像樣子,面具都不知被人踢到哪裡去了。無論怎樣,櫻花神畢竟是死了,一場“虐屍”的狂歡過後,跟着來的衆人也算是表過忠心,紛紛打道回府。
我們幾人同坐一輛車子,朝着下山的路開去。開到一半,鄭午要下車尿尿,我們便把車子停在路邊,一輛輛車子從我們身邊駛過,我看着鄭午尿尿的時候撩起衣襬,突然想起什麼,腦子轟得一聲響,震得我嗡嗡嗡響。
我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櫻花神沒死!”我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