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精神隨之一震,隨即又疑惑地問:“你不是說咱們現在殺過去沒有必勝的把握嗎。怎麼現在又要到九中去了?”
“咱們不拿九中啊,就是趁着夜深人靜潛進九中,把張冠和李戴那倆傢伙給抓出來,看能不能得到一點文龍的消息……不過現在完了,車子被你給撞壞了,咱們還怎麼到九中去?”
我說扯呢,現在離九中也不遠了,咱們完全可以靠着雙腿走過去啊。猴子說是,那咱們就走過去吧。我們幾人便重整旗鼓,把冒着青煙的車子丟在路邊。步行前往西城九中。走出去一五十來米。猴子突然說要回去車裡拿個東西,讓我們繼續往前走,他馬上就追過來。
我們也沒當回事,便繼續往前走着。時值清明,白天倒是挺暖和,早晚卻溫差很大,尤其現在凌晨兩點多,更是凍的我們有點哆嗦。正走着呢,後面突然傳來汽車轟鳴的聲音。我們回頭一看,竟然是猴子又開着雅閣過來了,雖然引擎蓋前面還是冒着青煙,但是車子還能正常啓動。我們一看頓時激動起來,能坐車誰願意走路啊是吧。
我們站在路邊招手,讓猴子快點過來。結果猴子過是過來了,可是車子卻一步未停。從我們身邊竄了出去,還捲起一陣刮面而過的冷風,風中還有猴子的聲音殘留——住叉叼圾。
“我在九中門口等你們啊……”
只一瞬間,車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們幾個都是一臉“……”的表情,還好此處距離九中已經不遠,步行十幾分鍾便過去了。到了九中門口,這所學校已經徹底進入休眠期,除了校園裡的路燈還散發着幽暗的光芒,所有的主體建築都是一片漆黑之色。那輛引擎蓋變形還冒着青煙的雅閣停在學校門口,猴子則靠在車子上面抽菸,菸頭一紅一紅的。
“你們也太慢了,都不像個練家子。”猴子不太滿意地說道。
……在我們暴打過猴子一陣之後,大家方纔翻牆進入九中,一路撿着不見光的小路,直直潛到九中的男生宿舍樓下。宿舍樓的大門自然緊鎖。而且是掛在門裡的大鐵鎖,以我們現在的腳力,用力把門踹開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我們既然是悄悄潛進來的,還不想引起太大的騷動,被九中上千學生包圍的感覺可不大秒。
猴子擺了擺手,馬傑便如一隻軟體壁虎般順着宿舍樓無聲的爬牆而上,不一會兒就翻進了二樓的衛生間裡面,接着再順着樓梯返回到一樓大廳。
經過一番倒弄,宿舍大門便悄無聲息的開啓,我很驚異馬傑是怎麼打開那把大鐵鎖的,直到看見馬傑手裡的那根細長鐵絲才明白過來,這傢伙在孫家可真是學了不少啊。
我們潛進宿舍樓裡,順着漆黑的樓梯上行,猴子一再警告我們不要發出聲音。就算我們再藝高人膽大,對付九中一整個宿舍樓的男生還是太懸。我們躡手躡腳的來到某個樓層,走廊裡是有燈的,剛走到廁所門口,裡面就走出來一個只穿着小褲衩的男生,估計是還沒睡醒,一臉茫然地看着我們。
我毫不猶豫地竄上前去,一手刀將他擊暈在地,猴子衝我豎了一下大拇指。我點點頭,衆人再次前行,來到某個宿舍門口,猴子也掏出一根鐵絲,蹲下來輕輕捅着鎖眼。同步吧首發!
我們也看着左右,謹防有人突然竄出來。就聽“咔吧”一聲,猴子輕輕把門推開了,走廊的光投進宿舍,可以看到裡面的八個人睡的正香。
猴子衝我們打了幾個手勢,意思是張冠和李戴在裡面最靠窗的兩張牀上,而爲了防止發生集體暴動,我們需要把宿舍裡所有人都擊昏。
我們五個人裡,會手刀的只有我和猴子,鄭午表示他一拳也能把人擊昏,黃傑則抽出回龍刀來說他可以把人殺了。猴子擺擺手,還是由我和他進去,從門口的牀鋪開始動手,一個一個將宿舍裡的人劈暈。劈到張冠上鋪的時候,張冠的身體突然動了一下。
我趕緊穩住身形,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眼看着張冠又睡熟了過去,才輕輕地鬆了口氣。像張冠這種人,隨便在宿舍嚎一嗓子,就有幾百個學生出來對付我們,那後果單是想想都覺得酸爽。對面的猴子已經全部搞定,正把李戴裝進他隨身攜帶的麻袋裡面。
我伸手把張冠的上鋪劈暈,正要俯身對張冠下手的時候,張冠的身體突然一躍而起,同時從枕頭下面摸出一把刀來,黑暗中寒光一閃,便狠狠一刀朝我紮了過來。
糟了,這傢伙原來已經醒了,剛纔只是裝睡而已,黃傑他們見狀也紛紛奔了過來。而我的腦子無比清醒,知道比起躲開這把刀,更重要的是堵住張冠的嘴巴,千萬不能讓這傢伙喊出聲來。
於是我不退反進,用肩膀頂住這把刀,同時一手抓住他頭髮,一手狠狠捂住他的嘴巴。
“噗呲”一聲,刀鋒便沒入我的肩膀,鑽心的疼痛頓時傳遍我的整個身體,豆大的汗珠也自額頭上滴下。與此同時,鄭午撲了過來,伸出他斗大如牛的拳頭,狠狠一拳便擊在張冠的太陽穴上,張冠腦子一歪,便躺倒在牀欄上昏了過去。我這才放開張冠,往後退了兩步,將肩膀上的刀拔了出來,鮮血也隨之噴涌出來。
猴子走過來,“呲啦”一下撕了他的袖子,便要往我肩膀上裹,馬傑在旁邊弱弱地說:“猴哥,我有紗布。”果然手上遞過來一卷白白的紗布。
猴子看了那紗布一眼,又看了看手中被自己撕壞的袖子,猛地一把抓住馬傑的衣領:“你有紗布你不早說,你賠我的衣服,這衣服一百多塊錢呢,這可是阿迪王的你知道不?”
馬傑哭喪着臉:“我還沒來得及拿出來,你就把衣服撕了啊……我給你買個新的就是了。”
“光買個新的就行了?至少還不得請我吃頓飯?嗯?”
“請……”
“你倆夠了……”我捂着自己的肩膀,鮮血把我的手都染紅了,“能先給我止血嗎?”我倒吸着涼氣。
兩人這才齊齊奔過來。馬傑不光隨身帶了紗布,而且還有傷藥,猴子又是行家中的行家,三下五除二便給我止了血、紮了傷口。黃傑和鄭午已經把昏迷過去的張冠和李戴裝進麻袋,一人抗在肩上一個走出宿舍,猴子還貼心的把宿舍門關好了,說是開門睡覺容易着涼。
出來的時候比較順利,一路上也沒碰着個學生,畢竟都快半夜三點了,誰沒事還在外面晃盪啊。離開九中,我們把張冠和李戴扔進雅閣的後備箱裡,這倆哥們都挺瘦的,所以後備箱還放的下。
其實在學校裡,那種又高又壯的能當老大,一點都讓人稀奇,畢竟身體條件在那放着,是人都要怕上三分;像張冠、李戴這種瘦子,能靠的就只有腦子和手黑,所以就格外讓我佩服一些——看到這裡,你應該明白我啥意思了,我這是變相誇我自己呢,因爲我也挺瘦的。
猴子開着這輛引擎蓋嚴重變形還冒煙的破雅閣,一路上吭吭哧哧的開到了郊外的一家廢棄工廠。我清楚記得,像這種半夜幹活的買賣,上一次還是對付孫興、葛千、仇九的時候了,一晚上幹掉西街的三個大佬,真是要多爽有多爽,爽到都能飛起來。
我們把仍在昏迷中的張冠和李戴拖進工廠,工廠裡黑漆漆的,既然廢棄了,那肯定也不通電,我們把他倆拖到二樓靠窗戶的一個位置,那邊有月光照進來,還算比較明亮。
放下他倆之後,猴子又變戲法似的掏出來幾罐啤酒。
我樂了:“沒下酒菜啊?”
猴子舉起一罐啤酒,衝着窗外皎潔的明月說道:“舉杯邀明月,咱們就着這明亮的月光喝酒,不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嗎?”
真別說,猴子雖然是個黑四代,可骨子裡還真有幾分詩人的氣質。
一邊喝酒,猴子一邊解釋爲何半夜突然動手。
“一方面,我想從張冠、李戴嘴裡多知道一些有關文龍的信息;另一方面,我想看看對方的情報系統有多靈敏,所以纔有這麼突然的一遭,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我點頭說想法不錯,可爲什麼不抓八中那四鷹,要來九中抓張冠和李戴呢?
猴子扭過頭來驚訝地看着我。我心裡一咯噔,說怎麼了,難道我的問題很蠢嗎?猴子說你覺得呢?就外面那雅閣,後備箱裝的下四個人嗎?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臉,果然是我智商拙計了啊。
我們喝了一會兒酒,只見其中一個麻袋微微動了起來,緊接着一個腦袋從裡面探了出來,原來是張冠醒了。
我們就像沒看着似的繼續喝酒,張冠怒吼一聲,便朝我們衝了過來,鄭午隨意一記鞭腿抽過去,張冠的身體便飛起來,“砰”的一聲撞在窗臺下的牆壁上,又“哇”的一聲吐了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