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大爲緊張。
“突……突然覺得你們這種人好可怕。”李洋咬着嘴脣,微微有些顫抖地說道。
我突然發覺自己辦了一件蠢事,好像弄巧成拙了。不過,我也因此更加憐愛李洋,覺得她真是個純到不行的女生。我鼓起勇氣,猛地將她抱在懷裡,柔聲說道：“不會,我和他不是一種人,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李洋在我懷裡發着抖,像是一隻受驚的小綿羊。我輕輕撫摸着她的脊背,終於使得她的情緒慢慢放鬆下來。她的雙手勾着我的脖子,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看上去嬌小又可愛。我忍不住說道：“做我女朋友吧”
沒有迴應,李洋似乎還沉浸在幸福裡。我小聲說：“不迴應,就當你默認了哦。”然後輕輕將她抱的更緊,正準備來個深深的長吻的時候,突然聽到李洋輕聲說了一句：“再等等吧。”
“嗯？”我看着她,大惑不解。
李洋擡起頭來,看着我滿懷歉意地說：“我還是沒有想好,能再給我一點時間嗎？”
“當然。”我紳士般的迴應,心裡卻特別的沮喪,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時機明明成熟了啊,而且都抱到一起了,到底“沒有想好”是個什麼意思啊
回到宿舍,我只好請教情聖葉雲：“你是這方面的行家,幫我看看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葉雲也非常疑惑：“要不你把她電話給我,我幫你問問看吧”
“別做夢了”我立刻拒絕了葉雲的要求。
雖然被李洋拒絕,我仍然沒有放棄,因爲覺得差那麼一點點就成功了,所以依舊每天接送李洋上學、放學,一大早就在女寢樓下等她,一直到晚上把她送回女生宿舍,只要不上課的時候就和她在一起。除此之外,高一連連發生混戰,這實在太正常了,我們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而且局勢也差不多,仍是四個鎮打來打去,本地的學生沒有參戰,一來他們人少,二來也沒人會找他們麻煩,所以到底還是這四個鎮的在爭。
我觀察了一下各方勢力,和我們那屆差不多,最差的還是天曲鎮,沒辦法,我們的學生實在太少了,滿共就三四十個,敢打架的連十個都湊不出來。這回統領天曲鎮的是個叫做黃勇的學生,雖然他只比我小一屆,不過我還真沒聽說過他,以前我在初中的時候只和我們那屆的打交道。黃勇來校半個多月,和人打了七八場架,沒有一次不是慘敗而歸的,被人打的一點脾氣也沒有,漸漸就不敢和人爭了,算是第一支出局的勢力。
我想着他不爭也好,省的我天天還爲他痛心疾首的。結果有天晚上,黃勇過來找我,說是想當高一老大,希望我出手幫他。當時我就樂了：“你爲啥覺得我能幫你。”
黃勇說：“濤哥,我都聽說啦,你是咱校的老大,說句話誰敢不聽的？只要你幫我一把,我肯定能當上高一的老大,到時候縣一中就是咱們天曲鎮的了
其實黃勇的邏輯沒有問題,我也希望統領整個高一的是我們天曲鎮的自己人,但是據我觀察黃勇這個人還是不行,膽小、怕事、懦弱,欺負一般的同學倒是沒有問題,碰着比自己強的就趨炎附勢。不是我看低他,讓他做高一老大肯定鎮不住人心,到時候遭殃的是整個縣一中的混子系統。於是,我便婉拒了他的請求,他沒有辦法只好走了。
如此一來,就成了剩下三個鎮的在爭。其實那會兒,很少有學生刻意去爭老大的位子,只是有些麻煩不可避免的就要發生,有人打着打着就打成了老大,我以前就是這樣的,我沒想過要當老大,但就是不斷有人要找我麻煩,等把這些麻煩全部擺平,自然而然就成了老大。身爲縣一中現任老大,我肯定無比關心高一的局勢,不斷派人打探高一的消息。他們自己並不知道,每天仍舊如火如荼的混戰,想必當初張狂就是這麼觀察我的吧？
在我的觀察下,很快發現高一有個學生嶄露頭角,此人是天格鎮的,外號黑狗,原因是這人生的很黑,而且打起架來像狗一樣瘋,不過他這瘋和曹野的瘋可不一樣,曹野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瘋,黑狗則是被逼到一定限度的時候纔會發瘋。我第一次發現他的時候,是在李洋班上,黑狗是和李洋一個班的,而且坐的也和李洋不遠。
當時正是下午二節課後,課餘時間還挺長的,我和李洋坐在一起聊天,就看見十幾個外班的學生闖了進來,手裡統統拿着凳子腿、拖布把之類的傢伙。我對這個場面司空見慣,從初三到現在不知見了多少,但是李洋可沒怎麼見過這些,當場就嚇得“啊”一聲大叫撲進了我懷裡。那我當然喜滋滋的,立刻抱着李洋躲到窗臺邊上,一邊摸着她頭說沒事沒事,一邊看着教室裡面的情況。
“黑狗,我弄死你”當先一名學生氣勢如虹,朝着一個坐在後排的學生撲了過去。
我看向那個學生,黑啊,長的真黑,雖然比不上非洲人,但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且這學生骨瘦如柴,真不知他做了什麼事,竟然惹到被這麼多人追打。一般這個情況,立刻站起來跑就對了,但是黑狗沒跑,而是搬起自己的桌子,朝着對面的十幾個人就扔了出去,桌鬥裡的書和文具嘩啦啦掉出來,讓我不禁大爲頭疼——最後收拾起來得多麻煩啊
扔了桌子,這回黑狗該跑了吧？但是黑狗仍然沒跑,而是拎起凳子衝了過去。當時我就瞪大了眼睛,對方可是十幾個人啊,這小子是不是太有點不要命了。結果我多慮了,因爲本班也有四五個學生一起衝了過去。原來黑狗也有兄弟啊,還真以爲這傢伙是孤家寡人一個。正準備看一場四五人大戰十多人的好戲,結果衝過去的那四五人一窩蜂地圍着黑狗打了起來
當時我就傻眼了,原來這四五人不是黑狗的兄弟,而是和那十來個人一夥的我心想,這黑狗也太倒黴了,被外班和本班的一起揍,這個情況還不跑還等什麼啊？
結果黑狗還是沒跑,而是一板凳砸在對面其中一人的腦袋上,那人立刻倒了下去,當然下一秒開始,黑狗也好不到哪去,立刻被人用凳子腿掄翻在地,然後十多個人又踢又踹,足足打了五六分鐘才慢慢停手。其中一人說道：“媽的,這小子骨頭真硬。”
當時我還感嘆,這黑小子雖然被打趴了,但是獲得對方的讚賞也是不錯的啊,結果另一個人便說：“是啊,咯的我手還疼呢,都怪這小子太瘦了。”我日,原來是說這個骨頭真硬
結果剛說完,黑狗突然又從地上跳起,手裡還是拎着剛纔那個凳子,一凳子下去就把剛纔那個說他“骨頭真硬”的學生給於倒了,當然其他學生也迅速反應過來,立刻又合夥將黑狗給於翻在地,再次連踢帶踹的揍了四五分鐘,停手是因爲衆人都累的打不動了。其中一個學生踢了踢黑狗,說：“這回沒問題了吧,不會再突然詐屍了吧？”
話音剛落,黑狗突然再次跳起,一板凳將說他詐屍的這個學生給砸倒了,於是又一輪的毆打再次開始。四五分鐘過後,衆人又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看着地上的黑狗,不確定他是否真的不能動了。等了十幾秒,確定黑狗沒有再跳起來,其中一個學生才說：“媽的,以後給老子小心一點。”看來他是這些人裡的老大。這些人轉過身剛準備走,黑狗突然又跳起來朝着那個老大砸了一板凳。那老大往前趔趄了兩步,終究還是沒能扛住重擊倒在地上,其他學生瘋了一樣再次毆打黑狗。這一次,黑狗終於沒有再站起來。
但是,黑狗的“三起三落”還是流傳開來,說起他的時候都要豎起大拇指叫一聲漢子。連我也非常喜歡他,主要是欣賞他身上那種不屈不撓的精神,不到最後一刻決不罷休的意志而且更關鍵的是,此人之前籍籍無名,雖然他是天格鎮的,但是東子、老肥這些天格鎮的混子之前都不認識他,簡直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一樣,這一點也和我非常相像。
雖然張狂一再告知我不要插手低年級的事情,還說只有真正自由混戰中產生的老大才能服衆,但我出於私心,還是捨不得黑狗這塊好料子,他吃虧就吃在沒有什麼兄弟,要是給予一點適當的幫助,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呢。於是我便告訴東子,讓他適當關照一下黑狗,當然也不要照顧的過多,讓他自己成長起來最好。東子和我一樣,也很喜歡黑狗,所以義不容辭的要幫助他,大概因爲我們幾個身上有着共同的特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