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滌跟着謝垕大搖大擺走街竄巷,偶爾會遇到早起做工的人打招呼,很恭敬的叫他‘家主’。還會偷偷打量鄔滌,難得出現面生之人,相當好奇。
走出寨子來到西南一處山崖下,鄔滌四處瞅了瞅不禁挑釁道,“綠孔雀,你是打算指給我官糧藏在哪裡麼?”他繞這麼大彎子要耍什麼花樣?
“非也,鄔滌,你不覺得如此偏僻之地更適合做壞事嗎?如何?是不是很期待?”謝垕笑得無恥,欠扁的臉孔故意湊近鄔滌,被她滿臉嫌棄的一把推遠,趕緊在衣襬上用力擦了擦手。
“我很期待看到你半死不活的鬼樣子。”鄔滌又往前走了兩步卻被謝垕叫停。
鄔滌回頭就看見他手掌繞起一團綠色氣流推向那陡峭的崖壁,接着就看到崖壁竟然莫名出現了一個洞口,惹得鄔滌滿眼驚奇,這是什麼……障眼法?變戲法一樣太不可思議了。
“覺得好玩?”將鄔滌的反應盡收眼底,謝垕不禁笑道,隨手又想掐個臉,鄔滌卻及時挪步避開。
“綠孔雀!再敢動手的腳當心我弄折你的糞爪!”鄔滌惡狠狠的警告,討厭他一副邪氣浪蕩沒正經的性子,搶她戲啊!
“好說好說,哎,鄔滌,你看我如此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你不能叫我綠孔雀,你應該喚我垕哥哥比較合適。”謝垕笑容滿面帶頭走進熔岩洞。
“我呸,說你是孔雀,你還真要搞得名副其實,紅毛雞也比你好看多了,你哪裡來的自信吹噓?”鄔滌緊跟其後,看到裡面是彎彎繞繞的熔岩洞,很深卻不太寬敞。
洞中瀰漫着濃重的溼寒之氣讓鄔滌渾身不舒服,突然胸口一窒,恍惚有些熟悉的畫面從腦中一晃而過抓不住,惹得她蹙緊眉頭滿心困擾。
來到熔岩洞深處,謝垕擡手扭轉洞壁一處微凸的圓石,就見機關啓動,身前地上緩緩拉開一處地下通道梯口,一股冷涼的水汽迎面撲來,讓鄔滌深吸一口氣舒服了許多。
鄔滌跟隨謝垕順着步梯而下,頂上的梯口自動關閉,整個地下室中昏暗一團,謝垕揮袖點燃巖壁上的油燈,纔看見有波光閃爍的水面。
走到裡面看到一眼霧氣繚繞的寒泉,寒氣太重使得鄔滌面色愈發蒼白。透過霧氣看到對面巖壁上有幅石雕而成的陰陽八卦圖,有水霧遮擋不容易被人發現。
“那銅牌殘片就是從這裡得來的麼?”鄔滌盯着那副陰陽八卦圖兩隻死氣沉沉的陰陽眼開口道,爲何又與這幅充滿邪氣的八卦圖有關?!
“是啊。”謝垕有些感慨的意味,同樣望着那陰陽八卦圖面色複雜。
“你爲何會知道這裡?”問出來又覺得多餘,“如何將它取出來的?”她記得上回墨厭爲了取出來另外一塊殘片險些喪命。
“……”謝垕轉眸看鄔滌片刻,一聲不吭走到寒潭一旁,雙掌運氣很快從潭水中取出……一個很大的罈子,鄔滌看得直犯疑。
“綠孔雀,你可別告訴我這罈子裡面裝的是酒?”鄔滌覺得它就該是個酒罈子,難不成是醃豬肉?!
“恭喜你,猜對了,你這小腦袋瓜子挺靈通啊。”謝垕勾起笑容將酒罈擱到一旁巖壁下,轉身繞過寒潭另一側……不見了人。
“哎,綠孔雀,可不帶這麼玩的!”鄔滌第一反應肯定是被陰了,謝垕肯定溜了。不料接着就聽見了他愉悅的笑聲。
“怎的怕了?晚了。”說着又在霧氣中出現了,笑望着鄔滌走過來,手中莫名多了兩盞……酒杯?嫩綠嫩綠的碧玉杯,還有一支酒鬥。
“綠孔雀,你該不會準備在這裡飲酒吧?”鄔滌覺得此人絕對有病!
“恭喜你,又猜對了,真聰明,你垕哥哥我喜歡。”謝垕朝說邊將酒罈開了封,頓時一股醇厚的酒香彌散開來,惹得鄔滌不禁吞了吞口水,是真香!
“來,過來嚐嚐看。”謝垕用酒鬥倒滿一杯遙遞向鄔滌笑道。
鄔滌很有骨氣的硬撐着不爲所動,萬一有毒呢?決不能放下戒備,她們不熟。她奉行一個原則,有正事在身期間絕不飲酒壞事,這也是師傅的教誨。故而,她很久沒有嚐到酒滋味了。
“鄔滌,這可是寒潭底藏了二十多年的佳釀,黃金萬兩也是求不來的,你確定不嚐嚐嗎?是怕我下毒?”謝垕端着酒杯一臉魅惑走過來笑問。
鄔滌被那股酒香引誘得口水氾濫有些暴躁,“拿遠點兒!誰稀罕!”美人淚纔是她最愛。
“你喝了它,我就告訴你想知道的全部。”看着鄔滌倔強可愛的模樣,謝垕笑意沒了邪氣多了幾分柔意。
“……全部?你確定?”如此簡單?該不會這酒真有問題?
謝垕笑着點點頭,“當然,你放心,我沒病,不會救醒你是爲了毒死你。”看出鄔滌的擔心多解釋一句讓他安心。
鄔滌瞅着他微微遲疑後又道,“綠孔雀,你最好不要食言!”說完一把接過那杯酒仰頭一飲而盡,將酒杯又塞回謝垕手中。
“……”謝垕有些瞠目結舌哭笑不得,“鄔滌,你到底會不會喝酒?真是牛飲一般糟蹋好酒。”說着又返回去繼續添酒。
鄔滌感受着酒液滑過喉嚨的甘烈與口中殘留的清冽幽香,不禁暗歎,果然是好酒,簡直滋味太好。
“說吧。”鄔滌走過去看着他認真倒好酒,對着酒杯微微出神後他自己也喝了一杯。
“故事太長,你有必要坐下來慢慢聽。可是還覺得冷?喏,再喝一杯暖暖身子。”謝垕仰頭望着鄔滌,霧氣繚繞中,他的笑容讓鄔滌覺得不真實。
鄔滌大大方方坐下來接過酒杯又一口飲下,塞給他酒杯,任他繼續倒酒,等着他所謂太長的故事。她卻不知道此時某些人爲了找她已經殺去了謝垕的府裡,鬧得天翻地覆。
“這酒是我爹親自封藏在這寒潭下的。”直到謝垕喝下了三杯後,鄔滌纔等來這麼一句某故事的開場白。她有心催促,卻突然在他臉上看到了濃濃的傷痛之色,這是……要哭的節奏?
鄔滌眼珠轉動一圈一本正經開口互動道,“親爹?”不然怎會露出這副太煽情的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