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江拓適時一偏頭便避開鄔滌伸來的魔爪,鄔滌不罷休又靠近伸長魔爪,褚江拓用力一扭頭,用後腦勺對着她。
“……”鄔滌盯着他固執的後腦勺看了片刻,忽然噗嗤一笑,“大美人兒,我又不是調戲你,至於這副德性麼,還有精力耍脾氣就說明還死不了。”鄔滌笑容淺淡,實在困得慌沒力氣逗他玩。
鄔滌從懷裡摸索出幾個小瓷瓶,對着月光照了照,選了其中一個打開瓶塞聞了聞,然後倒出一粒豌豆般大小的暗紅色藥丸在手心,又一股腦將那些藥瓶收進懷中。
見褚江拓正面無表情的盯着她手裡,鄔滌一把抓過他左手,將那粒藥丸塞進他冰涼的手心裡,便拿上長笛拍拍手起身。
“吶,美人兒,趕緊把藥吃了,放心,毒不死你。不敢吃就拉倒,切莫扔掉記得還我,很貴的。”說完鄔滌又準備上馬車,微微一頓,她扭頭就近找了處避風地兒,往那兒一躺便裹緊衣袍就睡,困死了。
夏末秋初的夜裡已經有幾分寒涼,鄔滌睡得很沉,可冰涼的沙堆沒能因她那點兒微薄的體溫而變得溫暖。
她在睡夢中與寒冷對抗時,忽然覺得被一陣溫暖包裹,她奮力睜開眼睛去看,但死活睜不開眼睛,想說什麼也發不出聲,只是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之後便在暖意中鬆懈下來睡得毫無意識。
次日清晨,鄔滌在暖陽中醒來,感覺渾身舒暢,心情變得美妙晴朗,睡醒了可以治癒消極情緒。
低頭看到身上滑落的墨色披風,鄔滌微微一怔,便笑嘻嘻拿着披風去找墨厭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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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厭見鄔滌笑得像只狐狸一樣朝這裡走來,他防備的跳下馬車,氣惱的緊盯着她。
“哎,趕車的,你總算髮現小哥哥的好了吧?所以心裡有愧才偷偷摸摸討好我?算你沒傻透還算有良心,還你!”鄔滌得意又欣慰,說完將那披風用力丟給墨厭。
“……”墨厭氣洶洶盯着鄔滌沒接,披風掉在了沙土上。“你腦子被曬壞了是不是!盡妄想甚好事!”披風不是他的!
“……”鄔滌原本笑容滿面的容顏微微愣怔,就見一隻修長白淨的大手掀開車簾,褚江拓出來馬車,冷涼至極的目光直直朝躺在沙地上那件披風看去,仍舊有些蒼白的臉色冷若冰霜。
墨厭一看主子這般臉色就不敢廢話,趕緊過來噓寒問暖伺候主子下車。
鄔滌收了笑臉過來撿起那件披風看了看,很明顯不是墨厭的,就這麼幾個人,可想而知是誰的,總之不可能是面癱的。
鄔滌側身對上褚江拓陰寒的眸子,她仔細觀察了一番他的臉色,便聽見後面有人叫喚她。
“鄔公子!地下水源挖出來了!您快過來看看。”一名暗衛叫她。
鄔滌又掃了幾眼褚江拓,見他轉眸冷冷盯着手裡的披風,鄔滌憨憨一笑,“這個……昨兒個夜裡颳風逮的,很有用,能遮擋寒涼。”鄔滌隨口胡扯,對此事不想多費心。
“……”褚江拓眼皮一撩冷眼看着鄔滌染着憨笑的面容,昨夜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大美人兒,你先去車裡等我一下。”鄔滌說完就轉身大步朝暗衛那邊過去。
“鄔公子,先過來吃些東西。”見鄔滌走過來,盧傲站起來出聲招呼。
“哦,稍後再說。”鄔滌隨口應了句,直接過來溼沙堆旁往下看去,見大沙坑裡有一股清澈的水往西南方向流淌着,水底有淘下來的石子。
“你們仔細找找,看看這股水流中除了石子和沙子,可還有他物。”鄔滌吩咐圍觀的暗衛一句,轉身去了盧傲跟前。
“這披風可是你的?”鄔滌不冷不熱問道,見盧傲微微遲疑後點點頭,她便將那披風隨手丟給他,“多謝。以後用不着管我,顧好他們就行。”鄔滌說着擡手指了指那些暗衛。
“……”盧傲接住披風攥緊一聲不吭望着鄔滌冷漠俊秀的面容。
“可還有烤雞?”她有些餓了,見盧傲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遞過來,鄔滌微微遲疑後接過來。
“多謝。”說完便便馬車那邊走去,她邊走邊四下看了看,只留下兩匹馬還站着。一匹是盧傲的,還有墨厭用來拉車那匹。
鄔滌走過來一把將油紙包塞給墨厭,轉眸看着仍杵在馬車旁的褚江拓打量了片刻,“原來你喜歡在外面吶。”鄔滌這話讓墨厭感覺莫名其妙。
鄔滌轉悠了兩步過去指着馬車另一邊道,“來,美人兒,那你就坐這兒吧。”鄔滌往暗衛那邊瞭了一眼,這坡度坐下剛好看不到。
褚江拓冷清的目光跟隨者鄔滌轉動,可腳下卻一動不動。
墨厭看着忍不住發作,“鄔滌,你又耍甚把戲!你有何資格將我家主子呼來喝去的!”主子能忍,屬下不能忍!
“小哥哥的把戲多着呢,你等着看看不就知道了。”鄔滌懶得跟他鬥嘴,自己先坐了下來。
“美人兒,發甚呆,快過來呀,抓緊時間,今兒個事還多着呢。”鄔滌朝着面無表情的褚江拓招了招手催促。
墨厭氣惱又要開口,卻見主子擡腳走到了鄔滌面前,一撩袍擺盤腿坐了下來……
“美人兒,背對我。”鄔滌望着褚江拓俊美的容顏笑道,見他面色頓時冷了幾分,她訕訕開口,“哎呀,怎麼能勞煩美人兒呢,我挪我挪。”鄔滌又起身挪到他身後坐下,長笛別在腰間。
墨厭不放心眼巴巴的在馬車旁盯着,卻驚見鄔滌從背後猛地一把扯住他家主子領口兩側,用力往下一拉,露出了前胸與後背……
褚江拓渾身一震變得緊繃至極,他攥緊拳頭周遭寒意逼人。
“切莫亂動,深呼吸,放鬆。”鄔滌斂了笑意,盯着他後背那片詭異的烏青不禁蹙眉,他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
鄔滌集中意念,雙手一繞一撈聚集靈力運氣,右手出掌貼上褚江拓後背那片烏青,周邊氣流涌動,有源源不斷的靈氣推入他體內,驅逐着滯留他體內已久的陳年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