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滌宅院裡四處看了看,看到屋裡都打理得一塵不染,置辦的應有盡有。知道是褚名寬的功勞,但她只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趕車的,快去劈柴生火。”見墨厭正背對着一臉闇然的鄭凡靠在枯樹下曬肚皮,鄔滌大聲使喚。
難得墨厭毫無怨言毫不猶豫就大步去了柴房。鄭凡內心糾地的望着墨厭一閃身進了柴房,又扭頭看了看正對鄔滌獻殷勤的主子,最終過去墨厭剛纔在的樹下,閉上眼睛感受着寒冬臘月般的無力。
午飯後,鄔滌安頓褚江拓服過藥躺着靜養。因着最近墨厭身爲屬下的自覺性實在太差,她又提着耳朵千叮嚀萬囑咐他一定要寸步不離守護好她的大美人兒,可憐見的如今都變成了病美人兒。
“別跟來!”鄔滌回頭冷冷瞪着尾巴一樣跟出院門來的褚名寬,明顯一言不合就要翻臉的架勢。
“鄔滌,如今京裡很亂,那些人陰險歹毒被御林軍逼急了指不準會做什麼,你何必這種時候出去涉險,你有什麼需要儘管說,我派人去採買便可。”褚名寬苦口婆心滿臉無奈與關心。
“那些賊蠻夷若是遇到我,是誰涉險還說不準呢!別跟來!”鄔滌一意孤行轉身大步離去,空留褚名寬在冬日午後的寒風中糾結無力。
鄔滌去了擁擠的成衣鋪子,挑買了幾身面料上好的棉衣。年關將至,街上叫賣的、採買的熙熙攘攘,似乎官兵一過去就恢復一派安逸,已然完全看不到因爲圖謀不軌的南蠻夷潛入京城而引起的人心惶惶。
夾雜在人羣中,鄔滌買了不少零嘴,又轉去文墨坊買了筆墨紙硯。本想去買酒,路過有些熟悉的客棧想起了那隻綠孔雀,她又閃進了客棧見冷冷清清沒有客人,她到二樓客房找人。
“鄔滌,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來就來了唄,還帶什麼東西。”看見推門呃……擠進來的鄔滌,謝垕頓時展現笑容點亮了整個人,起身過去接她帶來的大包小包。
鄔滌擋開他伸來的爪子翻個白眼,沒有放下東西的意思,更無落座停留,“綠孔雀,你要麼趁早出京,要麼就安分守己這裡縮着,切莫想着裡應外合搞什麼鬼,否則,你決不會有命活着出京。”好不容易騰出一隻手,她掏出半袋銀子丟給他。
“老實待着莫搗鬼,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你!行了,我從後門離開,記住,你千萬別出去惹事!”鄔滌顧不得浪費時間,說話間又擠出了門口,然後,消失。
謝垕愣了一瞬,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錢袋,忽然想起來,鄔滌揹着的那些東西一點不留又揹走了……
“哎,鄔……”謝垕追出去想告訴她東西忘記留下了,豈料剛出門就看到一閃而過的緋紅影子朝後門追了去……
鄔滌滿街亂竄一通仍甩不掉那條肉尾巴,卻很湊巧的撞見了一個人,柳欽,仍是那副裝深沉的死樣子。
“鄔公子親自採買年貨?看來鄔公子對京城裡的局勢很不上心。”一身墨藍色錦衣,衣冠楚楚的貴公子標配。
“聽柳公子如此一提,我倒是因着毫無爲人臣子的自覺深感慚愧,想必有柳公子上心足以保這全京城百姓安居樂業,鄔某佩服。”鄔滌喘口氣的工夫神情不屑磨嘴皮。
“見過四殿下。”看到閃身落在鄔滌身側的緋紅身影,柳欽不卑不亢不鹹不淡拱手施禮。
“你跑那麼快作甚,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爲你是偷!”褚名寬盯着鄔滌翻起來的白眼又氣又無奈,完全將柳欽無視之。
“你纔是偷!你不追我能跑?紅毛雞,你明目張膽跟蹤我還有禮了?!”鄔滌想揍人無奈騰不開手,擡腳就踢,被他輕巧躲開。
“你莫要不識好人心,爺這是關心你。”褚名寬掃一眼杵在一旁礙眼的某人。
“呸,少爲你的無恥找藉口!你信不信爺找你爹告你的狀?!”被這貨盯着太礙事。
“隨你高興就好。走吧,該回家做飯去了。”褚名寬笑着靠近她,想勾着她肩膀走人,她卻氣惱的避開他扭頭就……暴走。
褚名寬的笑臉從鄔滌身影上挪開便消失,轉眸看向柳欽,“柳公子似乎對鄔滌很上心?還是柳尚書對鄔滌更上心?”不輕不重一句話如千鈞巨石壓到柳欽心上,然後,緋紅一閃離去無影。
柳欽望着二人離去的方向沉思片刻後面色冷淡轉身而去。
墨厭杵在屋門外總算瞧見鄔滌回來暗鬆了一口氣,“主子他口渴,我去燒水。”逃命似的一溜煙跑了。
“早幹嘛去了!”鄔滌沒好氣的翻白眼翻到半路瞅見樹後靠着的鄭凡,見他正滿臉愁惱?深沉?惆悵?失落?地望着墨厭離去的方向。二人又吵架了?她懶得多想,趕緊回屋伺候。
“大美人兒,趕車的越來越沒用了,你必須整治他,扣他月銀讓他吃教訓自覺一點,要不然他對你越來越不上心了。”她話音剛落,褚名寬就一陣風似的追了進來。
“鄔滌,你方纔去那客棧裡作甚去了?”一身緋紅刮至鄔滌面前,盯着她翻起來的白眼神情緊繃道。
“我去的地方多了,還去過茅房呢!你不是一直跟着又沒瞎自己不會看?!”她心下一緊佯裝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生怕他看出什麼來。
聽到褚江拓咳嗽了一聲,鄔滌趕緊過來噓寒問暖掖被角診脈,感受到他的手又是冰涼徹骨,她的心事再次沉了沉。
鄭凡叩門進來,看到主子微微猶豫後沒作聲,“何事?”褚名寬冷眼過去口氣不耐。
見主子無意避嫌,鄭凡便一板一眼稟道,“主子,今日城西三裡坡又有兩名年輕男子離奇死亡,死者都是這嶽京城裡的普通百姓。”近幾日城裡戒備森嚴,這些歹人仍有本事找到空子鑽。
“怎麼個離奇法?”鄔滌面色一沉回頭朝鄭凡望去。
“都是失血過多而死,傷口都在脖頸間,像似被什麼吸乾了血。”同樣詭異的死法。
鄔滌眸光一顫,眼底聚集起一股陰狠的煞氣,還想問什麼,褚名寬卻揮退了鄭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