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美人兒,你看你長得貌美如花咋能鐵石心腸吶!”鄔滌很不甘心,“要不等咱回京了,我請你登高喝酒看風景,如何?”鄔滌搜腸刮肚想法子,總之,她必須要拿一件乾淨衣袍來穿。
鄔滌轉了轉眼珠子又要胡亂承諾什麼,卻見褚江拓忽然斂了目光不在理會鄔滌,開始閉目養神。
“大美人兒,你這是答應了?”鄔滌滿臉不確定試探道,見他面色無波置若罔聞,“你不說我就當答應了啊?”鄔滌又盯着褚江拓那張俊美不凡的臉研究了一下,覺得自個兒沒必要廢話了。
鄔滌將那件白袍抱懷裡,包裹打包好放回原處,然後開始肆無忌憚吃那些乾果零嘴,邊吃邊撩開車簾往外瞅了瞅,見暗衛正忙着挖沙坑,用劍的少,大多用手挖。
鄔滌收回目光又去打量褚江拓,見他面色平靜不似毒發,她又注意到他腰間那塊白玉佩,鏤刻着蘭花圖案。
“你這般安靜的模樣,真像是不食人家煙火的神仙吶,讓我忍不住想作首詩。”鄔滌邊吃邊感嘆,再低頭看一眼自個兒一身匪氣,簡直讓人自慚形穢。
“君子如蘭,深谷幽香,有女傾之;君子如玉,溫潤似水,有女慕之;君子如蘭亦如玉,迷死那羣青樓女。”鄔滌搖頭晃腦字音剛落,就聽到‘噗嗤’一聲。
“好詩,好詩吶!”鄔滌轉了轉眼珠一拍大腿兀自在那兒大肆讚歎。
墨厭在馬車旁憋着笑挺辛苦,他就沒見過鄔滌一種奇葩!
“唉,難得我今天如此有雅興,那就再作首詩助助興吧。”褚江拓一聽某人大言不慚還要作…怪,他額角跳了跳緩緩睜開了眼。
“哎,美人兒,你醒了?”鄔滌眼瞅着他總算不睡了,便笑嘻嘻湊近盯着他精緻俊美的臉蛋。
“……”褚江拓微微後撤身子,冷眼看鄔滌又想作甚。
“哎,大美人兒,能否勞煩你下馬車外待一會兒,我,我換個衣裳。”鄔滌臉皮再厚,也多少有些難爲情。
“……”褚江拓眸光微閃,仍舊面無表情看着鄔滌不言不語。
“我換衣裳很快的,不會讓你等太久。”鄔滌再接再厲,“等他日回京了,我請你去桃園看戲,如何?”鄔滌想了想只能再拋誘餌。
“……”望進鄔滌滿含期待的眸子,褚江拓眼波微動,最終面無表情動身下了馬車。
“多謝啦,大美人兒,真是人美心更美吶!”鄔滌如願以償樂呵呵的拍馬屁。
墨厭見主子下了車,他走到主子跟前滿面複雜,幾番欲言又止,他忽然察覺,主子對鄔滌太寬容太好!好到沒下線才讓鄔滌肆無忌憚。主子爲何如此忍讓鄔滌?難倒……
“主子,您是真想和鄔滌那無恥之徒深交?”墨厭這語氣很明顯有後話,“主子,請您三思,畢竟交友不慎會後患無窮,他……”墨厭苦口婆心的話惹來褚江拓冷嗖嗖的眼刀,頓時嚇沒了後音。
鄔滌很快換好衣袍跳下馬車衝墨厭邪笑道,“臭趕車的,別以爲我沒聽到,你竟敢慫恿大美人兒冷落我!哼哼,小哥哥可是睚眥必報之人吶,你且睜大眼睛好好瞧着,等小哥哥心血來潮看如何收拾你!”鄔滌邪氣的瞅着墨厭那張黝黑的臉,那雙小眼睛裡裝滿怒氣,當他表情豐富時,兩條眉毛會忽上忽下蹦噠,跟抽筋一樣……
“噗嗤!……”鄔滌忍不住笑出聲,“你長得可真醜吶!”鄔滌說完便朗聲大笑,充耳不聞墨厭的叫罵聲,她轉玩着長笛朝暗衛那邊走了去。
褚江拓清冷的目光緊隨着鄔滌離去的身影,見鄔滌仍舊穿着她那身玄青外袍,只是小腿以下露出一截他熟悉的白色衣袍,白袍長至鄔滌腳踝處……
鄔滌過來見暗衛仍未挖出那股水流,她不禁蹙眉,“要不然尋着來路退回去一段再挖,你看如何?”她側身問盧傲。
“屬下正有此意。”盧傲注視着她白淨冷清的容顏適時迴應。
鄔滌點點頭,“讓他們吃喝好歇息一下再去挖,不論如何,絕不能跟丟那股地下水流。如若仍舊挖不到,繼續往回退,直到找到爲止。”鄔滌多少有些愁眉不展,實在沒法正常行進,就隨遇而安吧,有水渴不死,可帶來的食物有限吶。
吩咐完暗衛這邊,鄔滌又獨自越過沙丘溜達去了。
直到那抹身影淹沒在沙漠裡,褚江拓才收回目光掃了一眼馬車,轉眸打量了片刻墨厭那張熟悉的臉孔。
“主,主子……”墨厭這張臉從未被主子這樣仔細認真看過,使得他惶恐不安,忍不住抹了一把自個兒的臉,“主子,是有事吩咐嗎?”要打要罰痛快些,何必玩陰沉折磨人。
褚江拓眸光一轉又朝山丘那邊望去,不見鄔滌返回來。他眸色晃了晃便擡腳朝沙丘那邊走去。
墨厭不敢大意安頓好馬車也緊跟了過去。
盧傲望着那主僕二人相繼而去的身影,深沉的眼底劃過莫名的情緒。
來到沙丘高處,褚江拓一眼就望見那抹玄青身影。見她正低着身子在四下……尋找什麼?這荒漠裡除了取之不盡的沙子,哪還有他物。
“喂!你學狗子一樣四處嗅甚,難道還妄想在這荒漠裡嗅出肉骨頭來嗎?!”墨厭見主子不好好在車裡歇息,在這沙丘上受風吹日曬,便衝罪魁禍首大聲道。
“臭趕車的!你好樣兒的!你給小爺等着!”鄔滌直起身望過來,用長笛指着墨厭邪氣一笑道。
“等着就等着!我還怕你不成!”墨厭也不是慫蛋,挺直腰板叫囂。
鄔滌不想在這荒漠中無意義浪費體力,便轉玩着長笛一步步朝沙丘上走來。
“讓小爺仔細瞅瞅,該揍你哪兒好呢?”鄔滌直直來到墨厭跟前瞅着他似笑非笑道。
“鄔滌!你休要遊手好閒無理取鬧!”墨厭被鄔滌轉着圈打量得頭皮發麻有些氣急道。
“嘖嘖,臭趕車的,我看你就是眼瞎,小爺多好的人吶,你這雙小眼睛竟然看不到,必須給你摳摳眼屎才行。”鄔滌說着便一把收了轉玩的長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