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萬惡之淵,文明隕落

晉扇一眼就看見了浙恆,他雖然並沒有解除僞裝,但她就是能夠直接認出他來。

實際上,晉扇不得不承認,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將浙恆和J弄混。

雙方都有些沉默,直到J提出問題打破了這個局面:“你們知道剛剛你們毀掉的是什麼東西嗎?”

浙恆已經發現了這層淡淡的霧氣,但他並不清楚這東西之前的形態居然是塊“石頭”,因此想要進一步觀察瀰漫在身體周圍蠢蠢欲動的霧氣。而晉扇卻忍不住出聲提醒:“不要接觸霧氣,這就是J的同類。”

“同類?”何洋滿是疑問並且很是震驚,卻還是不由自主按照晉扇的警告後退了幾步。

J和浙恆正面對上,卻笑了起來,眼神裡帶着些許懷念:“好久不見,執行官,您應該很熟悉吧,畢竟之前寄生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形態呢。”

是的,這就是J的同類,或者說他們原本就是一個整體。這是一種很特殊的地下生物,並不清楚最初的來源究竟是古老的地球史前生物,還是外星星系生物。但他們與時光共存,能夠無休止的寄生、變幻,傳承記憶和知識。他們可以聚集,但也可以分裂。除非是與寄生者同歸於盡,否則沒有什麼能給他們帶來死亡。

J的“好意提醒”讓浙恆的臉色有了些許的變化,因爲他並沒有想起自己被寄生的場景,但他的直覺卻提醒自己對面這個人並沒有說謊。

“既然已經這樣了,還不如挽起袖子就是幹!”何洋拿出了生物電擊器,顯得有些躍躍欲試,同時他還在眼神暗示晉扇,趁機從J的身上摸魚。

但晉扇卻擋在了J的面前,並阻止了何洋的行爲。她的神情變得有些冷意:“你們不能對J動手。”

浙恆還沒有說話,何洋就忍不住了:“嘿,難道你原來真的和這個傢伙有什麼私密關係?現在怎麼立場都不堅定了?”

晉扇懶得搭理自己的老同學,只是向着浙恆走了一步,並冷漠的說道:“浙恆,你現在應該剛過修復期,很清楚論戰鬥力目前是敵不過J的,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浙恆盯着晉扇並沒有說話,但過了一會,他卻神色冰冷的點了點頭,並且真的拉着何洋退出了安全距離。

J對於晉扇的表現很是滿意,但他顯然不願意再讓晉扇和浙恆攪在一起:“既然大家能夠和平共處,那晉扇就先和我回去吧。”說着他就彎下腰對着晉扇伸出了右手。

晉扇盯着J掌紋交錯的手心,緩緩地將自己的手掌放了上去。

而就在這時,突然從J的後方傳來一聲輕微的哨聲,但對應的卻是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接擊打在了J的身體上,讓他直接朝着後方飛了出去,撞破了星塔的外殼並跌落在了不知名處。

浙恆一把將晉扇摟在懷中,並和何洋扯下了之前隱藏在霧氣之後吊在空中的繩索,被機械力量直接拉了上去,從破開的塔頂衝了出去。

晉扇並不知道,這座星塔所在的時空逆流,反而讓它成了城堡的底部,這在建築學上的不可思議,卻是因爲太空力學而實現。

三人再一次站在了荒蕪的城堡的空地上,因爲匆忙的撤離而有些氣喘吁吁。

浙恆鬆開了晉扇,正打算拆掉手腕上的繩索機關,卻被晉扇從背後狠狠地抱住。

……

何洋拾起了自己驚掉的下巴,並捂住了極度想要吃瓜的眼睛,慢慢踱步到花叢那邊去了。

浙恆的身體很僵硬,但他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反而像根可以一直聳立的木樁,任憑晉扇動作。

不過浙恆隱隱的喜悅並沒有保持太久,晉扇就已經嫌棄的鬆開了他:“你身上的衣服從哪來的,有種泥濘怪獸的臭味。”

浙恆轉過身來,雖然從淡漠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尷尬,但他還是從善如流的轉移了話題:“你剛剛暗示我用磁力準備動手,是發現了什麼?”

是的,雖然晉扇剛剛似乎是在J的這一邊,但她的確有小動作在暗示浙恆使用身上的磁力器,顯然和浙恆的默契要更勝一籌。

晉扇搖了搖頭,眼睛盯着不遠處正在挖土的何洋,有些猶豫的回答道:“我也不是很確定,只是之前J讓我和他的同類進行了交流,並且我從其中得知了地球史前文明隕落的原因,這讓我有種不真實感,我也因此產生了一個猜想,而你把它證實了。”

在晉扇和“石頭”的交流中,晉扇得知J和他的同類,或者說這種生物最初是遊離在地球之外的,並不屬於碳基生物,而在地球誕生之初,因爲磁場的改變讓他們像小行星一般被捕獲,從而漸漸地從旁觀者變成了參與者,並進入了地球。

但地球最初的模樣,和如今所知的母星的情況卻是大相徑庭。

地球的起初,並不是圓形,而是環形。空心立體環形。而所謂的史前文明,不過是這些從空心環形的內部產生的高智慧生物所創造的。但在地球多次的遭難之後,這些生物不是離開了地球,就是被毀滅。

而一次偶然的機會,外來的星系生物將地球作爲了試驗田,卻被地球原本的高智慧生物在進化之後反噬,但在外星生物滅亡的同時,環形消失了,地球成爲了球體。

這就是地球的末日。

J的同類們因爲超進化而分解了自己再度成爲離子形態,並進入了原本以爲“實心”的地球內部,但卻發現地球內部是一個詭異的空間,居然有着如同坍塌黑洞的可怕狀態,這些經歷讓他們不得不蟄伏在地心的周圍。

一直到地心在十年前被破開,而J被浙恆帶回。

浙恆聽完晉扇的講述後沉默了一陣,但他卻直接下結論認爲“石頭”在撒謊。而突然冒出來的何洋也表示贊同:“如果說之前的地球的確是環形形態,那麼像J這種生物就不可能在地球變形成爲球體的時候進入地心,因爲引力和磁場的改變會讓他們無法再形成霧態,而就算是霧態的他們也無法進入地心高緯度坍塌的空間,所以說,我更傾向於他們之前並不在地心。”

晉扇點了點頭,也從自己的專業領域給出了答案:“如果是真正的地下生物,因爲足夠的黑暗並不需要再進化自己的形態,而如果能夠一直保持霧狀,也就不需要在簡化擬態變成人形。所以,要麼那些霧狀的生物和J不屬於同一類,要麼他們在撒謊。但是寄生,我還拿不定注意。”

浙恆卻從沉思中抽離出來:“我想,我應該被他寄生過。”

但並不是在十年前破開地心的時候,應該是在更早之前,在他前去資源星屠殺的時候。不過這個時間和他們說自己當初的殘忍任務似乎並不合適。

三人自覺結束了這個還需要繼續深思的話題,而晉扇的注意力被何洋手中的東西所吸引:“你剛剛挖出來的這個,是墓碑?”

何洋拿着一塊方方正正的薄木板,但上面的確寫着類似碑文的文字,雖然木頭做的墓碑並不常見,但這塊的確是很像。

而浙恆拿着工具從何洋之前挖土的地方繼續往下深挖,卻並沒有挖出類似骸骨的東西,但是居然挖到了一塊小小的銘牌。

浙恆看着上面的一串編號,認真思索了一番之後回答:“這是很久之前潛入萬影公司的一級執行官的編碼。”

晉扇結過了銘牌,追問道:“很久之前是多久?有十年嗎?我記得萬影公司最猖獗的時候不是十五年前?”

何洋卻反覆翻看木牌,並提出另一個問題:“爲什麼執行官要潛入萬影公司?之後萬影公司被毀掉是你們執行司乾的?”

浙恆表示不清楚,但是執行官的銘牌在這個地方,又有一個相應的墓碑,不得不讓人認爲,執行官就是死於此地,而遺骸卻不知所蹤。

而萬影公司,是十多年前臭名昭著的一家公司,以蠱惑年輕人去殖民星系玩生存遊戲爲手段,但實際上卻是讓人類去參與外星生化實驗,並且都慘死他星。一直到七八年前一次意外,讓萬影公司的主樓被巨型炸彈徹底破壞,這個公司才漸漸地沉寂下去。但不得不說,就算是末世之前,也還是殘留着一些萬影公司的腦殘粉,時不時地想要製造一些恐怖事端。

晉扇扯了扯那些四處纏繞的花藤,並認出這是一種不需要光線的半石化生物,但這裡生存的如此茂盛,還是比較少見。

晉扇想了想,提出衆人應該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畢竟J在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再到磁場強烈的地方來,否則他的身體就很難繼續維持想要的人形了。當然,如果他不再想要人形就另說。

浙恆指了指城堡的內門,示意他們可以進去避避。但衆人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費盡心思打開城堡的內門之後,裡面的情形讓他們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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