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無效反擊,五度經緯

晉扇做出了一個賭局, 雖然看起來賭輸了也並沒有什麼後果。

既然這裡是荒原,那麼如果荒原着火了,必定就會損毀尖塔的部分結構, 那麼這塊應該會被修復。

他們在這裡放了一把火, 將那些稀疏的灌木全部點燃。火勢漸漸大了起來, 就連空氣的溫度也變得燥熱。

但是並沒有什麼改變, 甚至他們爲了躲避火勢而有些狼狽。但荒原在燃燒過後還是荒原, 只不過現在是一片焦黑的土地。

晉扇盯着地面上依舊是火紅色的小石頭,一籌莫展。

衆人商議着還是休息一會,同時也在憂心不知道尖塔之外的人們怎麼樣了。

J看起來並不是特別擔心, 畢竟作爲特殊的種族,他們的戰鬥力和生命力是人類沒有辦法比擬的。

浙恆和晉扇在一起討論, 晉扇將自己腦海中模擬出的圖用小石頭潦草的畫了出來, 卻感覺到有點不對。

浙恆抓住晉扇的手, 將小石頭奪過去奮力一扔。小石頭消失在遠方,但是衆人腳下卻仍舊還有許多。

沒想到因爲高溫的緣故, 這些“石蛋”破殼了。從裡面遊走出了很多細長的小蛇,但是讓人噁心的是,這些小蛇居然長着一副類似人類的面孔。

衆人趕緊拿出武器想要消滅這些小蛇,但孵化出的小蛇越來越多,斬殺的速度根本抵不上產生的速度。

他們只能隨便選擇一個方向逃跑, 但所到之處這種小蛇越來越多, 更爲恐怖的是小蛇之間也互相廝殺, 並且在吞噬了同類之後居然迅速的壯大起來, 讓它的面孔顯得更加清晰。

就在這時, J突然發現尖塔的窗戶再次出現了,這意味着尖塔的方向再次改變:“堅持住, 應該這裡的環境要變化了。”

J說的沒錯,很快這片荒原就漸漸消失了,剩下的是尖塔內玻璃製成的光潔的地面。

隊員們很是疲憊,都癱在了地面上。

浙恆來到窗口觀察,卻發現尖塔的外面也發生了變化。浙恆回頭告訴晉扇:“也許你的想法是對的,只是有點點小的偏差,也許棋子並不是我們,而是這座尖塔。”

晉扇此刻也看見了尖塔之外的浩瀚星空,這就更加證明了這裡並不是J想要前來的遠古地心,反而是地球和遠古地心之間的某處,在這裡居然都不能看見硫宇星。

“現在看來,就算是不想登塔,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晉扇嘆了一口氣,卻選擇先休息。

浙恆坐在她的身邊,讓她能夠靠在自己的身上。

現在的局勢變得更加糟糕,他們的隊伍已經被分成了三個部分,並且這三個部分極有可能不同時存在於一個時空。

就現在的局面,要找到兩個地心的重疊之處難度異常的大。

J在窗口站了很久,告訴晉扇:“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自己的故鄉了,現在看來,這座尖塔和故鄉的那座,並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除了外形。”

提到外形,晉扇的心思一動,如果說有什麼特定的意義,爲什麼要將這座尖塔完全由玻璃製成呢?

浙恆聽到晉扇的疑惑,忽然想到了光學的幾大原理,他迅速的在地面上畫出了尖塔的完整圖形,並且開始計算太陽系的光芒對這座尖塔的影響。

在浙恆完成了複雜的計算之後,他們終於發現,這座尖塔的變幻位置是有規律的,和光源的角度有關,這也可以從側面證明,這座尖塔實際上還是存在於太陽系的,因爲它和太陽的角度光線一致,幾乎是同步的變換。

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夠推測出下一次尖塔變換位置的時間,從而避過這個時間,再上一層,去到真實的尖塔的內部,而不是重疊的空間。

在浙恆的帶領下,衆人再次登上了一層,卻發現這一層的空間異常的大,要走到窗前幾乎就要用一半的時間。

J選擇了化成霧氣迅速的前去窗邊觀察,而其他的人等候在向上的階梯旁。

晉扇發現J在看向窗外的時候神情一滯,顯然是有什麼不妙的發現,但他在回來之後卻並沒有多說,只是建議趕緊再上一層。

浙恆領先繼續向上,卻發現這一層的尖塔雖然空間小了,卻是整個浸泡在水中。這水是淡藍色的,讓他和晉扇想起了之前去到的那個星球,而水中似乎並沒有什麼活物,讓衆人稍稍放心。

浙恆計算的尖塔要改變方位的時間即將到來,衆人決定先留在這一層。

沒過一會,水漸漸的消失了,但是他們卻已經懸浮在太空中,並且窗戶也消失了。這是真的太空,強烈的窒息感讓衆人迅速的套好了防護服,而失重的感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他們周圍肉眼可見的緩緩轉動的星球。

這些星球實際上離他們很遠,甚至可能無數光年,但是因爲巨大的體積而變成了太空中的龐然大物,其表面的溝壑也讓人望而生畏,更別提那種轉動帶來的壓迫感。

晉扇在其中認真對比,發現這些星球似乎是另一個星系的放大版,而這種類似幻覺的感官卻讓晉扇再次猜疑起來,爲什麼會有這座尖塔。

晉扇忽然想起了何洋最初給自己講過的一個小知識:“如果有星球經過你的家門前,你應該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何洋告訴她,這個時候因爲巨大的差距,重力已經不是你要考慮的最重要的問題;你要考慮的問題是,星球在離開的時候會不會因爲自身引力的負荷將你“粘走”?所以你要做的是,找到堅固的被地球引力束縛的東西。

晉扇在四周找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抓住什麼,只好抓住了浙恆。

而浙恆在下一次改變即將到來之前,並沒有任何過多的動作,甚至浙恆有種荒誕的想法,這座尖塔就像是人類所知的萬花筒一樣,裡面是光怪陸離的世界,實際上簡單至極。

晉扇忽然向J提問:“你之前在窗戶旁看見了什麼?”

J已經想到自己瞞不過晉扇,他的神情首次帶了一點微妙的傷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看見硫宇星即將瀕臨地球。”

“這不可能!”晉扇立馬否定:“之前何洋推算過,他們之間的時間還差一段,沒有這麼快。”

“但是你現在怎麼知道,我們所在的這個空間的時間流逝速度呢?”J反問道。

晉扇正要回答,尖塔的位置再度改變了。

浙恆這次首先去了窗邊,但他所看見的卻是地心再次出現,尖塔又聳立在了原來的位置。

浙恆有些迷茫的看了看之前晉扇畫出的尖塔的草圖,並用自己的手指去比較了幾段距離:“有個不好的消息,我們可能搞錯方向了。我們要去的頂部在最下面。”

浙恆重新畫出了大的尖塔的草圖,並展示給衆人:“之前我們被尖塔的形狀迷惑,認爲頂部一定是最高處,但是這座尖塔爲什麼是多重的玻璃結構,因爲在玻璃的反覆折射之下,真實的最尖端的位置其實已經在之前地面之下,而我們眼睛所看見的,是被放大的空間。”

晉扇和J同時想到了之前看見的那一層巨大的空間,而J當時爲什麼認爲硫宇星已經十分接近地球,就是由於尖塔內部玻璃帶來的反覆摺疊的空間效應,讓他們產生了錯覺。如果這樣一直往上,也許真的永遠找不到尖塔的真實秘密。

衆人立即開始朝下返回,而J忽然打碎了其中的一塊玻璃。晉扇有些疑惑他的行爲,但J卻解釋道:“一塊玻璃不會對整個尖塔造成什麼損害,但是足夠解除光線的迷宮,讓我們能夠眼見爲實了。”

晉扇同意J的觀點,因爲在接下來的幾層中,的確他們所見的幻象越來越少。

但是在來到地面的那一層的時候,浙恆卻發現之前存在在這裡的那些生物全部不見了。這一層乾乾淨淨、空空蕩蕩,就像是原本什麼都沒有一樣。

“現在有兩個選擇,”浙恆面向衆人說道:“一個是從這裡走出去,並且嘗試和其他人匯合,還有一個就是深入地下去尋找尖塔的秘密。”

有兩個隊員猶豫着打算出去,因爲尖塔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浙恆同意了他們的請求,並分給他們一部分武器,讓他們去尋找何洋。

而其他人選擇繼續向下,晉扇有種感覺,他們已經離秘密越來越近了。

浙恆和J在一起勘測線路,忽然對J說道:“如果我們都身受重傷,我同意你使用我的身體,找到出去的路。”

J有些意外的看了浙恆一眼,卻發現他很是平靜,以前的執行官可是寧願讓晉扇殺死自己都不願意被他寄生的。

浙恆的眼神卻很是堅定:“我有預感,接下來的路會很不好走。但是我想,留下地球是我們共同的目標。還有,至少我要陪她到最後,不管是以什麼方式存活下來。”

J覺得在那一刻,自己才真的理解了人類這種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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