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妖獸
段希夷繞過我。回頭對我說道:“所謂風花雪月。它對於我們大理古國來講並不單單是個成語。而是各有所指。分別是上關花。下關風。蒼山雪。洱海月。這四個地方是雲南西部比較著名的景觀代表。”
我點頭:“詳細說說看。說不定有什麼線索。”
段希夷走在前面。隨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中把玩。滔滔不絕地開始講述這有關“風花雪月”的傳說。
“所謂上關花呢。說的是上關這個地方是一片開闊的草原。鮮花鋪地。奼紫嫣紅。大理氣候溫和溼潤。冬止於涼。暑止於溫。最宜於花木生長。於是。 種植各種鮮花也就成了白族人民的一種生活習俗。其中最大的鮮花種植地就屬上關了。至於‘上關花’的名號得來。是由於古時上關有一棵叫‘朝株花’的奇花。它花大如蓮。開十二瓣。閏年十二瓣。香聞十里。果實可作朝株。從前。有個善良的婦女難產時。一位仙翁賞賜了一顆朝珠含在口中。便順利誕下胎兒。可是由於她的喜悅。不慎將口中的朝珠落地。它便就地長出了這棵奇異的朝株花。花樹長成後經常招來貪官污吏的騷擾。百姓苦不堪言。便忍痛將花樹砍了。從此。這棵神秘的上關花便越來越令人神往。成了大理地區珍奇花卉的代稱。”
我點頭示意她繼續。
“下關風。是指在大理的下關有一個山口。這是蒼洱之間主要的風源。風期之長、風力之強爲世所罕見。下關風終年不停歇。由於入口處兩山狹窄。中間成槽形。吹進去的風會產生上竄下跌的狀況。有時還會迴旋。就產生了一些奇展示的自然現象。比如行人迎風前行,風揭人帽理應落在身後,但在下關卻會掉到前。不瞭解下關風入口處的特殊地理情況。往往令人百思不理其解。相傳。在很久以前。蒼山上的一隻白狐變成了美女來到了人間。與一位白族書生相戀。有一天。書生的先生髮現了他倆的事。憤怒地操起硯臺將書生打落到洱海里去了。爲救她的情人。白狐跑到南海找觀音菩薩求救。觀音菩薩給了她六瓶風。臨走時叮囑她途中不能說話更不能叫喊。可是救人心切的白狐匆匆趕路。來到下關的時候不留意被絆跌了一跤。‘哎喲’地叫了一聲。結果六瓶風一下子跑了五瓶。從此。下關便大風不止。”
我輕笑:“有趣。”少數民族的民間傳說總是稀奇古怪。所有的自然現象和自然景觀。都會有自己獨特的說法。這讓我聽得十分傳神。
段希夷繼續說道:“至於蒼山雪。應該是大理最爲著名的景觀。雄偉壯麗的蒼山橫亙大理境內。山頂終年白雪皚皚。銀妝素裹。蒼山十九峰,每峰海拔都在三千米以上。最高的馬龍峰達甚至達到了四千米。由於海拔較高。在峰頂異常嚴寒。終年白雪皚皚。在陽光下晶瑩潔白。蔚爲壯觀。經夏不消的蒼山雪。也有它獨特的傳說。相傳有一年蒼山腳下瘟疫流行。有兩兄妹用學到的法術把瘟神趕到山頂上。並埋在雪裡凍死了。爲了使瘟神不得復生。妹妹變成了雪人峰的雪神。永鎮蒼山。”
我聽得出神。不忍心打斷滔滔不絕的段希夷。她眉飛色舞。顧盼流轉。更是散發着迷人的光芒。
“最後。就是洱海月啦。洱海月被我們白族人稱爲‘金月亮’。在晴朗的夜晚。平靜如同銅鏡的洱海上空。升起一輪圓月。明亮可人。水色如天。月光似水。傳說。月宮裡的公主思慕人間。於是偷偷下凡來到洱海邊。與一位憨厚的漁民成婚。爲了幫助漁民多打魚。月宮公主把自己的寶鏡放在洱海中。瞬時便照得魚羣清清楚楚。漁民打魚多了。過上了豐衣足食的日子。公主的寶鏡在海中變成了金月亮。世世代代放射着光芒。至此。風、花、雪、月便逐漸流傳下來。並形成了一首歌謠。”
我還問開口。段希夷清甜的歌聲便傳來:“上關花。下關風。下關風吹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蒼山雪……”
我聽得入神。段希夷卻突然打住。一臉正色道:“不過。我剛纔驚訝並不是因爲這些美好的傳言。而是……”
我緩過神。搖搖頭讓自己清醒:“是什麼。”
“我曾經聽父輩們講。在上關、下關、洱海、蒼山這四個地方。分別孕育着一隻妖獸。雖然我也從來沒見過。但聽說它們分別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風獸。能催眠麻痹對手的花獸。冰封一切的雪獸。和只在夜晚出沒的月獸……”
我激動地一把抓住段希夷的肩膀:“等一下。你說……月獸。”
段希夷一臉茫然地看着我。點了點頭。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雲南古老傳說中的這個“月獸”。指的便是那形如滿月的鵝黃色球形神獸。。食夢貘。
聯想到嬴萱陷入昏迷。我不禁又懷疑起了那能催眠麻痹他人的花獸……怎麼回事。難道說。這風花雪月四大妖獸都出沒在這個小村子裡。。
“不好……這村子恐怕真的有血光之災。。”我猛然意識到事情的真相。拉起段希夷就往破廟方向跑去。
回去之後。我氣喘吁吁地將摘來的洞冥草交給文溪和尚。並且告訴他我的收穫與推斷。那名蠱惑人心口出誑語的占卜師。恐怕就是黑衣法師鬼臼。他的魔爪已經伸向了這個小村子。正圖謀對這個村子下手。
文溪和尚點頭認同我的看法:“說的不錯……事情不至於那麼巧。那風花雪月四大妖獸和鬼臼同時出現在這裡。雖現在不知那妖獸是敵是友。但不管怎樣。這個村子定會有大事發生。”
“那怎麼辦。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段希夷擔憂地看着我們。
文溪和尚思索片刻說道:“雁南歸和嬴萱都無法移動。咱們暫且就把這破廟當做藏身之地吧。在養傷期間。我在四下布上結界。咱們能躲多久。就先躲多久吧。”
“可是嬴萱也不能就這麼一直睡着。我得想辦法去找那個麻醉對手的花獸找來解藥才行。”我站起身。剛要離去就不知被誰給拉住了衣角。
我低頭看去。竟是眼眶紅紅的靈琚:“師父……別丟下靈琚……”
面對小雁的重傷。靈琚似乎已經有些敏感了。她每次都眼看着我們活生生的人出去。卻總是滿身傷痕的回來。再這麼下去。恐怕會對她的童年產生陰影。
我嘆了口氣。轉身坐下:“好。師父不去了。”同時。我轉身對文溪和尚說:“你把洞冥草處理一下。幫我把毒給解了。今晚我進入嬴萱的夢境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文溪和尚擔憂地看着我:“可是姜楚弦。夢境對你產生的負面影響……”
“現在情況緊急。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了。”我握緊了懷中的天眼。狠了狠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