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自由人了?可以自由的進出這幢別墅了?
可雪落怎麼就不敢相信邢十二所說的是真的呢!河屯會那麼良心發現的放她自由?
瞄了一眼有些不可置信的林雪落,邢十二樂了。笑得有些靦腆,帶上了一絲懵懂害羞的意味兒。
“林雪落,你就像實驗室裡的小白鼠。明明玻璃門都已經打開了,可你卻不敢出去。”
其實邢十二的比喻還是相當形象的。
爲了兒子林諾的安全,這些年來林雪落早已經放棄了去反抗河屯,只求兒子林諾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成長。
所以,自從兒子林諾出生以後,她就一直安分守己且本本分分。很少去做挑釁河屯的事。
雖說,她一直懷有一顆渴望跟兒子林諾重獲自由的心。
“你,你義父真同意我出去嗎?”
雪落有些不確信的問上一句。
“林雪落,你比那實驗室的小白鼠還像小白鼠!你沒得救了!”
邢十二忍不住的嘲笑起了林雪落。在爲人處世方面,邢十二顯然沒有任何的心機。
“說得好像你自己不害怕你義父似的!”
雪落輕描淡寫的反駁了邢十二一句。笑她是實驗室裡的小白鼠,可他邢十二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如果說雪落沒有身體上的自由,那邢十二失去的,就是精神上的自由了。他已經被河屯束縛在了義子的身份之中,無法自主。
但雪落還是相信邢十二是不會騙她,或是逗她玩的。
於是,幾乎是下一秒,雪落便朝別墅門外衝了出去。跑出別墅的那一刻,雪落是忐忑不安的。
可她卻發現,這一回真的沒有人突然出現來阻止她的離開。
難道說,自己真的自由了?河屯真的放了自己自由?
似乎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林雪落這個實驗室裡的小白鼠似乎還不太適合這樣突然的轉變。
可跑出了十多米之後,雪落又返回了別墅裡。
端着意大利麪正吃着的邢十二看到又返回別墅裡的林雪落,似乎怔了一下。
“小白鼠,你又回來了?其實外面不比實驗室來得安全!”
“十二,你有錢嗎?我……我跟你借點兒錢。”
脫離社會五年時間了,在跑出別墅之後,雪落纔想到外面是個用金錢堆積起來的物質世界,沒有錢做鋪墊,似乎自己哪裡也去不了。交通、通訊,衣食住行,無論哪一樣,都需要錢。
“錢?”
邢十二怔了一下。很顯然他對錢也沒什麼概念。跟在河屯的身邊,他好像從來沒缺過錢,又似乎從來也不需要自己花錢。這才記得,一般出門都是佩特堡那個猶太人家僕花的錢。
三分鐘後,雪落從別墅的管家那裡取了一千塊錢離開。管家詢問了雪落需不需要備車,卻被雪落拒絕了。
雪落幾乎是一口氣跑出淺水灣的。
雪落看看身後,再看看四周,發現真的沒人跟蹤自己後,她才失聲哽咽了起來。
五年了!自己失去了五年的自由!跟兒子林諾一起寄人籬下了五年!
想到兒子林諾,雪落邁出去的步伐又頓了下來:自己要帶着兒子林諾一起離開,那纔算得上是真正重獲自由啊!
可現在小傢伙被河屯帶出去兜風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有一點雪落可以肯定:就是兒子林諾在河屯身邊,人身安全一定是有保障的。要比跟着自己安全多了!再說了,自己又不是不可以回來接兒子!
還有就是,雪落想先弄清楚:邢十二說兒子林諾白天哭了很久……雪落想知道小東西爲什麼會哭!
隱隱約約之間,雪落似乎猜測到小傢伙爲什麼會哭……
小傢伙是回申城找親爸爸的!他哭,肯定不會是因爲被人欺負了,或是打疼了。有邢十二在,應該沒人近得了小傢伙的身。剛剛自己抱着小傢伙的時候,他小身體還是完完好好的,沒有一丁點兒的磕傷碰傷。
所以,兒子林諾一定是傷心了!
能夠讓兒子林諾傷心的,應該跟他親爸爸封行朗有關!所以邢十二纔會讓她去封家親自看看。
雪落想到了河屯尋問小傢伙有沒有找到親爹時,小傢伙憂傷的說:‘沒找到!也不想找了!’。而且還開口讓河屯帶他和媽咪回佩特堡。
難道封行朗他……
懷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境,雪落打車來到了封家小區。
時隔五年,封家是不是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又或者,物也是、人也是,只是抹去了她林雪落這個過客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遠遠的,雪落便看到封家的三層別墅都亮着燈。沐浴在黑幕之下,一切如此的安然靜好。
雪落是沒有勇氣去叩開封家別墅大門的。自己又能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叩門呢!
都五年時間了,即便按照人口失蹤的年限來看,自己也應該是個被註銷的死亡人口了。
而且在這五年裡,那個男人早應該有了新的生活。自己爲什麼還要去打擾他的平靜安寧呢!
雪落轉身想離開。可怎麼也邁不動離開的步伐。
重回故地,有太多太多的過去勾起了她的回憶。她真的好想好想看看那個男人……
哪怕自己就這麼遠遠的看上他一眼!
雪落真心覺得自己夠賤夠沒骨氣的……可她真的磨滅不了自己心頭的那股思念。
要不是因爲自己對這個男人的眷戀,或許自己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堅韌,爲了心底執着的信念,一次又一次的與死神做鬥爭!
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
受了那麼多的苦,遭了那麼多的罪,自己都沒有放棄肚子裡的孩子!
因爲肚子裡是自己跟那個男人的孩子!
是見證她林雪落愛上那個男人的愛情結晶。
或許對於那個男人來說,可有可無,不算上心,不算在乎,但小東西卻是她林雪落的全部!
既然自己沒有勇氣去叩門,那隻能通過其它的辦法去了解封家的狀況了。
可瞭解了又能怎麼樣?
難不成自己還奢望着能回到他封行朗的身邊?
雪落仰起頭來,對着幾乎看不到星辰的夜空深呼吸着。
至少,自己要搞清楚兒子林諾爲什麼會哭!而且還哭了很久!
來到小區門口的保安室時,雪落已經是一副村姑的兩條麻花辮造型。裡面的兩個人都是生眼,這五年應該早就換過了。
“師傅,我是家政服務中心的,明天要來封家應聘保姆,我想提前跟您們打聽一下僱主封家的情況。”
保安看了一眼溫婉又純淨的雪落,嘆息似的搖了搖頭。
“小姑娘,我看你還是去別家看看吧。封家有個母老虎,你伺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