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迎上封行朗的目光:陰沉沉的,像是一灣幽深不見底的潭水。
剛剛就已經感覺到自己身後的來人會是封行朗,所以她才故意抹黑着自己。
她想用這種幼稚的行爲來挑釁封行朗:對於一個被別的男人玷圬過的她,他今後還會不會跟她繼續滾上一張庥。
雪落沒有選擇在封行朗面前告藍悠悠的狀。因爲她覺得完全沒那個必要。
她不想自己跟封行朗之間,用不停的告狀來維繫。
那樣的日子,只會讓彼此活得很累。
以封行朗的智商,有些事實,他完全能夠自主的去洞悉;如果讓他被動的去聽一個女人的嘮叨,想必也不是他想要的。
其實他將藍悠悠留在他身邊,又生下了一個以他封行朗爲爸爸的女兒,不是已經能夠很好的說明了這一切嗎?
生物學上的父親和現實口傳的父親,對雪落母子的傷害是相同的!
“我聽到了!而且還十分的真切的聽清楚了每一個字!我想跟你說:即便林雪落真的跟河屯上過庥,她也會是我封行朗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雪落整個靈魂都震顫了一下。
他這是不嫌棄呢?
還是無所謂呢?
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怎麼聽着這麼讓人心酸又心疼呢!
是不是當初不管封立昕給他物色的是哪個女人,比如說是夏以琴,或是夏以琪,他都會稱她爲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藍悠悠神經質的大笑了起來,那笑聲着實讓人毛骨悚然。
“那我呢?我又算什麼?你封行朗一夜之情後,替你生下女兒的路人甲?”
封行朗凝視着藍悠悠那張已經開始扭曲的淚臉,微微的輕籲一口濁氣。
“既然團團已經過繼到了我大哥封立昕名下,那就是說:團團現在已經是我大哥封立昕的女兒!我封行朗只是團團的叔叔!”
封行朗說得很含蓄,含蓄得藍悠悠並不一定能聽出其中的內涵所在。
“封行朗!你混蛋!團團可是你親生的女兒啊!”
果不其然,藍悠悠還是沒能悟出其中的端倪。
被藍悠悠這麼一吼,雪落突然發現:封行朗竟然是獨自一人回來的!
那兒子林諾呢?
“諾諾呢?諾諾呢?”
雪落一把抓過封行朗的手臂,急促着聲音追問道:“封行朗,諾諾呢?”
封行朗深深的凝視着雪落那張急切的臉,微微一笑,“諾諾很安全。”
“很安全?是什麼意思?”
雪落一怔,想起什麼來,嘶聲厲吼道:“封行朗,你該不會是把諾諾一個人鎖在了休息室裡吧?”
看着女人急切她跟他的孩子,這一刻,封行朗似乎能夠體會到女人爲了保全肚子裡才幾個月大的小東西,而不惜一切的用死胎來欺騙他了……
在那一刻,她肚子裡的小東西儼然成了女人的全部!
要不是因爲他這個丈夫沒有能力保全她們母子平安,她也不會想出那樣被逼無奈的辦法來!
“雪落……抱歉!”
封行朗的聲音啞然在自己的喉嚨深處,他將女人緊緊的擁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真的很抱歉……讓你跟孩子受苦了!”
“封行朗,你個混蛋!你真把諾諾一個人鎖在休息室裡了啊?他纔是個5歲的孩子啊……封行朗,你混蛋!”
雪落以爲封行朗是在爲自己鎖了兒子林諾而道歉,便發瘋似的捶打封行朗的胸口。
“雪落,我們的孩子很安全……他不會出事兒的!”
封行朗再次擁抱住了幾乎發狂的雪落,凌亂的親吻着她的臉頰,“我沒鎖他,而是把他送去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讓你跟兒子聯繫。”
看着情意綿綿的封行朗和林雪落,藍悠悠的銀牙咬得咯吱作響:她跟他的女兒還身陷囹圄之中,這個男人竟然當着她的面兒在跟林雪落這個賤女人調一情?
藍悠悠真想一刀捅死林雪落這個賤女人!她要搶走屬於她跟女兒的一切不說,而且還想置她的女兒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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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悠悠離開了封家,獨自一個人去了淺水灣。
封行朗並沒有阻攔。藍悠悠是河屯的義女,或許要不回女兒團團,但也不置於發難於她,或是要了她的命!其實讓藍悠悠先去探探河屯的口風也好。
“回去吧!義父說了:他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你!”
淺水灣的入口,邢八攔下了藍悠悠。
“你能告訴我,爲什麼義父要讓人抓走團團?他是在懲罰我嗎?”
“與你無關!義父想對付的人,是封行朗!”
“可團團是我的女兒……”
“同時也是封行朗的女兒!”
“那義父想怎麼用團團去對付封行朗?”
“還不清楚!但義父說了:如果封行朗想要回自己的女兒,就必須拿他的兒子來做交換!也就是義父的十五義子林諾。”
“什麼?義父……義父要讓封行朗拿他的兒子來交換團團?”
“是的!”
“可……可萬一封行朗不肯呢?義父會不會……對團團下毒手?”
“不好說!以義父的脾氣瞬息萬變,你我都揣摩不透的!”
藍悠悠無聲的沉默。朝着亮燈的別墅翹首張望着。
“我能見見團團嗎?求你了老八,讓我看一眼我的女兒吧……”
“藍悠悠,義父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他不想見你,你非要把自己送去他的眼皮子底下……你說你會不會適得其反的害了自己的女兒?”
藍悠悠默了。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着。
隨後,被撞車後的輕微腦震盪,加上過多的心切思念自己的女兒,藍悠悠一下子昏厥癱軟了下去。
“悠悠……悠悠……”
封立昕從身後一把託抱住了藍悠悠下墜的身體。
真沒想到藍悠悠也有今天。
身後跟隨着封立昕一起過來的雪落微微輕嘆一聲。
“大哥,你先帶着悠悠回封家吧。我進去看看團團。”
“雪落,那你?”
“放心吧,河屯的脾氣我或多或少了解一些,我不會跟他起正面衝突的。一有團團的消息,我就打電話給你。”
自己又聖母了不是?
可雪落實在是於心不忍。
孩子總是無辜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