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從地下室裡走出來時,河屯正舒展着健碩的四肢擁坐在沙發上。
應該是在接聽某人的電話,一派談笑風生。
那魁梧的體魄,着實的讓人看着不由自主的產生疏離感。
足以說明,河屯是個危險的人物。
雪落在河屯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曾幾何時,自己的地位已經從地下室裡的小黑屋,逐步提升到了可以跟河屯相向而坐。
沒讓雪落等多久,河屯便掛了電話。
“談好了?”河屯問。
“嗯。”雪落哼應了一聲,有着顯而易見的不痛快。
“怎麼了?老七又中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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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屯側身讓僕人去給雪落做一杯鮮芒汁。
或許河屯記住的並不是雪落的飲食喜好,而是孫子十五的那句時不時會跟家傭嚷嚷的話。
‘我親親媽咪愛喝鮮芒汁兒!快去做!記住了,要新鮮的!’
“沒有。”
雪落淡淡一聲,微微提上一口氣,繼續說道:“爸,你能不能……暫時先不要處理藍悠悠?”
河屯頓了一下,點頭,“可以!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把藍悠悠交給你處置!”
“我沒需要!”
雪落輕嘆了一口氣,“爸,你能不能把藍悠悠給放了啊?”
“放了她?”
河屯濃黑的眉宇微蹙,“她做了那麼多傷害你跟十五的惡事,爲什麼要放了她?”
“爸,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雪落感覺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給附體了?
“藍悠悠畢竟是封立昕的妻子,是封團團的媽媽!你知道你親兒子跟封立昕那厚重的手足之情的……”
雪落再次輕籲出一口憋悶的氣息。
“你要是真處置了藍悠悠,封立昕跟封團團一定會悲傷痛苦的;要是封立昕父女過得哀傷滿懷,你親兒子恐怕也不會自在的!”
河屯默默的注視着雪落,淡淡的輕嘆。
“雪落啊,你就是太善良了!爲了封立昕父女不悲傷,就能讓你委曲求全了?想必阿朗也不會同意吧!”
“他們兄弟倆感情很深……又豈是我一個小女人能相提並論的。”
雪落這話滿染着酸意。
前有封立昕在,後有藍悠悠和她女兒封團團在,自己這個半路上闖進的妻子又算什麼?
並不是雪落對愛情不自信;而是正如藍悠悠所說的那樣:她藍悠悠纔是那個讓自己丈夫奮不顧身用生命去一而再相救的女人!
現在藍悠悠又有難了,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已經準備好挺身而出,不惜一切的營救了?
“別這麼貶低自己。你可是十五的親媽。”
好吧,河屯的這一句聽似安慰的話,卻從另一個側面反應了雪落的母憑子貴。
這一切的因素,都跟愛情無關!
“爸,你要真處置了藍悠悠,你親兒子指不定要跟你怎麼鬧呢!原本你們父子倆的關係就如履薄冰,你還是緩着點兒,留有餘地吧。”
雪落再一次的開口幫藍悠悠說情。
“嗯。”河屯點了點頭,“我可以先不處置藍悠悠。讓她在地下室裡受點兒苦頭也好。至於你所說的:處置了藍悠悠會影響到我跟阿朗的父子關係……你這到沒必要放在心上!”
“我想阿朗也不會因爲封立昕,而委屈了你們母子的。”
河屯後補充的這句話,着實的讓雪落心頭陣疼似的生悸着。
丈夫封行朗爲了他大哥封立昕,所做出的‘委屈’她們母子的事還少嗎?
這樣的‘委屈’,還要繼續到什麼時候?
*****
袁朵朵的到來,止住了白默從白公館離開的步伐。
“袁小強?你來幹什麼?”
白默極不友好的厲問一聲。
“我來看看爺爺啊。”
袁朵朵迎上了白默那雙似厭棄又似驚喜的眸光。
“錯!他是我爺爺,不是你爺爺!別叫得這麼親切!”
白默這赤生生的挖苦,聽着讓人着實的不舒服。
袁朵朵默着,沒有跟白默做不必要的爭辯。她微微低垂着頭,想繞過白默朝白公館裡面走去時,卻被白默的那條大長腿給橫住了。
“昨天晚上,你好威風哦,把本公子當成孫子訓斥!今天主動送上門來讓我虐?”
“你敢!”
袁朵朵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已經三個月的肚子。
這本能的一個護子動作,卻讓白默更來氣。
“我就敢了,你能把我怎麼着?這是裡我的地盤兒,我活吃了你都沒人管得着!”
白默上前來一把拽過袁朵朵護在肚子上的手。
“啊!”袁朵朵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爺爺……爺爺……白默在欺負我!”
袁朵朵真的害怕白默的一個無意識的推搡,會傷到她肚子裡的兩個寶寶。
“你鬼叫個什麼勁兒啊?快閉嘴!”
見袁朵朵這個白癡女人真的沒頭沒腦的大喊大叫了起來,白默立刻去捂她尖聲驚叫的嘴巴。
一下子便把袁朵朵壁咚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那姿勢……似乎有點兒近了!
近得白默口中的薄荷味氣息都呼在了袁朵朵的臉上。
“袁傻子,你敢再叫,我就……我就親了你!”
白默嚇唬着袁朵朵。
“爺爺……白管家……白默在欺負……”
袁朵朵豈會被白默的三言兩語給嚇住,再上白默沒輕沒重的擠推着她才三個月大的肚子,袁朵朵更加賣力的呼救着。
飢不擇食、慌不擇路,恐怕就是這個道理。
面對桀驁不馴的袁朵朵,雙手不得空的白默,便本能的用嘴吻住了袁朵朵嗷嗷直叫的紅脣。
這簡直不是一個吻。
因爲白默想阻止袁朵朵沒頭沒腦的尖叫聲,所以他的嘴幾乎是要把她的嘴給包住的。
整個勁舌堵了進來,以侵犯的姿態。
袁朵朵怎麼也沒想到白默真的會吻了自己。
雖說根本不像一個吻……
但是,在袁朵朵的心頭,卻產生了不小的漣漪,一直的朝滿身擴散開去。
也許是袁朵朵停止了刺耳的尖叫,感受到女人的溫順,白默的吻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雖說夜莊是個風花雪月的地方,但白默卻極少跟那些玲瓏剔透的女人親吻。
他是厭棄的。
或許在白默看來:他默太子的嘴巴,要遠比一般人高貴許多。
白管家趕過來時,便看到自家公子跟袁朵朵親在了一起。便沒礙事兒的又退了回去。
“你吃什麼了?嘴巴里這麼甜?”
冗長的吻結束之後,白默痞痞的問。
“我吃……”
以袁朵朵的不拘小節,差點兒沒脫口而出:我吃屎了!
可顧及到自己肚子裡兩個小baby的感受,她還是悠住了。
“我吃大蒜了!”
袁朵朵沒好氣的哼哼一聲,便推搡開白默朝白公館裡走去。
而她的心頭,早已經悸動不已!
這個殺千刀的白默,說親就親,親得她一顆心都跟着亂七八糟了起來。
寶寶們,你們一定要淡定啊!
別像你媽這樣不矜持!
在書房的門外深呼吸再深呼吸後,袁朵朵才叩響了書房的門。
書房裡,白老爺子一聲接一聲的嘆息着。
“怎麼了爺爺?見着我來不高興嗎?”
袁朵朵偎依過去,將白老爺子的輪椅調得更舒適一些。
“朵朵,你終於肯來見爺爺了……爺爺真的很高興!”
白老爺子握住了袁朵朵的手,切聲問:“你跟肚子裡的孩子,都還好吧?”
“都好!”
每每面對白老爺子關切的詢問聲,袁朵朵的內心都無法平靜。
她真的很感激白老爺子對她沒有偏見的關心。
可袁朵朵並不想跟白老爺子繼續有關她肚子裡孩子的話題,那會讓她不自在。
“對了爺爺,你剛剛怎麼在一直的嘆氣啊?”
袁朵朵柔聲問。將話題跳轉開來。
“還不是爲了默小子的終身大事……”
白老爺子又要一聲長長的嘆息。
“爺爺,您孫子要錢有錢,要貌有貌,又身份尊貴,想嫁給他的女人,都要排到申城外圈兒了,還用得着您超心他的終身大事麼?”
袁朵朵所說的,都是事實。
與此同時,袁朵朵看到了書桌上的那些照片,而且還附上了資料。
袁朵朵套選了幾份看了看。
“你瞧瞧這些名媛千金……個個花容月貌、知書達理,而且還門當戶對……總會有您愛孫會中意的。”
心,是澀的。
但袁朵朵知道自己無力去改變自己的客觀條件。
“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正如你說描述的那樣。但她們的身後,幾乎都會有一個殷實的家庭背景。”
白老爺子側過頭來看着已經身懷有孕的袁朵朵,又哀意的嘆息一聲。
“我家默小子,太單純了!根本就沒有爾虞我詐的細胞!或許被別人利用了,算計了,他都無力還手。我擔心萬一哪天我走了,默小子就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爺爺,您別這麼悲觀。白默沒有你想像得那麼脆弱的。”
“罷了,不提那小子了!一提我就頭疼!”
白老爺子擺了擺手,“朵朵啊,我想爲你擺個筵席。我們祖孫倆的認親宴,你說好不好?”
“啊?擺宴席?不用的爺爺!我已經答應做您孫女了,只要您不嫌棄,能給您養老送終,是我袁朵朵天大的福氣!”
袁朵朵有些誠惶誠恐。
“朵朵,默小子跟你有緣無份,是他自己福薄!爺爺喜歡你這樣權財面前,寵辱不驚的姑娘。”
“爺爺,這回你可看走眼了!其實我老喜歡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