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紅衣遊魂當真是獸神,爲何要跟着自己?石人和老藤條爲什麼不告訴自己所有事情的始末?
小果不是要去找它的主人麼?既然已經找到了,它爲何不回到紅衣遊魂的身邊?這一切的一切,與陸陽而言,恍如身在雲霧之中,迷茫無比。
恍恍惚不知幾時……
“小子,萬年龍象果不想要了?在這裡乾耗時間?”
正想入紛紛之際,心中忽然響起老藤條的聲音,方纔記得正事,不知道石人是何時復甦。他能感知到,畫中世界依然恢復如初,小果也蹲坐在閣樓的窗戶邊,抱着前爪於胸前,神色極爲不善。
陸陽疑惑,很不明白爲何會是這種結果!不知不覺間,已經離開數裡開外,趁着未曾被人發現,發足狂奔。至於山河社稷圖爲何會發生那樣的詭異事件,他暫時拋之腦後,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得到那株能治好青琳啞病的五萬年神藥。
不得不放出老藤條,本想讓小果也出來透透氣,但小傢伙似乎非常生氣,依然呆在畫中世界,而老藤條像是一隻青翠欲滴的青蛇一般纏繞在他的身軀上,在前方引路。被一根萬年老藤條纏住,涼涼的感覺如同一條長蛇繞身,頗爲詭異。
穿越一個又一個樹林和奇偉瑰怪的險要山地,龍魂槍已被丟進畫中世界,也不必扛着一大根石柱到處亂串,以他資深獵人的經驗,輕而易舉避開衆多目光。
“那是什麼?看上去好神聖的樣子!”陸陽望着不遠處一塊聖地,冒出陣陣霞光,衝向天際,看上去妙不可言,令人心情愉悅,着實舒坦,說罷,便朝着那神秘的方向狂奔。
“嘿!小夥,眼睛不行啊,再好好看看?別枉死掉!”老藤條伸出其中一隻眼睛觀望一陣,隨口道。
陸陽停住腳步,滿面狐疑,運足了目力觀望,隨即冷汗連連。那哪裡是什麼勝地?分明是兩位修爲不知深淺之輩正在酣戰!
如此大戰卻無任何動靜,有的,只有能讓萬物溟滅的神光,看着那些巨樹溟滅,山石化作粉劑,那地面無聲無息間裂出巨大溝壑,縱是相隔很遠,那種威力直教人發抖,難以直立,場面可怕到極點。心頭震顫,後怕不已!
其中一人雖然看上去年齡不大,但盡顯滄桑之感;而另一人,老態龍鍾,死氣瀰漫。無聲無息間,已悄然接近陸陽所在的位置。
“小子,真看戲啊?不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就他們現在的修爲,對你而言,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
老藤條几片青葉使勁拍着陸陽的肩膀。陸陽木楞,這兩人實在太恐怖,強的離譜,如此大戰居然不帶動一點動靜。還好兩人又折返回去,若不然,陸陽也只能暫時回到畫中世界。幸虧見過石人和另一個世界的強者威勢,此二人雖然威勢無與倫比,但陸陽有種曾經滄海難爲水的感覺,比起他所見到過的石人,兩人的戰鬥所帶來的的威勢微不足道。石人的強大根本不是他現在所能想象。
呆呆望着遠方,心中想到石人的威能,不知所措!
“我靠,你不是說那株神藥就在前方的那片山林麼?”遙望前方入死亡籠罩一般的山體,滿滿地無奈,這下可好,居然被兩個強大到沒譜的存在擋住去路。或許他們早已經發現萬年寶藥了吧。
強者過招,陸陽不得不驚歎,呆呆佇立在原地觀望,已忘記自己身處險境。
“天啊,世上還真有如此存在!他們……竟然邁出人修九階,進入地修之境!兩位前輩開創了不滅真界的奇蹟啊!”
看來不止陸陽一人注意到此地的大戰,一位修爲不俗的長者不知從何處冒出來,驚叫出聲,充滿了震撼。
霎時間,此地有兩位修爲通天的人物在此地大戰的消息已經傳開,引發滔天波瀾。人羣聞風而至,雖然世間有很多傳聞,有不少人踏入地修之境,問道長生,不死不滅。但那都是傳聞而已。而如今,活生生的兩個例子擺在眼前,其中的震撼,於修士而言,那便是大海中照亮迷失船隻的燈塔,暗夜裡指路的明燈!
陸陽亦是如此,今天親眼目睹傳說中的強者!
兩人大戰已被他人發現,於是乎已不再刻意隱瞞各自的威勢。
“轟隆隆!”
“嘩啦啦!”
地動山搖,一片片古樹化作虛無,一壘壘山石分崩離析。
“太壯觀了,這就是強者的手段!巍巍高山兮,清朗;渾渾瀟灑兮,自醒芳!”
不知何時,陸陽身邊無聲無息出現一位丰神如玉的青年,依着華麗,伸出一個腦袋,滑稽無比,朗朗一笑,手中居然拿着不知什麼鳥毛做的羽扇。
忽如其來的聲音可把陸陽嚇了一跳:
“嚇我一跳,你是人是鬼?”
青年憋了一眼,甩了甩額頭間的劉海,做出一個恨不得狂揍他一個時辰的動作,幽幽道:
“有見過這麼瀟灑的鬼麼?”
陸陽無語,聽其言語觀其神態,恐怕又是一個不着邊際,滿口胡話的瘋子。
“嗯,差不多,和纏着我的紅衣遊魂一個樣!”
“咦!莫非是女鬼?兄臺,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那女鬼長得怎樣,身材如何?重點是在哪?”
陸陽轉臉,默然無語盯着這位出言不俗的人物,方纔正眼瞧了此人一眼,心中咯噔一愣,看似不大的青年居然已經踏入易筋境,而且似乎在哪見過一般。
內心人社早已崩塌,這個世界,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道:“你還真想見?若真到那時,叫親爹也沒用!”
此人奈何一頭伸出,道:“瞧你這話說的,你可以叫我啊,我會幫忙,尤其是女鬼!”
陸陽一時間啞然,還真無言以對,俗話說的好,只要膽子大,女鬼不可怕。而此人,正應此言。紅衣幽魂,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獸神,他還真敢想。
大概是他們的威勢已被衆人發現吧,已不再耗費神通掩飾各自的動靜,兩位強者的對決,傾萬鈞之力,夾毀天滅地之勢。負手而立,仰首向天,正凝視着那一輪半彎的皓月,全不把周遭衆人放在眼裡。
“碰!”
一座山峰炸開,兩人的速度太快,早已化作兩道流光糾纏,唯有身邊不斷坍塌的山體和古樹,恍如煙花般炸開,兩者激烈交鋒,不斷變換方位。
衆人皆瞠目結束,背脊發涼,恍如身處九天寒域,有大人物喃喃自語道:“鍾離……五百年前的人物,他居然還活着,而且已邁入地修神境!”
“長仙……天之驕子,近一百年的風雲人物,不是說探尋一處神秘而又古老的殿宇,已經消失百年了麼?沒想到今天居然現世,也成就地修境界!”
忽然間,兩位至強者氣勢忽變,道道璀璨的神光傾瀉四散,令整片山林顫抖不止。觀戰的所有人,包括陸陽在內,均感受到強大的壓力。讓人發毛的事情發生,由於距離之故,其中有幾位修爲不俗的強者想近距離觀看兩位至強者的戰鬥。
“轟!”
“不!”
未曾想一道神光擊中一名非常不俗的觀戰者,那人頓時化成一團焰火,一聲慘叫後消失於無形,就此灰飛煙滅。而其他人根本來不及反應,被巨力壓的窒息,七竅流血,最後紛紛爆裂,化作碎骨飄散。
“快跑啊!”
有人反應過來,覺得這兩人根本是天下無敵,邁入地修境的修士到底有多可怕?發命狂奔。
“哈哈,鍾離老妖怪,你壽元也沒幾年了,縱然得到這五萬年落血果,也休想長生不滅,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留給我這個晚輩怎樣?”
“哼?長仙小輩,別以爲你邁入地修境便可爲所欲爲,想叫我讓出這枚落血果,妄想!”
誰也不讓誰,兩位至強者,再一次戰在一起!
衆人終於明白兩位至強者爲何大打出手,原來是爲了五萬年寶藥。果然,這個世界的天材地寶珍貴無比,就連踏入地修境那種傳說人物也不惜以性命相博。
“落血果?不是說是一枚龍象果麼?”陸陽嘀咕,難道一切都是老藤條這廝扯得幌子?只不過身旁有人,不便明問。
“長仙,長仙……”
咋眼一看,有一羣人,男女老少各異,聽到長仙這個名字,恍如陷入瘋癲之狀,莫名的興奮,那場面堪比陸陽熟知的萬知秋小隊,似乎這些人都是這名叫長仙之人的鐵粉。
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的陸陽一臉懵傻,如此境地,居然有一大羣人不知死活,還拉起拉橫幅往前湊,硬是高呼那至強者的姓名。這讓他想到此前的萬知秋小隊,是驚人的相似。
“呵呵!看看,這就是上一輩的人物們,可真會玩,你想象下這得要何種勇氣?”陸陽身邊的青年指着那一羣人,怪異嘆息道。
陸陽望了望那一羣已將生死度外的瘋子,一面回神多楸了身邊的這位青年,這貨怎會如此面熟?努力回憶自己所見過的人物,然他的記憶中並未見過這樣的人物。
“噗……”
那一羣已將生死度外的人被兩人的威壓震得大口吐血,邁着踉蹌的步伐接近兩位強者的戰場。這還真把陸陽看傻,世上還真有這種不要命的瘋子啊。
那位名叫長仙的至強者青年大手一揮,一種無名結界擋住發瘋一般的人羣,似乎護住他們,道:
“我的鐵粉們,速速退去,我長仙長生不滅!”
“鐺!”
兩位至強者的神通,恍如九天玄雷自兩人間崩開,其聲宛如黃鐘爆裂,悠長的響聲傳遍八方。
“長仙,我不得不承認,你在同輩之中算得上佼佼者,可想在老一輩中獨霸,你還嫩了些!”
老者一拳轟出,移山填海,如同江海之水倒灌,無盡的神力揮灑。然而,長仙並無話語,輕笑一聲,只需一指,凌冽的指芒穩定蒼穹,直接平息幾欲翻倒的山巒。
“轟隆!”兩位強者之戰朝着陸陽他們所在的方位襲來。
此等手段已然超出陸陽的認知,腦子裡一片空白,方纔回神,自己的小命纔是最重要的,不由得轉身便跑,霎時間加快了腳步,想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五萬年的神藥固然寶貴,可此時此景,恐怕還未得到神藥,自己差不多也就隕落了。
一直跟隨他的青年腳步虛幻無比,一腳踏出繞過參天古樹,根本無視外物的阻擋,脖子靠着一隻手,另一隻手中羽扇輕搖慢扇,似笑非笑盯着陸陽。
陸陽一看此人如此動作,立刻道出心中所想:
“朋友,你很欠打啊?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趕快逃命,跟着我作甚?”
“哎,我在等啊,你到底什麼時候打我啊?名流榜排名第四的不找我這第三的打,那可真是奇了怪!”
聽聞此言,陸陽一個琅蹌,差點摔個跟頭,怪不得這貨如此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原來是在名流冊上,排行第三的風有痕,那個上官白晨經常提到過的聖武學院一流的佼佼者。
這世界的人斷不能依照常人的思維來考量陸陽深有體會,排名鄰近的青年時常刷榜單切磋也有所耳聞,可萬沒想到,此人居然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他眼前,把話挑明。實屬大開眼界。
霎時間放慢了腳步,吃驚道:
“你是風有痕?”
奈何青年搖頭嘆息:
“世人誤傳爾,小生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風無痕是也!這湘有禮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說罷,手中羽扇朝着陸陽輕扇兩下。看似簡單的後退逃跑的動作,而且速度趕得上陸陽全力奔跑,此時此刻,定需要強大的神通和術法的支撐。
不得不歎服這些人的手段。
風無痕仰面朝着兩位至強者過招的方位,扭頭笑對陸陽,仰躺翩飛,怪異無比。與其說是在跑,倒不如說他是在倒退!
這番動作直把撒腿狂奔的陸陽看傻,世間居然還有如此人物,逃命這種時候還搞得花裡胡哨。真恨不得踢他兩腳。
顧不得許多,哪有閒工夫看別人作秀?兩位至強者的壓力越發接近,運足了腳力,足裹勁風,飛速撤離此地。
“轟隆隆!”
後方傳來天崩地裂的聲音,山巒崩塌,古樹溟滅,不需要親眼目睹,便知道景象太過恐怖。
“喂喂,我說陸崖兄,別隻顧着逃命啊,好好看看老一輩們的手段,多多學習學習!”風無痕用羽扇拍了拍陸陽的肩膀,道。
陸陽總算明白此人爲何要選擇這種姿勢逃命,除了欠打耍帥以外,原來是想一睹強者的手段而已。
“我可不像你天賦異稟!除了奇葩,還很欠揍!”發足狂奔的陸陽實在看不過去,出言道。
奈何風無痕聽了卻陷入沉思,喃喃自語,好久才道:
“我天賦異稟?帥麼?”
陸陽當即楞在路上,此人不僅找打以外,還非常自戀,純粹不要臉!難怪上官白晨一提到此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本以爲是戰不過對方,現在看來,是這種不要臉的氣度,直叫人甘拜下風。
見識過這個世界的人才後,他也見怪不怪,這貨一直跟着自己,莫不是真想找自己幹上一架?早就給這個世界貼上瘋狂標籤的他一跺腳,隨即九十度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可不想和這些瘋子一般的人物待在一塊:
“我要是變成了這些瘋子,那往後青琳定會將我掃地出門!”
眼見陸陽朝着其他方向奔去,風無痕停下腳步,手中羽扇輕扇,微微一笑道:
“有趣,可比上官白晨那冰山美人有意思多了,只是你還沒準備好!沒關係,我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