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好傢伙,我只是發個牢騷而已,你和我一樣內心戲那麼豐富你可能已經過世了的爸媽知道嗎?我一直在思考着策反你們貴族,你們卻開始想來策反我了。再說了,就算我想走,也不會投奔他們這些貴族的。
我頓時就不耐煩了,對他揮揮手說:“滾開,幾百年經驗就敢在這裡玩心理揣摩,你知道柯南麼?知道福爾摩斯麼?上古時期的老人都沒見過他們這些真正的心理學大神,你這小不點算哪根蔥?”
也許實力非常驚人的老小子這時候脾氣見好,什麼也沒做就讓開了。
稍微試探出了他的一些底線,然後我就和他像個晨練時湊一起了剛巧還算合脾氣的兩老頭一樣隨便吹了起來。
我問:“你有多少子孫啊,曾孫之後的就別算了。對了,也拿點誠意出來吧,你到底叫個啥名?路還遠呢,嘮嘮嗑唄。”
“子孫嗎?說起來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啊,膝下有三子四女,腳跟下有三女四子,再後面就只有三個曾孫了,你讓我不說曾孫之後的也得說,現在只有一個玄孫和一個玄孫女。人丁凋零啊……至於名字嘛,有些記不清了,老夥伴們一般都叫我阿都,你也可以這麼叫,貴族編號應該是A,三稱記得最清楚,因爲在家裡養了百多年老了,是納諾諾斯塔。”
我奇怪地問:“納諾諾斯塔不是和拉庫布吉斯家族挺不對眼的嗎?你們怎麼參合到他們家族這次的入侵來了?”
“這次是貴族階層集體的行動,而且個人恩怨並不算什麼,要挑釁赤子先生這樣的人,團結一切純正貴族階層是基本條件。”
也對,我問得多餘了。但是互相的話語刺探就算輸了一陣也不能隨便停下來,於是我繼續說道:“阿都啊,按我家鄉的話說,你這後代凋零一般都是缺德事做多了……咦?難道洛洛那個小姑娘是你玄孫女?”我打算噎他一下突然覺得不對,停步轉頭問他。
阿都隨手召喚了一團青幽幽的“冥火”燒掉了前面的一塊掩蓋了前路半個通道估計有數噸重的土方,然後轉頭看了我一眼說:“洛洛的確是我玄孫女。”
“那不對啊,之前你們不是有一次劫持行動,涉及了我課題組的幾個小年輕,我現在可以理解爲這是你們對我和平民潛力的打壓,但是被劫持的還有你玄孫女啊?哦!難怪波波小朋友對洛洛那麼客氣,敢情你們不是劫持她而是帶她回去?她是翹家了?也不對,洛洛說過她當時收到了一封家信,裡面還有示意她交好我的指示,那麼看來當時你們家族還是偏向我和赤子先生的?所以拉庫布吉斯家族纔會指派弗斯棱家族的兩兄妹去劫持洛洛?打斷這次交接合作,以便堅定你們家族來地盤搞事的決心?”
“聰明,據說你之前因實驗事故差點死了,如今看來倒是因禍得福腦子靈光了不少。所以我剛纔從天上下來的時候還找洛洛談過,不能小看任何一位老人的智慧。”
“洛洛不錯,我喜歡。”我拐了個彎,找了個上坡開始爬了起來,說話頓時有些吃力,話也短了起來。
“她與你也算交善。”阿都跟了上來,不過是用飄的,可比我輕鬆太多了。
看見他這樣,我酸葡萄心理爆發了,而且他這說的什麼意思?我馬上站住對他說:“扯淡,難道她和我說過幾句話然後你就要把她和利米特同等看待當成貴族敗類?”
阿都瞥了我一眼,慢慢飄到了我前頭說:“洛洛和利米特不同,洛洛是神選,是純正到不能再純正的貴族。如果有一天她可以聆聽神諭了,那她就是代表真理,那時就算她說我這個曾祖父是貴族敗類,我也會自裁以正視聽。”
貴族們爲了自己神明後裔的身份,還真是什麼都敢做,我氣得要死,說他不過,像個受了氣的孩子一樣一步一重踏地鼓着嘴往上爬,不過是自找罪受,走得那叫一個氣喘吁吁。
總算爬到了頂,我歇了一會歇過氣來了,然後轉頭問依然輕飄飄浮着的的阿都,問出了一個新的疑問:“說起洛洛的神選身份,難道你們這次召喚的就是神明安雅?”
“是的。”阿都一開口,我就發現了,原來尼瑪也是氣喘吁吁的,貴族都是端架子裝逼的老手嗎?
我斜着鼻子哼了一聲,看着慢慢落地的他說:“你們貴族還真會走捷徑。話說安雅不會也迷路了沒降臨吧?除了一開始劇烈震盪了一下,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阿都嗯了一下,然後擡頭開始沉默。魔力的震盪很強烈,我知道這一會他已經用魔力開始溝通地面甚至是天上的同夥們,這是七級以後的魔法師纔有的能力,其實這時候他是相對比較脆弱的,如果我有足夠的強大,擊傷甚至擊殺他都是可能的。
“不行了,老了,上面的能量太混亂,我無法溝通,而且神明和赤子先生都比我強大太多了,也別看現在安靜,也許只是因爲我們無法理解他們的戰鬥方式而已,先這麼理解吧。怎麼樣,這裡快到哪裡了?”
我嘴脣一動就要說話,他突然卻咦了一下,伸手從右手無名指上抽出了一條很細的青色絲線眯着眼睛看了看:“這是什麼?”
我也很奇怪,卻見到他的眼珠子陡然一縮,一重重的魔法盾又開始刷了起來,一時排出的氣浪把我都推開了,可是這些魔法盾剛剛生成就啪一聲碎了,然後無數的綠色絲線開始從他的身上浮現,並不能突破他身上那層已經幾成實質的魔力,但是還是成功束縛住了他。
“咦?”我和阿都同時出聲,“這是什麼魔法?”
“這是我新發明的一個小魔法,十級就大概可以用了,但是準備時間有點長了,讓你們見笑了。”穿着一身不倫不類的制服裝成暗哨也不看暗哨都沒他這個年紀的喬索從一株半人高的花樹上面顯出了真身,“但是看來效果還是有一點的,而我稱這個魔法爲——綄青絲。”
“不錯的木系魔法,似乎還有雷的氣息。”阿都的平和讓我站起來後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動了動身子,似乎有些辛苦地轉向了喬索,然後說,“你年紀比我大,但是按各自種族的理想壽命來說,我又比你大多了,那我們平輩論交吧。曾潘喬魯索先生,我叫阿都,初次見面,場景比較意外,想請問一下閣下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我迷路了。”喬索一本正經地用了我想象中的託詞。
“哦,這麼不配合,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就這樣,一定要動手?”阿都滿臉的花白毛髮之間的表情似乎很無奈。
喬索老帥的臉上笑了:“你經驗比我好多了,要不你再給我點時間準備一下?”
文字和話語始終不是主流,只有和我這樣沒有威懾力的在一起纔會玩一玩語言遊戲,實力對等的都是先打一場試一試深淺再說的,於是我很識趣地蹲下抱頭,準備衝擊波來的時候像個球一樣翻滾吧老頭兒!
“準備什麼?魔法嗎?”阿都問了一句,然後似乎很輕描淡寫地舒展了雙臂,把那些青絲全部掙斷了,帶出了一些電流,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閃閃發亮,逼格高得要死。
“很抱歉地告訴你,我不巧是個法武雙修的,主修的還是武術。而你選擇的是針對魔法師的束縛魔法,很不幸,而更不幸的是,你離我太近了點吧?”
說話間,他已經給自己上了個四級魔法“加速術”,轉眼撲到了喬索麪前,然後又眨眼回到了原處,似乎只是帶着閃電效果裝了一次逼,可我很清晰地看見了他剛纔攻擊出去的左手上,尾指已經斷了!
“一直聽聞季和巴在那次刺殺赤子先生受了教訓之後,就變得極擅長隱蹤匿跡,如今看來的確如此,只是不知道地精居然可以和精靈攜手,少見,實在少見。”
季和巴從喬索身後嘿嘿笑着走了出來,這貨和喬索這老貨真的不知道什麼走到一起了,只是喬索穿皮甲而季和巴穿長袍是什麼梗?
“季和巴,小夥子,也是第一次見面,你比我之前想象的還要麻煩,出現在這裡,難道你也迷路了?”
“我是真迷路了。”季和巴說,然後他把手裡的一截斷指丟了起來,然後我們一起看着那斷指甩了個拋物線掉在了地上,一時有些不明所以。
季和巴看向了喬索,喬索無辜地回望着他。
“你怎麼沒跟上,隨便用個火系魔法燒了它啊,你們魔法師不都在入門的時候學過幾個火系魔法的嗎?”季和巴問。
“你的智商只有普通地精那麼高嗎,你見過哪個精靈會火系魔法的?”喬索回答得理直氣壯。
配合失誤的兩人眼神再次一觸,很默契地同時挪開眼神然後同時咳嗽一聲,季和巴說:“我真是迷路了,地面太危險了,我下來救之前爲了點錢就亂出手的兩個不肖弟子,他們自己走得倒快,但是我只是有些累就地休息了一下,天地陡然一陣劇烈能量碰撞波動,然後所有地方都變形了,我就迷路了。”
季和巴說着話,期間已經和阿都撞了兩次,這些說話與其說是給阿都聽的,倒不如說是我。
於是我知情識趣,蹲在地上笑着對他說:“沒關係,小孩子不懂事,你以後管教好就行。地精可以貪錢,但是不可以在是非面前迷茫,不可以在人生……不可以在地精的路上迷路。”
這點時間已經和阿都掐得你死我活了的季和巴抽空對我笑了一個,負責爲喬索施法進行牽制的他此時牙口上已經全是鮮血,一笑就流了一嘴一臉,可是他看起來特別乾淨。
地精的路嗎?我眯起眼睛看場間的戰鬥,知道其中的艱苦,阿都的實力遠超我所預料。想起下地底之前赤子先生的所指,是希望自己重新帶領地精族,季和巴多次袒護,也是如此期盼。可是我卻心中苦澀,先不論自己願不願意承認地精的身份,自己就真的可以如赤子先生和季和巴的心願,帶領地精族,重新走上輝煌的路,起碼是從此不再迷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