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個智鼠人奴隸辛勤的勞作起來,先由吉拉沙把地面的礦石鏟鬆,然後裝到小推車上,由智鼠人拖到熔爐這裡。熔爐所在的位置比河牀要底,架上木板後,智鼠人可以直接把車子推到進料口那裡,車子往前一傾,礦石就輕易的被倒進了熔爐之中。
熔爐粗壯的肚子裡冒起了紅光,紅光彷彿要透過爐壁映射出來一樣,即使隔着幾米遠,也能清楚的感受到熔爐透出來的熱量。
等這股熱量稍退,熔爐顫動了幾下,裡面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攪動一樣,不時有灰黑的煙氣從排氣口噴吐出來,間中還挾帶着朵朵火苗。
然後出水口打開,通紅滾燙的鐵水流淌而下,注入渠槽中。
五六十個智鼠人,每人一部獨輪手推車,不斷的在河牀和熔爐間來回,勉強能跟得上熔爐熔鍊的速度。
鐵水從頭流下,逐漸填滿了每一個模塊,羅布已經計算好的了,按照熔爐所煉化的速度,當最後幾排模塊被填滿的時候,最先被填滿的模塊就已經凝結了,用勾子輕易可以把通紅的鐵磚從模塊裡勾出來,這樣一來就可以空出新的模塊去容納更多的鐵水,而不需要停爐來等待冷卻。
這種方法熔爐的效率非常的高,小半天下來,已經煉出了七十多噸鐵磚。不過熔爐所耗盡的能量也非常的驚人,短短的半天時間裡,羅布已經在熔爐中投進了一百多塊一級的魔晶。換成羅布以前的那種金木軀體,這些魔晶能他用十幾年了。
如果是之前的話,羅布估計已經停止這種高耗能的工作了,七十噸鐵磚勉強也夠用了。不過現在捉到地魔這種神奇的多魔核生物,光是新收穫的五十多塊四級魔晶,就讓羅布底氣十足,繼續煉個幾百噸再說。
七號揮舞着鑽頭,準確的刺在最脆弱的點上,大塊大塊的河牀被它掀了起來。全身上下,只有關節和靈魂核心,還有鑽頭和剷刀,纔是用焱鐵打造的,其餘的部分都只是普通的鋼鐵,但這已經足夠了,當初羅布設計這種六足構裝體的時候,就是把它們當成挖掘工具,不需要高強度的戰鬥,所以不需要強度太高的軀體。
吉拉沙一開始時還只是金木質的身體,還不照樣挖出一條几百米的逃生通道。現在的鋼鐵身體,對七號已經足夠用了。
而且鑽頭和剷刀都是焱鐵打製的,這讓它在挖掘的時候更如虎添翼了。一鑽下去,河牀立刻崩碎。
如果不是它的靈魂智力不夠,羅布說不定還會給它也裝上破鋒剷刀。
七號一鑽朝河牀鑽去,輕而易舉的破開表層,深入裡面,和以前沒有任何差別的一鑽,鑽到一半的時候,忽然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咔嗒一聲,高速轉動的鑽頭一下子被卡停了下來,高速的扭力並沒有消去,帶着七號的身體往側一歪,卟卟幾下,一股黑煙從七號的手臂之中冒了出來,鑽頭壞了。
聽到七號的異常,羅布控制的六號跑過來,一看,關節的位置被扭裂了。
羅布抱着七號的鑽頭,反向扭動,從地裡退出來,一檢查,發現七號的整條手臂都廢了,手臂裡的整個傳動結構,都因爲扭力的反作用,被絞成一團麻花,反倒是鑽頭的本身並沒有太大的損傷,只是頂端有一條邊崩口而已。
能把焱鐵製造的鑽頭崩掉一個口,還讓七號的手臂都卡壞的,絕對不會是普通的石頭。
羅布讓熔爐暫時停下來,然後把吉拉沙召了過來,讓它清理卡住鑽頭的那片區域。
吉拉沙的全身都是由焱鐵打製的,機體比七號堅韌多了,即使再卡住,也不會輕易損壞。
鑽頭先小心的在七號卡住的那個洞附近先鑽鬆,然後剷刀把表面的浮土刮掉,一層一層的刮掉之後,地裡現出了一汪幽藍的金屬。
金屬呈現完美的弧度,一看就不是天然成形的,金屬本身帶着一種暗紋,在藍色光澤的映襯下,非常美麗。
羅布走上前去敲了一下,叮,金屬發出非常緊湊的聲音,羅布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金屬,不像鋼鐵,硬度非常的高,連焱鐵打製的鑽頭都能卡崩口,硬度很可能比焱鐵還高。
湊上眼睛,仔細查看鑽頭所卡到的位置,那裡是金屬的邊緣,此刻,那裡現出一道清晰的白痕,但金屬一絲損害的痕跡都沒有,白痕更像是鑽頭留下來的。
焱鐵幾乎已經是羅布可以找到硬高最高,最具有可塑性的金屬了,如果眼前這塊金屬的硬度比焱鐵還高,那到底是什麼金屬啊?
不等吉拉沙動手了,羅布自己控制着六號,小心翼翼的在金屬的邊緣鑽着。
一點一點的擴大挖掘的範圍,一層一層的把鬆掉的泥土剷出,埋藏在地下的金屬慢慢的展現出全貌,一個足有羅布一半高的半圓形,下面扣着一根圓柱型形的金屬栓,雖然還沒有把整根金屬栓也挖開,但羅布已經很肯定這些東西是什麼了,這是一件臂膀的部件。
……
實驗室裡,全鋼的架子上吊着一具足有六米高金屬人型構裝體,它的比例沒有像五號那麼粗壯,很修長,就和一般人類的身體比例差不多。
身體的各個部件都打造得非常接近正常的人類,手指腳趾一應俱全,關節更是契合無間,完美無比。
這樣的一具構裝體,如果從遠處看到的話,很難分辯它和正常人類有什麼差別,除了體型大一點。
不過靠近一看,差異就很大了,光是那一身藍汪汪的光澤,就明顯異於常人。
這具鋼鐵構裝體不知道在鐵河牀下埋藏了多少年的歷史,現在被起出來沖洗掉污垢之後,竟然全新的沒什麼兩樣,完全沒有金屬埋藏過久的鏽蝕現象。
在構裝體的表面也找不到任何的傷痕,甚至連金屬正常應有的磨擦痕跡都沒有。機體的表面被打磨成啞光的狀態,只有靠得很近的時候,才能看到表面流轉的藍色光澤。
這樣的一具構裝體,簡直就是藝術品,是精緻工藝的完美呈現。就算是泰迪羅斯這樣的高級構裝師,也沒辦法達到這種製造的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