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沒有封死的城門,都有重兵把守,每道門還有不少聖道強者坐鎮。
現在,就算是一隻蒼蠅,也絕對沒有可能飛出天星城。
宋彥羽和胡元芳相視苦笑一下,那國師回來的好快,不僅如此,居然這麼快就查明他們來到了天星城。
現在四面八方都有巡邏的天星武士,不斷地盤查過往路人。宋彥羽觀察了一下,發現他們的目標主要是和他年紀相仿的。這再次證明,國師的戒嚴令是衝着他而來的。
雖然心中有些奇怪,但宋彥羽還是不得不小心應付。不管他的判斷是否正確,總之最好避開那些武士。被他們發現的話,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你,把路引拿出來!”前面幾名天星武士惡狠狠地指着一名年青人。
宋彥羽趁他們的注意力暫時移開,立刻閃進旁邊的一條小巷。
“什麼人,站住!”一名武士感覺視線中有什麼一晃,立刻朝宋彥羽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截衣角消失在小巷入口處,頓時大叫起來。
“嗚!”“嗚!”“嗚!”
武士們立刻吹響一種特製的號角,剎那間整個天星城中都響起警報聲。
“在低層五號區域。”三層的某間宮殿內,一名長者指點面前的一幅光幕圖,對身邊的一名年輕人解釋道。
這個年輕人正是愈少,他盯着光幕圖上的那片區域沉吟片刻,沉聲道:“廖伯,將兵力集中到那邊,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一刻鐘左右。”廖伯不假思索地道。
“太長了,有沒有更快的辦法。”愈少皺起眉頭。
“除非拉響一級警報,但是,那必須國師親自下令。”廖伯有些爲難地解釋道。言下之意是你還沒有資格。這個年輕人雖然初來乍到,但居然手持虎符,顯然深獲國師寵信,不能輕易得罪他。
“算了!”愈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稍頃,快步朝門外走去。
他有一個直覺,在低層五號區域引發警報的人,肯定是宋彥羽。他現在,對宋彥羽可謂恨之入骨。
居然敢染指本少最愛的女人,你去死吧!愈少強壓下記憶中的那些情報,怒氣衝衝地蹬上車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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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天星城的第一件事,並不是追蹤宋彥羽,而是去了趟星河府總府,拜訪和他頗有交情的林楚雄。此人正是林震天的三兒子,也就是林依兒的堂兄。從林楚雄的口中,愈少聽到了他最不想知道的一個消息。
林依兒被剝奪大掌櫃的資格後,林楚雄的大哥林劍雄仍不罷休,逼着她出嫁。因爲這樣一來,就可以將她徹底趕出星河府核心層,也徹底結束林震旦派系的希望。林依兒誓死不答應,她寧可去聖女院當修女,也不願嫁給帝國大將軍的少公子。
林劍雄從他安插在她身邊的侍女口中得知,她有個情郎叫宋彥羽,在和月滿樓主的大戰中不幸身亡。對林劍雄而言,通過逼她出嫁,一方面是打擊林震旦派系,另一方面是討好大將軍。但他也不敢逼得太厲害,於是暫時仍將她軟禁在戒律堂。
宋彥羽沒有死,這個消息林依兒不知道,但愈少卻是一清二楚。
“親衛隊迅速集合,立刻隨本少去低層五號區域!”
愈少一聲令下,駕起戰車騰空而起,眨眼間消失在天空中。他必須除掉宋彥羽。
此刻,已經有大批天星武士涌向宋彥羽所在的小巷。到了這個時候,宋彥羽再想隱藏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老胡,你去天福酒館等我。”宋彥羽交待了胡元芳一句,在原地瞬隱消失。
他的身影剛剛消失,一羣武士便衝了進來。
“怎麼就你一個,還有一個人呢?”領頭的武士滿腹狐疑地打量着胡元芳。
“幾位大人,小老兒一時尿急,於是跑進來解手,沒見到其它人啊。”胡元芳此刻佝僂着腰,一付要死不活的衰樣,邊說邊大聲咳嗽。
領頭的武士用神念掃視他一番,確認他的骨齡已經達到了兩百多,並非僞裝出來的,當下和另外幾名武士商議了幾句。
稍頃,一名武士取出一塊羅盤樣的東西,對着小巷認真探測一番,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最終鬱悶地搖了搖頭,道:“一刻鐘時間之內,此處沒有任何空間波動的痕跡。”
“咳咳,幾位大人,小老兒要趕回家吃藥,那個——”胡元芳擺出一付可憐相。
“滾吧!”領頭的武士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胡元芳剛離開沒多久,空中一駕戰車飛速趕至。幾名武士一見那戰車,頓時用最快的速度列隊恭候其降落。
愈少控制戰車緩緩降落下來,冷眼掃視一圈,喝道:“人呢?”
“報告大人,剛纔,可能是誤會——”領頭的武士雖然不認識愈少,但他對戰車所代表的身份再清楚不過,戰戰兢兢地解釋起來,話未說完,已是滿頭大汗。
“誤會?”愈少冷冷地打斷他。
“是、是有個兄弟,大、大概太勞累了,產生了錯覺。”領頭武士結結巴巴地補充。
愈少冷哼一聲,‘霍’地跳下戰車,走到巷子口朝裡凝視片刻,森然道:“天眼顯示剛纔裡面有兩道生命波動,他們人呢?”
“有、有一個,只、只有一個,是、是個老者,尿急來解手,那個,他、他急着趕回家吃藥,我、我——”領頭武士越說越覺得有種大禍臨頭之感,雙腿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要你何用!”愈少怒不可遏,反手一掌,一道白光倏然而出。
“噗哧!”那領頭武士的腦袋頓時飛上半空,血雨紛飛,稍頃,屍體直挺挺倒在地上。
餘下的武士們頓時噤若寒蟬,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愈少仰天嘆了口氣,他沒有懷疑武士的話,而是幾乎不敢相信,宋彥羽居然能在天眼的監視下悄無聲息地銷聲匿跡。天眼有多強,他心裡非常清楚。這絕對不可能,宋彥羽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他信心滿滿而來,此刻心中百味陳雜。問題不在於宋彥羽從他眼皮下逃走,而是宋彥羽擁有的逃生能力,讓他的信心被打擊得蕩然無存。
愈少已經邁入造物天之境,已經成爲真正的聖道強者。憑心而論,以他現在的能力也不可能在天眼的監視下做到宋彥羽那個程度,真正的無聲無息,沒有絲毫空間波動,這簡直就是神的力量了。
不過,愈少嘴角忽然生起一抹殘酷的笑意:宋彥羽,你一定會出現的。
冷眼掃過瑟瑟發抖的幾名武士,愈少躍上戰車,一言不發地騰空疾馳而去。
頃刻之間,小巷恢復了原有的寧靜。
小巷內的一處空間,一道人影緩緩閃現出來。沒有絲毫空間波動,就那麼從手到頭再到全身,一點點地憑空出現。
這個過程中,他彷彿和空間完全融爲一體。全新的空間法則。“虛空入微。”他輕輕吐出這四個字,然後微微一笑,走出小巷,很快融入人羣之中。
在天星城三層空域的某宮殿內,愈少和廖伯目不轉睛地盯着天眼光幕,光幕上無比詭異的一幕悉數映入他倆的眼簾。
“噝!”兩人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
“廖伯,此事你怎麼看?”愈少眼中閃爍着一絲極其複雜的神采。
“如此神技,老夫平生未見,此子堪與國師媲美。”廖伯忍不住讚歎道。此刻,那道憑空出現的生命波動,已然消失在人羣之中,再也無法辨別。
“哼!雕蟲小技而已,他若真有國師之能,又何必藏頭露尾,不敢見人!”愈少很不滿廖伯的語氣,雖然心知他所說屬實,但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他一向城府極深,可是在面對宋彥羽時卻屢屢失態。
“少尊言之有理,但若他避而不戰,想抓住他卻是極難。”廖伯嘆了口氣。
“哼!且看本少如何把他逼出來!”愈少‘嘭’地一聲重拳擊在桌面上。幸而這是在國師的宮殿之內,他不敢太放肆,否則這一擊早將桌面砸成齏粉了。
天星城中的緊張氣氛較之前緩和了不少,但街上仍然有成羣結隊的武士巡邏。宋彥羽儘量避開他們,他沒有迴天福酒館和胡元芳會合,而是沿原來的方向前往星河府。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時兜個圈子。
如此這般,花了一個多時辰纔來到星河府門外。較之詔獄城的星河府,這座星河府更加龐大,氣勢也更爲恢宏。而這,僅僅是低層五座中的一座而已。
等一大隊武士威風凜凜地從門口走過去,宋彥羽隨着人流走進大門。
寬敞的門面,金碧輝煌的大廳,琳琅滿目的物品,嘈雜聲、討價聲此起彼伏,宋彥羽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格局,朝相對幽靜的內廳走去。
“這位貴客,您是準備購物,還是有寶貝出手?”一名管事客氣地迎了過來。
天星城人普遍身形高大,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宋彥羽的外表並不突出,但他身上那份淡定從容卻頗與衆不同。管事見多識廣,暗忖此人來頭不小。
“管事,我想見林震旦。”宋彥羽湊到他耳邊,壓低地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