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呢?”就在宋彥羽、林依兒和胡元芳三人正欣喜地談論秦王鏡的厲害時,身後忽然傳來小寶的驚叫聲。
宋彥羽回頭一看,沒看到胖嘟嘟的小寶,只看到表情詭異狡黠的少年。
“小寶?”宋彥羽吃了一驚。明明是小寶的聲音,人呢?
“哈哈哈!我就是小寶啦!”少年忽然大笑起來,仍然是小寶奶聲奶氣的聲音,那情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我不是小黑,我叫秦王鏡。”黑霧從宋彥羽身上飄然而出,鬱悶地對小寶抗議。
“哼!我說你叫小黑,你就叫小黑,抗議無效!”小寶眼睛一瞪。
“哦,好吧。”黑霧嚇處往後一縮,幾乎縮成一團,再也不敢吭聲了。
宋彥羽走到少年跟前,凝神打量片刻,好笑地道:“小寶,你搞什麼鬼,怎麼跑別人身體裡去了,快出來。”
少年臉上露出一絲傲慢的表情,不服氣地道:“什麼別人的身體?這根本就是一具無主的軀殼,從現在起歸我所有。”說着瞟了眼那團黑霧,“小黑,你是不是不服?”
“不,不,沒有。”小黑嚇得再一縮,這下真的成了一團黑球。
看着小寶現在樣子,宋彥羽總覺得怪怪的,見他不肯出來,也不好多說什麼。
林依兒笑着走到小寶面前,伸手捏住他的耳朵,嘻嘻笑道:“小寶,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難看,姐姐還是喜歡你之前的樣子,快出來好不好。”
小寶頓時滿臉漲紅,不過也不知道爲什麼,他貌似很怕她的樣子,委屈地道:“以前的樣子太幼稚了,我不要變回以前的樣子。”
宋彥羽懶得去理會他們,他轉身走到一邊,很快消失在原地。他沒有離開,而是進入那個幽靈乾坤空間,再次對它進行祭煉。
大約兩個時辰之後,他再次出現在原地,對林依兒道:“依兒,你過來。”
林依兒正和小寶兩人嘀咕着什麼,不情願地走過來。
“依兒,你進去乾坤空間用精神力祭煉一下。”宋彥羽說完交待了一下訣竅。這個乾坤空間他是準備留給她,所以希望她能儘快完全掌控它。
林依兒知道違逆不過,吐了吐舌頭,閃身進入幽靈乾坤空間。
之前宋彥羽已經在裡面留下一道後門,她只要打入一絲神識進去就可以。不過,以她目前才凌霄天的境界,想完全掌控它還比較困難,所以宋彥羽纔會要求她進去祭煉。祭煉的程度越深,對它的感悟也就越深。
林依兒進去後,宋彥羽飛上半空,遙視詔獄城的方向。他也沒有想到,來到這裡後發生了這麼多事,而距離國師的最後期限也只有幾個時辰了。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說沒有一點壓力是假的,即使有秦王鏡保護,但誰能保證國師沒有上品神器呢?前途渺茫無知,而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
次日東方露白,林依兒才疲憊不堪地從乾坤空間裡出來。此番祭煉它,耗費了她巨大的精神力。不過結果還算令人滿意,至少她現在可以自如地控制它。
宋彥羽交待了她幾句,又叮囑胡元芳照顧他們幾個,然後深吸一口氣,帶着秦王鏡騰空而起飛往詔獄城。
“走就走嘛,幹嘛那麼兇巴巴的。”小寶不滿地嘀咕了一聲。他也想去,不過被宋彥羽狠狠瞪了一眼,頓時嚇得再也不敢提了。
“你就老實在這呆着吧。”林依兒呵呵一笑,不過隨即皺起眉頭。她也想去,可是她知道去了只是添亂,宋彥羽也不可能答應,所以她根本提都沒提。但一想到國師,她怎麼可能放得下心來。
就在這時,小寶忽然身體一僵,面孔隨之急驟扭曲。“可惡!怎麼會這樣?!”沒多久他驚恐地慘叫一聲,隨即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且不論林依兒他們怎麼設法救小寶,宋彥羽一路風馳電掣,不多時便看到遠處露出詔獄城的輪廓。
他稍緩了緩,邊飛邊凝神感應城內的氣息,同時暗自琢磨對付國師的策略。
等飛到詔獄城上空時,已是日上三竿。天空中萬里無雲,天氣好的出奇。宋彥羽沒有藏頭藏尾,而是大大咧咧地降落在城頭。
“宋彥羽!是宋彥羽!”鎮守此處的霄雲門強者一下子認出他,頓時失聲驚叫起來。
在眼下的詔獄城,宋彥羽這三個字已經如雷貫耳,但凡修煉者沒有不知道他的。
宋彥羽淡淡地瞟了他們一眼,從容不迫地走下城頭,沿着主道前往古劍學院。他這麼做的用意很簡單,希望知道他來的人越多越好。這樣,可以減少大量傷亡。和國師的一戰想都不用想,詔獄城恐怕要徹底毀掉了。
“宋兄弟!”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到宋彥羽耳中,他扭頭一看,竟是嬴燭。
“呵呵,嬴兄一直在等我吧。”宋彥羽微微一笑。
“沒錯,我知道你一定會出現的。”嬴燭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放心,我能活着來,就有辦法活着離開。”宋彥羽臉上露出空前的自信。
嬴燭搖了搖頭,示意他並不是這個意思。他沉吟片刻,彷彿作出什麼重大決定似的深吸一口氣,將一隻手搭在宋彥羽肩頭。幾乎與此同時,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念波紋自他掌心貫入宋彥羽體內。
“宋兄弟,我相信你,保重!”嬴燭在他肩頭重重一拍,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數息,兩人便分道揚鑣,向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彷彿,只是在街頭不經意的偶遇,不痛不癢地打了聲招呼而已。
然而宋彥羽心裡卻有如翻江倒海,嬴燭傳給他的那道意念波紋,是一段鬼門嬴氏的空間規則奧秘。此刻他無從感慨,只能邊走邊潛心領悟。
鬼門嬴氏積澱數千年的獨門密技,果然是另闢溪徑不同凡響。宋彥羽走得很慢,但直到來到古劍學院大門外時,仍然沒有完全悟透。不過,他對空間法則的感悟,卻因此又了新的提升,尤其是對空間力量的精細操控上。
“宋彥羽,你果然夠狂妄,就敢一個人前來赴約。”霄雲門主,目前的詔獄城主愈景鵬忽然帶着一幫人從天而降,落在前方不遠處,一個個眼神複雜地打量宋彥羽。
發生這麼多事,已經證明宋彥羽絕對不是白癡。既然他不是白癡,怎麼現在跑來白白送死呢?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最主要的是不敢也不願相信他有挑戰國師的實力。
“呵呵,”宋彥羽眼中神光一閃,他想明白了一個關鍵點,也就是鬼門嬴氏的技能中最詭異的空間穿梭術。
和他的瞬隱瞬現如出一轍,但較之需要更高超的技巧,和對力量的領悟與控制。說得直白一點,空間穿梭,其實是連續不斷地進行定點瞬隱和定點瞬現。放在之前,宋彥羽根本沒有辦法做到,即使領悟了虛空入微也不行。
如果不會瞬隱和瞬現,想在短時間內領悟時空穿梭也幾乎不可能。宋彥羽還有一個更強的技能虛空入微,當他領悟到時空穿梭的要領後,立刻與虛空入微聯繫起來,心中頓時便豁然開朗了。
原來如此,他臉上浮起一絲無比自信的笑意。
而看在愈景鵬他們眼裡,卻是個個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涼氣:宋彥羽不僅沒瘋,居然還如此淡定,令他們簡直難以置信。他,怎麼可能,和國師有一拼之力?
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宋彥羽,此刻臉上恢復了慣常的狂傲本色,冷峻的眼神,嘴角掛着睨傲不屈的冷笑,整個人有如一柄出鞘的神劍,氣勢逼人,無比犀利。
他一往無前地緩步向前,正前方的愈景鵬他們被他散發出的強大氣勢所迫,居然身不由已地讓出一條道。他們分列兩側,倒象是恭迎他似的。
“真是豈有此理!”直到宋彥羽走遠,威壓減輕,愈景鵬他們纔回過神來,愈景鵬羞憤難當地握起拳頭,恨不得給自己一記老拳。他乃堂堂的詔獄城主,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逼得如此狼狽,要早地上有條縫,他恐怕早鑽進去了。
隨着實力的提升,愈景鵬之流早已被宋彥羽遠遠甩在身後。他們的羞憤,對他來說根本一值一提。直到站到古塔下,他連頭都沒有回過一次。
古塔依然挺拔聳立,散發出古樸蒼桑的氣息。看起來它太衰老了,已經難以爲繼。
宋彥羽忽然有個莫名的預感,彷彿這一次,古塔已在劫難逃。而古塔本身,似乎也已意識到了這個結局,它的氣息顯得尤其悲壯。它竟然象人一樣,流露出悲壯的氣息,這令宋彥羽一時之間毛骨悚然。
不知道爲什麼,宋彥羽心頭忽然生起一個強烈的意識,那就是必須進去看一看,彷彿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召喚他。
以前來過若干趟,從來沒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他心裡奇怪之極。他一頭霧水,沒注意到胸口的秦王鏡表面流光一閃,上面的紋路彷彿活了過來似的,隱約之間,有淡淡的能量在其間流轉。
“告訴國師,我在古塔一層等他。”宋彥羽扔下這句給遠處的愈景鵬,然後身體如水波般融進古塔入口之中,轉眼之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