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想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愈少和拓拔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瞳中都閃過一絲狠色,看樣子是迅疾達成了某個默契。
那道橫貫會場上空的血色之河終於變得黯淡起來,信衆們的信仰之力和生命精華已經近乎枯竭了,賜福神會終於也即將結束。
但是神意光輝還會持續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中,神女塔將準備信仰之力的轉換提煉並向神女宮轉移。很顯然,火紅身影必須要看到這個過程開啓後才能離去,它可不想在這途中有任何意外。
而一旦神女塔向神女宮那邊開啓力量的傳輸,一切便皆在它的掌控之下了,它就可以藉由它強大的精神力,沿着力量通道反溯到神女塔進行控制。沒有人能阻止它,而它也將是神木星無上的主宰。
它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並且它也沒有放鬆警惕。那兩個傢伙,在一旁虎視眈眈,它也已經注意很久了。憑他們兩人想阻止它,簡直就是一個笑話,無論怎麼看,其中那個叫愈少的還馬馬虎虎,另一個純粹是找死。
宋嫣然此刻必須再次作出一個決擇,只有她才能啓動神女塔的力量轉換,而那個轉換過程一旦啓動便無法停止,所以這事一定要慎重。因爲一旦開始,就再也無法回頭。她心頭閃過一絲猶豫,但她真的沒時間猶豫了。
火紅身影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明顯一直都是在監視着她,只要她稍有異動,它的猙獰面目便會立刻呈現,它絕對不會對她手下留情的。
彥羽,一切都看你的了……宋嫣然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揮動手中的拂塵,朝神女塔打出一道凝實的聖芒。
就在這時,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愈少和拓拔皇帝兩人同時出手,愈少是突然攻向那道火紅身影,而拓拔皇帝則是出手阻止宋嫣然打出的聖芒。他們選擇的時機,真的是太精準太完美。
因爲在宋嫣然打出聖芒的剎那,是火紅身影精神最鬆懈的時刻,內心的狂喜也讓它幾乎忽略了這兩個傢伙。事實上,它一直都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它絲毫看不起他們,那麼它也將爲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滋!”拓拔皇帝擊出一道淡黃色的神力波紋,居然後發先至,一舉將宋嫣然擊出的那道聖芒打得粉碎。
“噗!”愈少的身形快如鬼魅,幾乎是化成了虛影,他衝出來的同時,向火紅身影擊出兩道黑白交織的力量波紋,一連串的空間禁錮,隨着他的力量波紋卷襲向對方,他完全是一付志在必得的架勢。
“孽子敢爾?!!!”那火紅身影又驚又怒,它根本沒想到這兩人真會出手,而且是選擇在這最關鍵的時刻,一舉便破壞了它的大計,這如何不令它驚怒交加。對方出手固然快,它的反應出不慢。
一股神力從它體內激盪而出,試圖一舉衝破愈少的力量禁錮。它反應夠快的了,然而愈少的實力也非同小可,眼見它反應如此之快,他立刻又加強了攻勢,神聖和邪惡交織在一起的力量波紋,猶如排山倒海般向它傾瀉。
老婆,看好機會,隨時準備飛回神女塔,你只需保護好自己即可。宋彥羽迅疾向宋嫣然發出一道神念,事情的進展如他所料,一場惡鬥在所難免。他其實可以和她一起走,但是他不想錯過如此一場戰鬥。
男人需要戰鬥,否則怎麼叫男人呢!
宋嫣然接到他的神念後,有些無奈地苦笑,她知道他是不想和她一起進入神女塔,這傢伙明顯是手癢了,她太瞭解他民。不過,她此刻對他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果不其然,那兩個傢伙在最後關頭按捺不住了。
拓拔皇帝的位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恰巧擋在她回神女塔的路上。有他在,她想回神女塔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宋彥羽早就看出了這一點,但是他不能操之過急,因爲此刻愈少和火紅身影的戰鬥還沒有完全展開,如果他此刻急於幫助宋嫣然回神女塔,反而有可能讓他們警覺起來,說不準會聯合起來對付宋嫣然,從而逼他現身。
因此,他是不急不慌,象一個很有耐心的獵人,等着獵物自己跳進陷井。
事實上並沒有讓他等太久,因爲暴怒加絕望的火紅身影瘋狂反撲,很快便和愈少打得難捨難分激烈異常。它簡直要氣瘋了,眼看好事即成,沒想到半路殺出兩個對手,一舉將它的美夢打碎。
“你去死!”火紅身影憤怒地咆哮着,向愈少連續擊出道道凌厲的神力波紋,它根本沒有顧及四周,以及下方的會場。
離他們相對的較近的宋嫣然便遭到了波及,她順勢向神女宮方向撤退。不過,拓拔皇帝卻是悠然等在她的前方。
“宋壇主,你還是先留在這裡的好,本皇這是爲你考慮,否則很容易引起誤會。”這傢伙的態度倒還算客氣,自始至終都是一付彬彬有禮的樣子。
“陛下,敢問您這麼做究竟是什麼意思?”宋嫣然軟中帶硬地道。事實上她此前並不完全相信宋彥羽對他的判斷,但是剛纔看到了他的出手,她現在是徹底相信了,這傢伙的實力明顯是遠遠高於她,甚至深不可測。
“呵呵,本皇一國之君,當然不希望在境內出現難以控制的強者出現,這一點,以宋壇主的智慧想必不難猜透。”拓拔皇帝微笑着道。
宋彥羽真是煩他,可是他還沒有吃準這傢伙究竟擁有的是什麼樣的神器,但可以大致判斷出那神器的威力極其可怕。所以宋彥羽不敢貿然,萬一因爲他的貿然傷到宋嫣然,或者這傢伙抓住宋嫣然威脅他,那就麻煩大了。
情急之下,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於是急中生智,又擬出一道愈少的神念:陛下,在它的本尊過來之前,最好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
接受到這段神念後,拓拔皇帝明顯一怔,變得猶豫起來。看樣子他們事先有約定,並沒有這一條,他們應該是有明確的分工。拓拔皇帝控制宋嫣然的目的,顯然是和愈少商量後所定的,就是爲了那個偷襲者,也就是宋彥羽了。
但是宋彥羽所擬的這道神念,卻又是合情合理,頗能打動拓拔皇帝。他也知道,速戰速決搞定那道火紅身影,才能最大幅度削弱金輪真神的實力。否則的話,等金輪真神本尊趕來的話,他們還得大費一番手腳。
但是這一次,他並沒有依言行動,而是向愈少發出一道神念反問:愈少,如果就此讓偷襲者脫身,朕可不管。
愈少接到他的神念後只覺得沒頭沒腦,一時沒有弄明白拓拔皇帝的意圖,因爲此前一條根本不是他發出的,而是宋彥羽的傑作,他哪裡能猜到是什麼。
他奇怪地望了眼拓拔皇帝,也跟着反問道:陛下只管拖着神女壇主,那偷襲者跟她之間絕對有關係。
拓拔皇帝聞言頓時臉色大變,眼神也瞬間變得陰狠起來,他明白了,這是有人在故意利用神念來離間他們。然而,他一時也分不清究竟哪道神念纔是愈少,爲了穩妥起見,他還是決定留在原地。
靜觀其變,纔是最好的應變之道。
宋彥羽眼見一計不成,便知要麼拓拔起了疑心,要麼是敗露了。他心裡暗暗着急,和宋嫣然的安危相比,其它什麼都不重要。他決定還是鋌而走險,因爲事情越拖下去,有可能對他們越不利。
拓拔皇帝一付篤定的模樣,貌似胸有成竹,恐怕是真的有十足把握。否則的話,他不可能不去幫愈少,反而是在此阻擋宋嫣然。
不過宋彥羽也覺得奇怪,如果換成是他的話,既然判斷出宋嫣然跟偷襲者有關,那就直接先抓起來再說,用得着這麼費事麼?由此他也有些看不透拓拔皇帝的意圖,總覺得這小子另有玄機,不知還暗藏了什麼禍水。
那邊愈少和火紅身影的大戰越來越激烈,可以說已經波及了整個會場,下方的修者們紛紛倒了大黴,還沒有從獲得神意力量的喜悅中醒來,有的便已經嗚呼送了老命,受傷的列是不計其數。
到了他們兩人的級別,對力量的控制已經達到一個相當高的層次,他們可不象一般的強者戰鬥那般鬧出驚天動力的動靜,而是儘量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對方身上,以達到最大的攻擊效果。
在這個過程中,雙方的身形急驟變換,攻擊力量波紋擊空是在所難免的,也因此下方的修者們便倒了黴。被這樣的力量餘波擊中可不是鬧着玩的,被擊中者非死即傷,沒有一個能安然無恙的。
要知道他們眼下在相互攻擊,他們擊出的每一道力量波紋,都是足以在真神境強者身身上造成創傷的。那些修者哪裡能承受得起這樣的攻擊,不死都稱得上是僥倖,哪裡還敢奢望全身而退,能死裡逃生就不錯了。
很快,下方的會場便鬼哭狼嚎混亂不堪,絕大多數修者都慌了神,能跑的全在拼命往門口擠,誰也不甘落後。
與之相反的,是信衆那邊,依然保持着死一般的沉寂。他們根本不爲所動,依然匍伏在地面上虔誠地默默禱告着。雖然不再有聲音傳出,但是那種嗡鳴感卻一直沒有停止,引得靈魂與之共振,激盪人心。
“轟!”一道神力波紋從半空中狠狠砸下,愈少快速閃過,那神力波紋幾乎是擦着他身體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