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獨孤清似乎並不這麼認爲,他挺認真地搖了搖頭,道:“我看未必,愈少和拓拔皇帝的力量恰好互補,甚至可謂是天作之合,只要他們一直象這樣齊心協力,估計宋大哥的贏面微乎其微。”
他稱宋彥羽爲宋大哥,倒也合情合理,因爲他哥哥獨孤峰和宋彥羽是朋友,也差不多是以兄弟相交。
獨孤清的話輕描淡寫,卻是立刻挑起了衆人的好奇心。在他們看來,愈少和拓拔皇帝雖然暫時扳回局勢,但是宋彥羽神出鬼沒,他們應該已經不是他的對手。情之所切,宋嫣然和林依兒相互取笑帶來的尷尬也隨之煙消雲散。
林依兒立刻反駁道:“戰鬥總有勝負,只是時間長短而已,我堅信彥羽能贏!”
她一直對獨孤清懷有戒心,雖然怎麼看獨孤清都是真正的男兒身,然而女性天生的直覺讓她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如果獨孤清是女扮男裝,並且能夠矇蔽他們所有人,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的實力相當高。
因爲男女有別,並不是一句空話,而是實實在在的。貌似以愈少之能,他也無法掩飾掉體內的陰氣。男子氣息陽剛,女子氣息陰柔,不是靠改變形貌能夠掩飾得了的,除非是能完全改變身體的陰陽屬性。
而這一點,若非擁有顛倒陰陽的大神通,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顛倒陰陽,那最起碼也是真神境強者才能達成的。也就是說,這個漂亮得不象話的小子如果真是女子的話,他的境界至少也是真神境。
但林依兒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身邊居然有一個真神境強者,這也太扯了,所以她一直都很糾結。她寧可獨孤清是男子,但他那漂亮迷人的面孔,卻又讓她覺得如梗在喉,怎麼想心裡總是不舒服。
相比較林依兒而言,宋嫣然就坦然得多了,在宋彥羽的後院問題上,她的態度要遠比林依兒豁達。只要確信宋彥羽心裡有她,宋嫣然便心滿意足,至於他找多少老婆,她也許會有不舒服,但也不會太過在意。
當她看到林依兒一直對獨孤清警惕有加,便暗暗覺得好笑,莫說獨孤清是男人,他就算真的是女扮男裝,那又如何呢?不要宋彥羽會不會看中他,就算看中了收入後院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所以儘管也對獨孤清的身份有懷疑,但宋嫣然沒有林依兒那麼耿耿於懷。她這時淡淡一笑道:“輸贏什麼的都不打緊,只要彥羽能平平安安回來就好。”
她說的也確有道理,宋彥羽的平安纔是最重要的,能不能戰勝愈和和拓拔皇帝,事實上對她而言並不重要。當然,如果是從增強宋彥羽的信心角度出發,她還是希望他取勝,這一點是毫不含糊的。
而她所說的宋彥羽能平安回來,起碼也是設定了宋彥羽不會輸的前提。所以,即使是一心想宋彥羽取勝的林依兒也說不出什麼。獨孤清和胡元芳則是會心一笑,轉而繼續欣賞光幕上的戰鬥場景。
雙方已經對峙了一會兒了,宋彥羽還是沒能想出太好的辦法。在這期間,他也嘗試着從不同的角度突破,卻始終被愈少和拓拔皇帝強悍的防禦排斥在外。貌似攻防形勢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但比起他們主攻時的優勢,宋彥羽要遜色很多。
即使是通過真實之境,宋彥羽在幻滅之眼下也沒能探出他們防禦的破綻,因爲是兩人的力量相互疊加,幾乎是完全掩蓋了彼此的薄弱之處。如此完美的結合,宋彥羽也是出道以來頭回見識到。
就象一塊堅硬的烏龜殼,讓宋彥羽無從下手。而他心裡非常清楚,他可沒有直接敲碎那烏龜殼的實力。恐怕就算是宋敬道,也未必能戰勝他們,宋彥羽心裡反覆測度,最終仍然是這個令他鬱悶的結果。
但是,在弄清楚目前的情勢後,宋彥羽並沒有過多沮喪,只是鬱悶了片刻,便開始琢磨起更多的破解之道。
信衆們還在下方不斷地頌禱,磅礴浩瀚的信念之力源源不斷地生起,全都是針對愈少和拓拔皇帝兩人,這也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而這麼長的時間,信衆哪裡來如此充沛的精力呢?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神女塔內源源不斷灑向他們的聖光,其中蘊含了無盡聖力,可以補充他們頌禱的消耗,並且同時補充他們消耗的精力。
有些人的傷勢甚至都在聖光的沐浴下好轉,重新投入到發揮信念之力的大軍中。
忽然,宋彥羽腦中靈光一現:如果將信念之力加持在魔刀,將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呢?
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讓他頓時激動起來,如果也象白澤之翼那樣,那麼魔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將極其可怕。心念及此,他立刻拋開心頭的雜念,全神琢磨如何加持。白澤之翼說到底是個防具,不象武器那樣反噬力強大。
也就是說,在將信念之力加持到白澤之翼是幾乎沒有什麼危險性的,因爲它對宋彥羽的反噬力幾乎可以忽略。而魔刀就不一樣了,一旦激發出它的殺意,那是很可怕的,甚至宋彥羽自己也能被反傷。
宋彥羽不再急於向愈少和拓拔皇帝攻擊,但也沒有放鬆對他們的威壓,他不停地用信念之力向他們滋擾,讓他們不敢有放鬆密切合作的陣勢。如此一來,他們逃跑的可能性則被大大約束了。
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只要他們不逃,宋彥羽總能想出對付他們的辦法。
在反覆推敲了信念的奧義後,宋彥羽決定鋌而走險,把握也是有一些,但最大的危險還是在於魔刀反噬。不過他經過精心測算,已經將風險降到最低。而這最低的意思,就是不給愈少和拓拔皇帝反撲的機會。
也就是說,魔刀的反噬不能讓他失去壓制他們的能力,否則那還不如不搞。而維持目前樣的局勢,其實對宋彥羽是相當有利的。他可以輕鬆地伺機而動,但愈少和拓拔皇帝則不得不消耗能量維持防禦態勢。
信念奧義,又是數十遍在宋彥羽的意念中流轉,直到他確信沒有大的疏漏,這纔開始啓動意志力,催動四周的信念之力。
由於信衆們不停地頌禱出信念之力,能夠爲宋彥羽所用的信念之力綽綽有餘。他根本不需要爲信念之力本身發愁,這也是他的一個重要優勢。當然,要將優勢轉化成戰力,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宋彥羽開始小幅對魔刀進行信念之力加持,令他有些無語的是,大概起點太高,魔刀對小幅的信念之力加持根本無動於衷。於是他逐級加大加持力度,到了最後,在他幾乎是拼盡全力的情況下,魔刀終於纔有了一絲反應。
不過就象一座巨似的,魔刀的反應幅度並不大,但是其內的力量波動卻讓宋彥羽有種心驚肉跳之感。
就好像他打開了一道恐怖的閘門,放出了潛伏在魔刀內的惡魔。“嗚!嗚!”魔刀內不時發生懾人心魄的嗡鳴聲,兇猛的力量氣息在裡面激盪肆虐,由此而產生的威壓,就連宋彥羽本人都深感吃不消。
而愈少和拓拔皇帝也感應到了,兩人的臉色大變,神色空前凝重起來,兩人的警惕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着四周,一有任何風吹草動,兩人必將作出最強烈的反應。
事實上這樣的緊張氣氛,就已經給愈少和拓拔皇帝造成了難以言喻的巨壓。兩人在持續不斷的極度緊張下,體內的能量象瘋了似的持續流失,令他倆是苦不堪言。
然而面對如此可怕的局勢,兩人也沒有太多辦法。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分頭逃竄。但是一想到宋彥羽那可怕的速度,以及不可思議的能力,他們便不敢貿然行動。話說,在一起抱團取暖還能抗衡,分開的話下場一定很慘。
因爲他們都不想做被宋彥羽率先追殺的那個,加上兩人的合力防禦效果明顯,分頭逃竄的念頭只能壓抑着。
“嗡!”
宋彥羽意識到不妙,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動用幾乎全身的力量,對魔刀的劇烈反應嚴防死守。他可不想看到麻魔刀的鋒芒轉過頭來對付他,因爲他已經感覺到貌似激活了它內部一股暴虐的東西。
在他強大的意志力壓制下,四周的信念之力蜂涌而來,悉數作用於魔刀。然而讓宋彥羽意外的是,他明明是要壓制魔刀的燥動,可是有部分信念之力卻不受控制,繼續在爲魔刀加持信念之力。
但他的努力也是初見成效,魔刀的燥動幅度明顯降低。而隨着信念之力的加持,它的力量波動則隨之不斷暴漲,宋彥羽越來越覺得有些控制不住它了。一股暴虐的氣息,在魔刀內部肆虐流竄,讓宋彥羽又頭疼又緊張。
那股暴虐氣息已經超過他的控制能力,他只能試圖藉助信念之力來壓制它,並且連他的心性之力也用上了,他恨不得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
此時此刻,宋彥羽全力以赴地和魔刀拼搏,事實上對愈少和拓拔皇帝而言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不僅可以從容逃去,甚至能在臨走前給予宋彥羽一記重擊。然而,此前的戰鬥令他們心有餘悸,他們實在不想拆開合力形成的強大防禦。
用來抵禦宋彥羽的合力防禦,此刻反而成了束縛他們自己的一道枷鎖,說起來這真是個莫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