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觀星塔
雲京城的觀星塔極爲宏偉,有寓意了諸天星辰的三百六十九層,兩千三百米的高度僅次於天翼島的通天塔,堪稱宋王朝的標誌性建築。
盤坐在觀星塔頂端,感受着一股股凜冽狂風,俯瞰繁華鼎盛的雲京城,胸中頓生無限的豪情意氣。
“鈧!”
秦陽和衣稼軒一碰酒碗,仰起頭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的酒水,大笑道:“好酒!雖然不比熊貓賢者一族的逍遙酒,但也是當世罕見的烈酒了!”
衣稼軒端着黃金酒杯,遙望雲京城與天際連在一起的地平線,淡笑道:“這酒無名無姓,是我親手釀造而成,自然比不得逍遙酒了。”
“大將軍還會釀酒?”秦陽有些驚奇。
“在神佑軍中學會的,那時候剛在溫侯州入伍,跟在一羣老兵油子屁股後面,什麼五花八門的技術真是學會了不少。”衣稼軒笑了笑。
“神佑軍隊……難道不禁止飲酒嗎?”秦陽納悶道。
“當然禁止了,這普天之下,恐怕除了嘯天部落的猙獸軍團,就沒有不禁止飲酒的正規軍隊了。”衣稼軒說着望向了秦陽,朗聲笑道:“畢竟我也年輕過,偷偷犯幾次軍法,也是情有可原吧。”
“哈哈哈!大將軍就不怕傳揚了出去,你手底下的兵就有理由偷犯軍法了?”秦陽哈哈大笑。
“你是說神罰騎士團?他們可沒那個膽子。”
衣稼軒笑了笑,抓起酒碗一飲而盡,笑道:“知道我偷犯軍法的幾個老兵油子,他們可沒有我的好運氣,在戰場上打着打着就死了,還都是被我親手給埋的,總不能詐屍起來揭發我吧?”
“大將軍,你記得自己打過多少場仗嗎?”秦陽問道。
“太多了。”衣稼軒搖了搖頭。
“大小戰爭三千六百四一場。”秦陽說完,看着衣稼軒的詫異目光,笑道:“翻閱北離任何一本戰爭史,都記載了大將軍的戎馬半生。”
“戎馬半生……”衣稼軒又豪飲了碗烈酒,沉聲道:“人生真是漫長啊。”
“大將軍
厭倦了打仗?”秦陽問道。
“能戰死在沙場上,是我此生最大的榮耀,談不上厭倦不厭倦,只不過有兩個人未曾交手,稱得上是頗爲遺憾吧。”衣稼軒緩緩道。
秦陽好奇道:“哪兩個人?”
“世人都言嘯天部落的慕容羽,是我衣稼軒畢生的宿敵,我承認他的確是個英雄,曾憑藉一張獵日神弓,差點就奪取了我的性命。”
衣稼軒遙望蔚藍的天際,道:“但我們已經交手了數次,稱不上有什麼遺憾,真正讓我感到遺憾的兩人,一個是葬在澤海之濱的宇文祖,一個是當今天翼島的皇帝蒼宙。”
蒼宙……
秦陽聞言有些吃驚,天翼島位於北離大陸之南,是個與世隔絕的龐大島國,天翼島族人皆是背生雙翼,特徵十分明顯,在北離可謂是最強大的異族,而天翼島當今的皇帝蒼宙,更是一個婦孺皆知的大人物。
當年蒼宙尚未登上皇位,還是一個天賦超凡的皇子,便在北離締造了無數的奇蹟——封印肆虐南海的恐怖巨妖、覆滅聲名狼藉的鬼紋虎一族、獨戰月唐天道營九位天位強者、隻身硬闖七域聯盟神山……
直至蒼宙登上皇位,伴隨了他半生的傳奇,才因爲必須他常年待在天翼皇宮而終止,但還是在北離留下了無數的故事和傳奇。
蒼宙的大名秦陽當然知曉,但是宇文祖這個名字,聽着卻是相當陌生,不過既然在衣稼軒眼中,此人能和蒼宙一起成爲他的遺憾,也應該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說到宇文祖,他或許還與你有些淵源。”衣稼軒說道。
“和我有些淵源?”
秦陽有些納悶,衣稼軒肯定是指北離大陸的秦陽,可另一個秦陽紈絝了十幾年,幾乎從來沒有離開過銀華城,不可能會和宇文祖……
宇文祖……宇文!
想到這裡,秦陽心中猛地一動,既然是複姓宇文,又和他有一些淵源,唯一的聯繫也只有他的母親——宇文夢君了!
據刁山所說,他母親宇文夢君也是來歷不凡,在嫁給他父親秦龍德之前,曾是北離最大情報組織“
無界”的高層,如果是他母親和宇文祖有些聯繫,那衣稼軒所說的有一些淵源,便是完全合乎情理了。
“有些事情,需要你自行去探尋,我一個外人不好多說什麼。”衣稼軒說道。
秦陽微微點頭,等萬盤爭奪戰結束,他便會去一趟龍漢天國,將爹孃接去荒原的禛鳴山,到時正好可以問一下娘。
“我在沙場上征戰了半輩子,遺憾又何止宇文祖和蒼宙啊,只不過這兩個一直掛念在心。”
衣稼軒臉龐浮現了一抹滄桑,微微嘆聲道:“然而就算有無盡的遺憾,一切也都已經成爲往事,不經意間回過頭,說什麼此生無悔,都不過是嘴上騙騙自己罷了。”
秦陽默然不語,心中也是思慮萬千。
“秦陽,人說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目的地一樣,但路有很多條,趁着年輕,選一條最不留遺憾的去走。”
衣稼軒大笑道:“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有機遇就去爭取,有可能就去嘗試,不想堅持了就放棄,想堅持咬碎了牙也別鬆口,人這漫長又短暫的一生啊,如果只爲了活下去而活,那豈不是也太無趣了!”
“哈哈哈,大將軍,沒看出來啊,你還有些蠱惑人心的說教潛力。”秦陽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說跟你說教了?我喝了酒說些不走心的話,你別以爲是說給你聽的。”衣稼軒沒好氣道。
秦陽微微一笑,由衷地尊敬道:“大將軍,多謝!”
衣稼軒有些不耐煩,朝他擺了擺手,驅趕道:“去去去,讓我自己喝會兒酒,等會我要再借酒說出什麼無心之話,你知道了太多可沒半點好處。”
“大將軍,我告辭了。”
秦陽站起身,朝衣稼軒微微躬身行了個禮,便轉身離開了觀星塔,留下衣稼軒一個人在頂端獨飲。
剛回到公館,秦陽便找到了李小月,將她叫去了自己房間,然後在她一陣的嬌羞扭捏中,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瓜。
“想什麼好事呢,說好送我的禮物呢,現在把它交給我吧,我要爲一個月後的最終決戰備戰了。”秦陽輕聲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