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龍古蹟一行，固然收穫頗豐，但也讓凌易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背景，也可以說是靠山。
以他的出身，背景就不用說了，純粹是一清二白，隨便來個比他境界高的人，都能掌握他的生死。
這一點很是無奈……
或許，飄渺神宗弟子這道身份，還有一丁點震懾力，但在他看來，那個身份也只是可有可無，畢竟他只是萬千弟子裡的一員，在門派高層們那裡，絲毫存在感都沒有。
如果他有紫發少女那樣的背景，從孽龍古蹟裡出來時，也用不着偷偷摸摸，光明正大的走出來，都沒人敢來找他麻煩。
於是，他得知流氓書生實力超絕，極有可能是超越聖者的人物之後，心中萌生了異樣的心思，若當這傢伙的徒弟，六派那些大能們，恐怕都得對他討好吧？
但很可惜，流氓書生看出了他的意圖，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
“這是您二十年前留下的東西，老漢一直小心保管着。”這個時候，李老漢手裡捧着潔白無瑕的玉瓶，小心翼翼地奉上。
玉瓶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十分光滑，隱隱有神華流轉。
“多謝。”
流氓書生兩指捏着玉瓶，深深嗅了嗅鼻子，露出陶醉的神色，撇了凌易一眼：“就用它來償還一餐之恩。”
“它？”
凌易睜大雙眼，緊盯着玉瓶，臉上寫滿了失望之色。
他從仙人居門口經過時，就是被一股微弱的波動吸引，才進入仙人居，而波動的源頭，正是流氓書生手裡的玉瓶。
之所以失望，是因爲他覺得這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如果珍貴的話，流氓書生又豈會隨便放在一個凡人家裡，而不怕丟失？
“這就是我說的佳釀，真正的佳釀！”流氓書生淡淡說道。
“比聖道佳釀如何？”凌易沉聲問道。
如果是聖道佳釀那種層次的瑰寶，能喝到一些，都是天大的造化，那可是聖者都需求的佳釀。
尋常大能都喝不到聖道佳釀。
“聖道佳釀？”
不料流氓書生露出疑惑的神色，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頓了頓才說道：“那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
說完，他從玉瓶裡斟了杯酒，牛飲般的灌進嘴中，頓時雙眼緩緩閉合，露出陶醉的表情，好半響才睜開眼，淡淡道：“這東西也沒剩下多少了，我自己都捨不得喝，不過既然說過要還你一餐之恩，自然不能小氣。”
“呵呵，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俗話說，君子不奪人所好。”凌易對着玉瓶發愣，只是巴掌大小而已，能裝下多少佳釀？
他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與其喝一次佳釀，倒不如讓流氓書生欠下一個人情。
不過，他的這點小心思可瞞不了流氓書生，只見對方輕輕一點，剎時間溢彩流光，一滴純淨的水滴，從玉瓶裡升騰，懸浮在他面前。
“前輩這是？”
凌易大吃一驚，不過一想到對方的境界，心中也就釋然了。
“這便是我還你的人情。”流氓書生說道，揮了揮手，讓凌易接下。
“這？”
凌易瞬間傻眼了，神色呆滯，心中將流氓書生問候了不知多少遍，用一滴酒還人情，這簡直摳門到姥姥家了！
頓了頓，他清了清嗓子，眼巴巴的望着流氓書生，腆着臉說道：“前輩，你看能換個方式不？不如教我點神通啥的，我也不貪心，隨便三四種天妖法就行。”
“不行，天妖法根本不足以還你一餐之恩。”流氓書生搖頭，面色嚴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滴酒可比天妖法珍貴多了，真的，我不騙人。”
“……”
凌易真是無言了，有種翻白眼的衝動，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麼？
他剛剛可是親眼目睹過，流氓書生一喝就是一滿杯，能如此牛飲，想必再珍貴也珍貴不到哪去，而且懸浮在面前的酒滴，也沒有任何波動，如同白水一般。
“這東西乃是無價之寶，換做從前，別人拿龍肝鳳膽來，我也斷然不換。”流氓書生用一種‘你小子賺大了’的目光看着凌易，不管是神色還是語調，都讓對面的凌易憤恨不已，暗暗磨牙。
“我們這裡有三個
人，前輩您只拿出一滴不合適。”凌易冷着臉說道，倒不是他想多討要些，而是流氓書生這番作爲，讓他心中很不爽，故意找茬。
說話間，他望了眼青蓮和孽娃，二人顯然也沒多大興趣。
“這……”
輪到流氓書生爲難了，他咬了咬牙道：“三滴就三滴！”
彈指間，玉瓶裡又飛出兩滴玉液，分別飛到孽娃和青蓮面前，至此，流氓書生趕忙將玉瓶收了起來，似乎怕凌易反悔：“青蓮和那個小娃子，你們現在沒有修爲，承受不住酒勁，先收起來以後再喝。”
“謝謝前輩！”
青蓮露出甜美的笑容，很是乖巧的模樣，她伸出一根白哲的手指，輕輕觸碰懸浮在半空的玉液，頓時沒入她手指，被收了起來。
被稱作小娃子的孽娃，則很是鬱悶，但得知流氓書生極其超凡，即便全盛時期的他，都不可能是對手，自然不敢露出不快，和青蓮一樣道了聲謝。
“哎等等，我沒說你不能喝啊。”
這個時候，流氓書生看見凌易也要將玉液收起，趕忙說道。
“爲啥？”凌易斜睨他，不解道。
“哪來的這麼多問題，喝就是了，又不會害你！不試試怎麼知道這酒的好處？”流氓書生忽然神秘一笑。
“真的麼？”
凌易將信將疑，試着將玉液捧在手心，靜靜感受着，數十息過去，也沒什麼收穫，頓時將目光望向流氓書生。
“果然還是境界太低……”
流氓書生幽幽一嘆，眸子忽然發光，變得極爲深邃，剎時間整個人氣質大變，溢彩流光，道道神霞升騰，沐浴在光雨中，宛如謫仙一般。
孽娃和凌易，見此情形，全都是一呆，這纔是絕強者真正的姿態！
嗡！
虛空突然一震，那滴玉液蠕動，散發出五彩霞光，在那些霞光中，有許許多多朦朧的景象，充滿神秘感的同時，又看不真切。
“這是什麼？”
凌易呢喃，心神恍惚，被玉液產生的奇異景象吸引，彷彿整個人都被吸了進去，無法自拔，怔怔地望着，一動也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