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明傑長老猛然一呆，望着面前的孽娃，那雙深邃的眸子隱隱發光，剛纔那番話使他內心深處受到觸動，沉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孽娃依然在掙扎，即使他異於常人的體質，也根本不可能在這麼一位大能手上掙脫，聞言冷笑起來：“你心裡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不…不…不可能！”
明傑長老面色變幻，目光略微有些複雜，夾雜着血絲，盯着孽娃道：“老實回答我的問題，究竟是何人教你說出這番話的？是不是…他？”
“沒有人教我！”
孽娃逐漸平靜下來，嘴角卻浮現出獰笑：“我不曾隕落，一直都在，倒是讓許許多多人失望了……我的好徒弟，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會像那些人那樣，想從爲師身上謀取那所謂的蛟龍寶血？”
“你…你……”
孽娃的一番話，徹底亂了明傑長老的心神，心中根本無法平靜，往日那種高深莫測的氣度，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百年前的往事，逐漸浮上心頭，那一幕幕畫面，在他識海內流轉，剎時間失神，過了數息之後，他猛地搖頭，堅定道：“你不是他！”
“那我是誰？”
孽娃不怒反笑，笑得十分陰冷。
“我不管你是誰……”
明傑長老嘆了口氣，抓着孽娃的手，力氣卻沒之前那麼大了，反而有些發顫，頓了頓說道：“知道我與他關係的人，這世上不超過五指之數，你能說出這些，定知曉一些隱秘，若能告知關於他的消息，我必有重酬。”
“我曾經用蛟龍寶血，幫你逆天改命的事，難道這世上還有第三個人知道？”
孽娃冷冷一笑，眼睛緊盯着明傑長老，說話間，雙眸之中滿是滄桑之色，與他稚嫩的外表極不相符，搖頭嘆息道：“一別百年，想不到當年那位資質平庸，險些遭到驅逐的外門小弟子，如今竟成長到了這一步，明傑，你沒有辜負我的一番栽培。”
“你……你是……
師尊？”
聽到孽娃說出的話，明傑長老瞬間臉色大變，情不自禁倒退幾步，心中如驚濤駭浪一般翻滾着，簡直震驚到了極點，雙目圓睜，望着孽娃怔怔出神。
“不是我，還會是誰？”
孽娃苦笑，低頭看着自己的身軀，無奈道：“一身無敵修爲盡數逝去，弄成現在這副模樣，可也因此撿回一條命……”
“您真是師尊？”
明傑長老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顫着手扶着孽娃，聲音有些哽咽，對方的出現，觸動了他的內心，以往的一幕幕，宛如昨日黃花，他的確有一個不爲人知的師傅，那人的身份見不得光，是名動四方的孽龍真人。
只是，眼前孩童模樣的人，讓他不敢相信，十分夢幻。
“廢話！要不是我，你早就被姓孫的那兔崽子算計，驅逐出飄渺神宗了，還能有今天？”孽娃冷聲說道：“對了，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小兔崽子，如今還在飄渺神宗麼？之後有沒有爲難你過……”
“師尊，您竟然還在世上……等等，咱們先進去，弟子將這些年發生的事，全都告訴您！”確認對方身份之後，明傑長老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淚水如珠般從臉上滑落，扶着孽娃走進內院，反手打出一道結界，封鎖起來。
“這都什麼事啊……”
凌易看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時，二人身影早已消失，頓時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這個時候，他也大致想明白了一些事，當初在仙人居，曾提出讓孽娃留在那一段時間，卻被拒絕，執意要跟他回飄渺神宗。
“真是沒想到，孽龍真人和明傑長老，兩個看似不相干的人，竟還有這等隱秘的關係……”
他獨自站在院子裡低語，心中感到十分驚奇，那二人間存在師徒名分，對他而言，顯然是件好事，再也不用擔心明傑長老會爲難自己。
仙道世界比起世俗中，更加註重規矩，傳承有序的同時，也更加尊師重道，除非是那種窮兇極惡之徒，纔有可能背叛師傅。
就拿凌易自己來說，寄居在大帝舍利的老
魔，號稱是他的引路人，雖然沒有收他爲徒，卻也被他當成了類似師傅一般的存在，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就算他成了大帝，掌億萬人生死，也斷然不會對老魔不利。
剛纔明傑長老真情流露，也讓他愈發確信，對方絕不是生性涼薄之色，況且孽娃也不是傻子，冒着極大的風險自曝身份，必然是有把握的，對明傑長老的爲人極爲了解。
“還真把我當成外人了，像防賊似得。”看着明傑長老佈下的封印，凌易心中十分無語，可也無可奈何，只能這麼幹等着。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
一道驚人的氣勢緩緩升騰，禁制忽然被解除，露出了明傑長老的身影，他此刻臉上洋溢着笑容，看着凌易的目光，也愈發親切了，笑着道：“凌……小師弟，我與師尊百年未見，甚是想念，倒是叫你久等了……”
“小師弟？”
這個稱呼，讓凌易滿臉錯愕之色，堂堂明傑長老，活了一百多歲的人物，對自己竟是這個稱呼，輩分弄錯了吧？
“怎麼？你是師尊的關門弟子，叫你小師弟，有什麼不對？”
明傑長老略有些奇怪的看了凌易一眼，慈祥的笑道：“小師弟，天大地大規矩最大，你不必在意我長老的身份，若是當着外面，喊聲長老也就罷了，私下裡叫我師兄便可。”
“沒……沒什麼不對，見過師……師兄！”
對方說出的話，險些噎的凌易說不出話來，他眼神飄忽，朝內院裡望了一眼，到底是個聰明人，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孽娃的良苦用心，目的是幫自己提提輩分，並且今後也能得到明傑長老的特殊照顧。
想通這些關節，便不再猶豫，深深地嚮明傑長老施了一禮，卻不像之前那般拘謹了。
“小師弟，你可比爲兄出色得多，能收到你這樣的弟子，想必師尊他老人家一定十分滿意。”
看出凌易態度變化，明傑長老蒼老的面頰上，滿是親切的笑容，暗暗點了點頭，心說，依照小師弟的資質判斷，將來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說不準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