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一截劍尖從沈雲飛背後透出,溫柔和水軍同時驚呼一聲,兩個人連忙向前跑去。
那結界也在此時消失不見,他們很快就跑到沈雲飛的身旁。
溫柔舉起拳頭就要和楊一殺拼命,但當她看向楊一殺的時候,溫柔卻再次怔住。
她看見,楊一殺的胸膛上,也插着一柄劍。
沈雲飛的劍!
在楊一殺刺中沈雲飛之後,沈雲飛的劍也刺入了楊一殺胸膛。
再看兩個人的表情,就更讓人詫異了。
楊一殺滿臉都是驚恐,沈雲飛卻一臉平靜,平靜的就好像那一劍不是刺在他的身上。
此時,兩個人正面面相對。
楊一殺張了張嘴,有一縷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
“怎麼會這樣?”楊一殺忽然說道。這樣的結果,他比溫柔和水軍還要感到不可思議。
明明是他的劍快,明明是他先刺中了對方,爲什麼對方的劍還能刺入自己的胸膛?他的劍不是應該在半途就失去力道,然後被自己的身體擋住纔對麼?楊一殺想不通。
“因爲你沒有刺中我的要害,所以這一劍的力量就還在。”沈雲飛道。
“不可能!”楊一殺道:“我殺過無數的人,我的劍怎麼可能會刺偏?”
“難道你就沒有感覺到,在兩柄劍相錯的那一瞬,你的劍被推了一下嗎?”
楊一殺眉頭皺起,仔細回想兩柄劍交錯而過的那一瞬間,那個時候,是有一股力量推了他的劍一下,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那是對方的劍散發出來的能量波動。每一次戰鬥中,在兵器交錯而過的一刻,都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爲什麼唯獨這一次,會出現意外?
“因爲你那一劍有弱點。”沈雲飛道:“弱點不在你的劍上,而在劍旁。我刺中那個點,就能把你的劍帶偏半寸,半寸就已足夠!”
話落,沈雲飛忽然向後退去,他主動把楊一殺的劍從自己體內退出。同時,他的劍也抽出了楊一殺的身體。
兩個人的胸口處,都有鮮血狂噴而出。
唯一不同的,是楊一殺倒了下去,沈雲飛卻還站着。
水軍見狀,連忙上前給沈雲飛止血,溫柔則擔心的問道:“你怎麼樣?”
“沒事,死不了。”沈雲飛道:“找輛馬車,我們馬上走。”
“好,我這就去。”溫柔起身就走,不過是一會兒功夫,便趕回了一輛車。
夫妻二人把沈雲飛扶到車廂內,又把女兒抱上去,他們倆則坐在車轅上,駕馬而去。
馬車徑直使出天源渡,再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直到駛出天源渡數十里,溫柔才長出了一口氣,忍不住開口問道:“雲飛的傷勢怎麼樣?”
“很嚴重。”水軍一臉擔心的道:“雖然沒有立時致命,但卻也傷了心脈,恐怕……”
“沒有恐怕。”車廂內的沈雲飛忽然接道:“我說過死不了的,別忘了,我可是神醫。”
“你還清醒?”水軍雙眸一亮,“我還以爲受了這麼重的傷,你現在已經暈死過去了呢。”
“大哥哥剛纔給自己扎針了,大哥哥說扎完針就沒事了。”小水櫻也開口說道:“我就說過,大哥哥一定能打過大壞蛋的,你們偏偏不相信!”
水軍和溫柔苦笑,他們還真就沒有女兒對沈雲飛有信心。
不過沈雲飛也是慘勝,那一劍實在是太快了,甚至比流雲還快。如果不是擁有殘缺之眼,發現了那一處弱點,沈雲飛的下場,只能是死亡。
而現在雖然勝了,但他們卻還沒有安全,甚至比以前要更加危險。
沈雲飛已失去了戰鬥力,此時天地會只要隨便派兩個人來,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消滅他們。
便是溫柔,都很快想到了這個問題,溫柔忍不住問道:“雲飛,你的傷勢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恢復?”
“十天左右。”
溫柔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水軍倒是一愣,在他的認知中,如此嚴重的傷勢,別說是恢復了,便是能活着都是奇蹟。沒想到沈雲飛竟然說,十天就能痊癒。
這讓水軍水軍覺得很不可思議,但他卻也沒有爲此高興,這個時候他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我和溫柔,沒有能夠保護你的實力,恐怕我們是走不出萬城了。”水軍嘆息着說道。
“也不一定。”沈雲飛道。
“哦?難道你有辦法,能夠躲開他們?”
“我沒有辦法,現在只能看天香的香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什麼意思?”
沈雲飛想了想,道:“首殺是不是一個香實力最強的人?”
“是。”溫柔肯定的點頭說道。
“那我想,楊一殺的死亡,一定會讓天香的香主對我們心生忌憚。當時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自然也沒有人知道我受了傷。如果香主是一個謹慎的人,接下來可能不會有動作,也不敢有動作。而如果他是一個魯莽之輩,那就會繼續對我們下手了。”
“你覺得,哪種可能性更大?”
“不知道。”沈雲飛道:“我不知道香主是誰,自然不瞭解他的性格。”
沈雲飛殺死李全後,天香香主直接安排首殺楊一殺來對付他們。只從這一點並無法判斷出對方的性格。
對方可能膽子很小,所以派出最強的首殺。也可能膽子很大,根本連試探都不屑,便直接把楊一殺派了出來。
“那接下來,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只看他敢不敢動手了?”
“嗯。”沈雲飛道:“能不能離開萬城,再不是看我們怎麼做,而是看他怎麼做了。”
……
一間很大的客廳,廳內有一桌、一椅,和兩個七八十歲的老人。
一個老人坐在大廳正中央的椅子上,另一個老人則站在他的身旁。在兩個人的前面是一張很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塊特大號的千里傳音石。
這兩個人,是天香最有權力的兩個人。坐着的是香主,站着的是副香主。
“楊一殺死了。”坐着的香主說道:“我收到這個消息,就把你找來了,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怎麼死的?”站着的副香主問道。
“被劍殺死。”
“當時的情形是什麼樣的?”
“不知道。”香主說道:“你也清楚楊一殺那個人,他根本就不允許別人靠近他,便是同爲一個香的成員也不行。”
副香主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身上只有一處劍傷麼?”
“只有一處。”
“殺他的人,是那個人?”
“一定是那個人。”
“沒想到他竟然強到如此地步!”副香主的眉頭皺起,“還沒有查出他的身份?”
“沒有,只能確定,他不是萬城人。”
“沒有達到武尊境界,卻能夠殺死楊一殺,我想,這個人的來歷一定不簡單!”
“我也想過這一點。”香主說道:“但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殺了我們那麼多人,會長也不可能放過他。”
“可會長現在正忙着擂臺賽的事情,半個月前會長就已經發下話,有事情要我們自己解決,我們上面的堂,現在也沒有工夫搭理我們。”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對付那個人,只能靠我們自己?”
“連楊一殺都被殺了,我們還有什麼能力對付他?”
“這裡再沒有人能夠對付他了。”香主眉頭微微皺起,道:“但我們也不能任由他們離開。要不然等到擂臺賽結束以後,堂主也不會放過我們。”
“那就偷偷跟着他們,只要將來能夠找到人,堂主應該不會爲難我們。”
“嗯。”香主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楊一殺死後,他們僱了一輛馬車,一直向北前進。你說他們爲什麼要僱車?”
“那個人受傷無法走路了?”副香主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在楊一殺的劍前,只有死亡,沒有受傷。”
“有沒有可能,那個人已經死了?水軍和溫柔故意僱了一輛馬車,拉着那個人的屍體走,讓我們不敢動手?”
“同歸於盡?”副會長道:“倒是有這個可能。”
“我已派霍胖子和林帆跟了上去,讓他們確認一下,車裡面是死人還是活人。”
“嗯,那就等他們的消息吧。”副會長說道。
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多長時間,消息就來了。
林帆的身影顯現在桌子上那個特大號的傳音石上,“稟香主,那個人還活着。”林帆在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一絲慌張,“我親眼看見他還活着。”
“你看見他,他有沒有看見你?”
“有。”
香主沉思一會兒,“他看見你了,你卻還活着?這是不是說明,他受了重傷?”
“我活着,是因爲他不屑出手。他讓我轉告會長您,要想殺他,得多派點高手過去。如果沒有高手,就派些學會合擊技的人。”
“他還知道合擊技?!”香主臉色一緊,立時道:“別再和他接觸了,你們就悄悄跟在後面,不要被發現,等確定了他們的落腳點,再向我彙報。
“是!”
……
馬車還在前進,一路向北。
沈雲飛坐在車內,他的臉色如紙般蒼白,嘴角還有鮮血流出。
此時只有水軍一個人趕車,溫柔也進了車廂。
“真的沒事嗎?”溫柔擔心的問道。
“真的沒事。”沈雲飛嘴角微微翹起,竟然還笑了笑,道:“最大的問題,也就是晚兩天恢復而已。”
聽得沈雲飛如此說,溫柔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她又問道:“剛剛你怎麼知道,有人就跟在車後?”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看看後面有沒有人跟蹤,誰知道一掀開車簾,就看見那個人也正擡手要掀車簾。所以,我就只能裝作鎮定嚇一嚇他了。”
“換做誰都得害怕,你剛剛發出的殺氣把我都給嚇着了。”
“他要是再不走,我就露餡了。”沈雲飛笑着說道。
如果林帆知道,沈雲飛不是因爲發現了他,而純粹是巧合,才和他來了個臉對臉,不知道心裡會作何感想。
==============
頭疼,今晚就這一更了。兄弟們洗洗睡吧,萬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