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隨着趙軒與身上氣息的微微顫抖磨合以後,在那這五六雙眼睛的注視下,他那閉上的雙眸終於徐徐睜開,其與往常一般無二的雙目,此刻看上去竟然閃爍着幾分深邃的光華。
趙軒感受着體內的太虛漩渦,目光落在石碑之上,脣角忍不住的掀起一道細微的弧度,任你再趾高氣昂又能怎樣?最後不還是得乖乖服軟?
九龍塔通過他胸口傳出的神秘華光,顯然極爲可怖,不然也不會取得讓太虛經都卻步的顯著效果。不過,九龍塔來歷神秘,至今趙軒都不能參透其身份,但是好在它該出手之時總會出上一次手,比如剛來這個世界爲趙軒解毒,又比如上次的破神訣。這寶貝出手的次數雖然屈指可數,但每次都能及時救趙軒於危難之中,對於這點後者還是極爲滿意的。
“是個懂得護主的好寶貝。”
趙軒暗搓搓的笑了一下後,便恍若無人的伸手嘗試驅動了一下丹田之中太虛漩渦,果然一道並不熾烈卻足以撼動同級別武者經脈的神秘力量隨趙軒的動作涌動着,這種任其指揮,並且澎湃非常的能量,應該就是之前衆人所說的太虛勁了吧?
“太虛經分別九重,你如今練就的太虛勁被你的修爲束縛,所以只能是第二重,待你突破武師,它會自行增長,突破武王它一樣會自行增長。”聞人南在一旁盯着趙軒動手的嘗試,然後精準的判斷着道,“日後勤加練習,等你什麼時候太虛經突破第三重,就可以開始修習生死劍了。”
“生死劍……”趙軒心頭一熱,他費了這麼大的勁,冒着生命的危險,不就是爲了那聲威遠播的生死劍麼?
“早知道你小子會給我驚喜,沒想到這驚喜來的竟然這麼快。”端木的妍脣角露出不加掩飾的讚歎,似乎是有些愛屋及烏的道,“賀長老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地毒辣啊。”
“哼……”宋翎與秦嶺一聽賀天一,頓時就不開心了,都是那該死的老傢伙……否則趙軒這種出色的天才又怎麼會到飛來峰明珠暗投,好吧,就算現在也不算明珠暗投了……可是兩人心頭還是有一股怨氣覺得頗爲不爽,不吐不快。
“你做的很好,今日起,你便是我飛來峰的第三個弟子了。”看着面前虎視眈眈的秦嶺與宋翎,聞人南淡淡的開口道,只是這聲音落在熟悉他的王驚夢耳中,卻怎麼都透着一絲……着急的滋味。
聽着聞人南的話,秦嶺皺了皺眉,旋即想起了什麼一般的,對着宋翎擠了擠眼睛,兩人神乎其神般的,就說起了話頭來:“你小子卻是天賦過人,是老夫生平僅見。”
對於宋翎的這番話,趙軒摸了摸鼻子,畢竟在他的感官裡,離山劍宗外門四峰的長老,其實爲人都極爲不錯,所以現在面對前者這麼大的讚揚,他真有些接不是不接也不是的意味。
與趙軒不同,幾乎在宋翎與秦嶺對上眼睛的那一瞬間,聞人南的腦海之中就閃過了一絲極爲不妙的直覺……
果不其然,秦嶺在趙軒摸着鼻子猶豫之時,就又把話接上了,“對啊,老夫也服氣啊,聞人南這老傢伙沒有教你不被太虛經敵視的法門,你都能將太虛勁修習成功,這天賦煉製震古爍今啊。嘖嘖……”
果然,後招在這兒呢……
聞人南暗道一聲不妙,就眼見着趙軒的臉色由驕傲變成了古怪,由古怪變成了陰霾。
是啊,這破事擱誰心上誰不堵?秦嶺與宋翎的這一招陽謀設的極妙,人家趙軒好心好意的投上門來做徒弟,結果誰讓你這做師傅的還藏着掖着?
尤其是秦嶺那最後一句感慨的嘖嘖之聲,就像兩個耳光一樣抽在聞人南的臉上,讓人慾罷不能。
聞人南袖子裡的手抖了抖,不由得怒罵秦嶺與宋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過好在他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稍一思索就想出了個補救的措施:“是爲師年紀大了,思慮不周。不過既然你誠心拜我爲師,那爲師也應該表示表示,這樣吧,稍後你隨我去宗門武器殿,挑選一柄合適的靈器,就當做我給你的見面禮吧。”
聞人南輕描淡寫的將自己的過錯揭過去,然後便迎頭拋出了一個香餑餑來,那可是靈器……起碼要用幾萬貢獻值才能換出一個……這聞人南竟然張口就來,看來他也是被秦嶺與宋翎二人嗆得有些急了。
“一柄靈器起碼也要幾萬貢獻值,聞人長老真是大度非凡。”宋翎咋了咋舌,貢獻值多麼珍貴?早知道,一個弟子或者長老殺一隻爪鬼才一個貢獻值,殺一隻魑鬼也就十個貢獻值……張口就做出甩幾萬貢獻值出來這種壯舉的,恐怕也只有這十幾年來不停的在斬殺魔族的聞人南了。
“小傢伙,還不拜謝你這大氣的師父。”端木妍似乎看出了趙軒的不明所以,於是出言點撥道,“你可知道一柄靈器,起碼也需要殺幾萬只爪鬼才能換來啊。”
聽得端木妍的解釋,趙軒立刻就明白了貢獻點與爪鬼之間的換算關係……而且,靈器趙軒可就見過一柄,還是聞人添香手中的那柄萬惡的威脅之源。就算他吃了點暗虧,但是能得到一柄靈器,那倒也算是極爲不錯的補償了。
見好就收的,趙軒非常靦腆的一笑,他恭敬的衝着聞人南拱手道:“多謝師尊。”
一句話,就算心裡把這事給揭過去了。
看自己挑撥的離間被聞人南用靈器化解,秦嶺與宋翎兩個小老頭撇撇嘴,這才頗爲不捨的看了看趙軒,看來他們的離間計算是徹底的胎死腹中了。
“小傢伙,有空多去雲祖峰,白鶴峰走動走動,把那裡也當家,這裡待不下去了,我們那裡也隨時歡迎你。”於是乎,兩個小老頭便在趙軒哭笑不得的目送下,衝着聞人南哼了一聲,便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緊隨其後的,端木妍也如一朵彩雲一般的,婀娜多姿之下便飄到了飛來峰的殿前,“我也回去了,丁琳琳那小丫頭還是挺擔心你的安危的,我回去給她說一聲,讓她爲你高興高興。”說完,便留下了一臉尷尬的趙軒,像木頭一樣的站在那裡。
“驚夢,看好你師弟,我帶趙軒去一趟武器殿。”送走三個不速之客,聞人南很乾脆的就要履行自己的承諾,這種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行事性格讓趙軒暗喜不已。
得到王驚夢的稱是以後,聞人南對着趙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說話,便帶着他直往武器殿而去。
武器殿乃是離山劍宗的重地,所以位於離山劍宗的中心位置,距離飛來峰倒也有一段距離。
“跟上我的步伐。”聞人南衣袖一揮,一股與陰煞之氣截然不同的氣息自他身上逸散,捲起地面塵土飛揚。
伴隨着地面微震,聞人南的身形豁然而起,宛如迅捷的豹子一般,朝着那武器殿就是飛奔而去,微風飄蕩鼓動着他的衣袍,襯托着他越發出塵不凡。
趙軒就完全不一樣了,沒什麼氣勁支撐,全靠一雙腿在山峰之上借力使力,來回穿梭雖然不若聞人南那般飄逸,速度倒也能勉強跟上。
當然,這裡的前提是聞人南故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可怪爲師?”趕路之時,聞人南冷不丁的問。
趙軒當然懂聞人南的意思,他也不願說謊,只好答:“一般一般吧。”
“當年王驚夢與丁忘心拜入飛來峰時,也是如你一般聰慧。”聞人南知曉趙軒說的時心裡話,這種情況下昧着良心說不怪,纔是真正與他產生隔閡的表現,“可如今……你也都看到了,他們一個被太虛勁堵塞了筋脈,導致下半身殘疾,只能久坐輪椅,一個被生死劍意破壞神智,終日癡傻。爲師是實在不願在看着你們夭折在飛來峰之上啊。”
從這一點來說,聞人南其實做的也對。從始至終,他都不是對趙軒有意見,他只是怕飛來峰再次毀了一個天才罷了。
畢竟,親眼看着天才隕落於自己這一脈,這種感覺怕是一般人難以理解的。
“如此說來,徒兒的怨氣倒也消了一大半。”趙軒心思玲瓏,哪裡能不明白聞人南的意思,他也不是矯情的人,“另一小半,徒兒只要看看靈器,應該就會全忘記了。”
聞人南本來神色凝重,卻猛的被趙軒這一句話給逗得樂了,這小傢伙臨了加這麼一句話,還不是怕他反悔?
“你這滑頭,放心好了!我聞人南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聞人南看穿了趙軒的小九九,邊趕路,邊笑罵道。
“我不是不放心師父,我是怕自己心裡過不去那道坎。”趙軒腆着臉,厚着皮,嘴硬道。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身形也從一開始的保持一定距離,變成了真正的並肩同行,而隨着趙軒的插科打諢,聞人南也漸漸的習慣了這個小傢伙的厚臉皮。
但其實呢,兩人都很清楚,這是他們相互示好的一種方式罷了。
當然,臉上隱隱透着笑意的聞人南恐怕有一點是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那就是讓趙軒徹底原諒他的,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嗯……誰讓聞人南是那個妖精的親爹麼?
雖然現在兩人沒什麼關係,但那可不代表以後也沒有,關係要提前搞好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