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手中白色光華微現,輕輕一拍張玄道,只聽咔嚓一聲,張玄道周身如同裂開一層糖衣,一層無形之殼,碎裂消散。
恢復了自由的張玄道頓時周身說不出的舒坦,連忙拜謝老者的救命之恩。
老者擺擺手,微笑說道:“不必多禮,老夫幫你也不是白幫,只不過老夫有一事需要問你。”
“前輩請說,晚輩一定知無不答。”
“很好,老夫前日在馬車中和你近距離接觸,發現你周身散發淡淡鬼氣,但你卻並非鬼修,你可知什麼原因?”
“鬼氣?這個晚輩不知。”
“你再想想,是否接觸過什麼鬼修,或者修煉過什麼鬼修的功法?”
張玄道一聽,心中急轉,權衡了一下利弊說道:“晚輩的確曾經接觸過鬼修,並修煉過很短一段時間的一本鬼修功法。”
“哦,願聞其詳。”
“事情是這樣的。。。”
張玄道便把當年在萬法宗那個畫魂手下,並修煉了幾天的鬼修功法,告訴了老者,說着拿出了那本《神衍法決》。
《神衍法決》作爲一本鬼修功法,張玄道並不能修煉,因此,拿給老者張玄道也不可惜。
老者接過《神衍法決》翻看了一會,搖搖頭說道:“這本並非真正的《神衍法決》,只是一本託名的的普通鬼修功法,是無法造成你如此濃烈的鬼氣纏身的。”
頓了一下又說道:“不是老夫危言聳聽,你被如此濃烈的鬼氣纏身,會造成你陽氣的巨大虧損,時日一長,你必然陽元虧空,陽壽折損,你還是再想想。”
張玄道雖然搞不清這名看不出修爲的老者爲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此人修爲絕對在結丹期的韓長老之上。
如此高人如果要殺自己,簡直易如反掌,何必再編出什麼鬼氣纏身的鬼話。
哎,要被騙早就被騙了,張玄道索性不去懷疑,仔細思考其老者所說的話。
啊!張玄道突然一拍腦袋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拍儲物袋,取出了那塊當年在炎陽洞得到的那塊刻有“刑”字的鐵牌。
一見到鐵牌,老者頓時面色大變,渾身有些輕微顫抖,顫聲說道:“道友,可否讓老夫細看一些此牌。”
張玄道一聽對方突然稱呼自己爲“道友”,看着對方激動的神情,不禁想起當年法王寺智尚大師見到到法王舍利時的失態,頓時明白此物對對方有多重要。
連忙說道:“前輩救命之恩,玄道無以回報,如果前輩需要,此物就送給前輩了。”
老者似乎沒有聽到,仔細觀察着鐵牌。
許久,老者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道友可知道,此物爲何物?”
“這個不知。”張玄道搖搖頭。
“此物名爲‘刑鬼鐵令’,乃是上古遺留之物,具體功效老夫也不甚瞭解,但有一個功用便是能夠驅使陰間惡鬼。”
“但此物乃是至陰至邪之物,若非有特殊體質或者避邪之物剋制,其主必將招到鬼氣反噬,死於非命。”老者看了看張玄道,接着說道。
“此物在道友身上的確不太安全,而老夫目前的確需要此物,就先代爲保管,待到日後道友有能力駕馭此物時,老夫定當歸還。”老者沉吟一會,說道。
“如此陰邪之物還是送給前輩算了,玄道可不想鬼氣纏身。”張玄道知道對方及其看重此物,索性做個順水人情,想必對方也不會虧待自己。
“如此寶物,老夫豈收受得起,老夫在此發誓,暫借此物三年,到時一定奉還,此三年中,老夫一定隨叫隨到,爲道友效犬馬之勞。”
“這是九鬼護命符,貼上此符一張,可在三日之內,抵擋身體上的一切致命傷害。而這是世鬼暗隱符,以你的修爲,貼上此符隱匿身形後,一日內,結丹期以下修士再也難發現你的身影。”說完,掏出兩打黑色符籙遞給張玄道。
想了一下,又拿出三張符籙說道:“這是鬼蜮遁形符,用作逃命只用,異常珍貴,且有巨大反噬作用,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
張玄道接過符籙一看,黑色的符籙上寫滿了慘白色的符文,符文彎彎繞繞毫無章法不說,而且似乎有的地方還是一塊塊的斑跡,亂七八糟,哪裡像什麼符籙,簡直就是鬼畫符。
老者看到張玄道有些疑惑的眼神,說道:“你想得沒錯,這些就是‘鬼畫符’,而老夫也正是一名鬼符師。”
看到張玄道還是疑惑的神情,又遞給張玄道一塊玉簡說道:“這裡面有鬼符門入門的一些常識和功法,你不妨看看,需要老夫幫助時,你也可以通過此玉簡,聯繫老夫。”
說完,又看了看一臉發呆的張玄道,嘆了口氣,身影一閃,不見了蹤影。
看着手裡的兩打鬼畫符一樣的符籙,張玄道如夢初醒:“自己不會稀裡糊塗的被騙了吧。”
再一想,那麼高修爲的修士費這麼大勁騙自己,似乎也不太合乎常理,索性不去多想,收起符籙,回到了休憩的客棧。
剛到客棧門口,卻看到大師伯葉千秋正站在門口,連忙上去行禮。
“張玄道見過大師伯。”
“呵呵,玄道,幾日不見,你臉上氣色不錯啊。”
張玄道聽罷,神識掃視了一下自己,才發現,原本癆病鬼一樣的臉上多些血色,不再像之前那樣蒼白了。
“大師伯,不知道您找玄道可有什麼事情?”
“老夫找你的確有事,我們不妨找個地方慢慢商量。”
“聽從大師伯安排。”
張玄道跟着葉千秋一路晃晃悠悠來到一處僻靜的茶樓,找了個包廂,坐了下來。
佈置好隔音隔神識等的各種禁制後,葉千秋咂了一口茶,說道:“後日就是東蘭鑑寶大會了,時間不多,玄道,老不把你當外人,此事就開門見山了。”
原來,葉千秋通過一定的途徑得知某個修真家族擁有一副藏有古代藏寶圖的古畫,而此家族之人卻對藏寶圖之事毫不知情。
雖然此古畫也是一件古代的上階法器,但是和藏寶圖的價值相比,實在是相差甚遠。
雖然此修真家族並不知道畫中的藏寶圖,但是此畫,由於是祖傳之物,修真家族也奉若至寶,外人絕對無法接觸得到。
因此,數年來,葉千秋等人一直通過各種方法慫恿家族的嫡傳長子將此畫拿出來鑑定,好乘機瞭解此中藏寶圖。
而之前葉千秋和劉觀星簡單交流了一下,發現劉觀星此人古板守舊,是絕對不會同意,暗中得到藏寶圖訊息,而不告訴原主的。
因此,纔來找張玄道,讓其伺機接觸古畫,將隱藏其中的藏寶圖提前暗記下來,來個先下手爲強,先將寶藏找到。
張玄道瞭解了大概情況後,心中隱隱覺得此事不太道德,不太願意幫忙,但葉千秋的面子自己又會不掉,不由得萬分爲難。
不禁問道:“大師伯如何知道,此人會找劉師父鑑定啊。”
“呵呵,劉老書畫方面鑑定造詣,在此次鑑寶會遠勝其他鑑寶師,有點常識之人,定會找劉老鑑定字畫,這點應該不會有差錯。”
張玄道咬咬嘴脣,又說道:“晚輩提前得知藏寶圖訊息,日後不會被發現,惹來什麼麻煩吧?”
“這個你放心,首先,這藏寶圖是一個隱藏的訊息,只有神識進入古畫中特定的人物才能知曉,你師父能否鑑定得出來還不一定,其次,這寶藏距今已有千年,如今還在不在老夫也不知曉。最後,我們一旦得到藏寶圖,會將現場僞造成很長時間之前就被髮掘的樣子,就算日後此修真家族找到,也只會認爲寶藏很久以前就被人發掘了。”
“如果玄道還不放心,老夫這就給玄道立一個字據,說明此事完全是老夫要求你去做的!決不讓玄道承擔風險。”看着張玄道還在猶豫不決,葉千秋拿出紙筆,刷刷刷寫下了一份字據遞給了張玄道。
看着張玄道默默收起字據,葉千秋緩緩說道:“風險和收益是並存了,玄道既然承擔較小的風險,到時寶藏的收益,分給玄道也會減小不少,你可願意?”
“玄道膽子較小,還是穩妥點比較好。”
“好吧,就這麼一言爲定了。你得到藏寶圖,立刻用玉簡將訊息傳回來。我們已經萬事俱備,只欠藏寶圖了。”
“恩,就這麼決定了。”
第一次盜竊別人之物的張玄道總感覺有些心慌慌的,然而一切身不由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