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葉千秋離去的背影,虹橋七友和邪鬼三友沉默良久。
朱定元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葉千秋說得也許有些道理,我們似乎有些忘記了最初修煉的初心是什麼了,是名揚天下,是桃李芬芳,還是流芳百世?這些都是虛名而已,長生不老纔是我們最初的追求啊。”
“我們這百年來,被這名門正派的頭銜衝昏頭腦,我們自我感覺太良好了,也許也該自我反省反省了。”
“三姑也覺得,葉道友說得不無道理,邪修鬼修憑什麼就比人低一等?開宗祖師也說過大家都是平等的,大哥二哥,我們不妨就聽其建議,向宗門申請七十二福地來修煉修煉。”苗三姑說道。
“三妹你真這麼想?好吧,那我們等會就去宗門申請!”
“不管老葉說得對不對,我們心境百年沒有提升卻是現實,聽其建議做一些改變,又有何妨呢?”古潭老人若有所思,看着遠方的天空,緩緩說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老夫細想想葉道友一席話,如醍醐灌頂,此刻,老夫隱隱感到心境似乎有提升的跡象!”孟玄德突然瞪大雙眼,驚異的說道。
“真有如此效果?老夫原本還不相信,聽諸位師兄弟的之言,看來老夫的確需要改改心態了。”劉觀星聽罷,皺起眉頭面色凝重說道。
“這些年我們的確有些被所謂‘名門正宗’所羈絆,荒廢了自我內心的修煉了。”段空山也點點頭說道。
“不忘初心。”幾人口中喃喃自語,隨即露出釋然的表情。
虹橋七友和邪鬼三友感慨一番,等張玄道打坐完畢,交代了一下張玄道修養身體的注意事項,留下一些丹藥,紛紛離開了,只留下了個園的主人朱定元。
看着手中的清靈琉璃盞,又看看剛纔還興高采烈,突然變得心思沉重的虹橋七友和邪鬼三友,張玄道眨眨眼睛,不禁心想:“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朱定元看出張玄道心中的疑惑,嘆了口氣說道:“你師伯葉千秋和我們小敘了一會,卻說中了我們的痛處,大家都回去反思了,想必過幾日纔會過來。你身體剛剛恢復,雖然體內的天師神雷雷力已經完全消失,炎陽烈火之氣還未完全褪去,你就就暫時在我冬園住下吧。這是你葉師伯送給你的琉璃盞,說是和玉芝蒲團配合打坐,效果更好。”
朱定元停頓了一下,看看遠處的天空,接着說道:“這幾日,老夫也有些事情需要想想清楚,你就不要來打擾老夫了。”
“是,師父。”看着平日嘻嘻哈哈的朱定元,突然嚴肅起來,張玄道也不敢多問什麼,默默回到了冬園寒香榭休憩。
冬園中的四階雪雕不知去向,漫天的風雪也早已經停止。
亭臺、樓閣之上早已覆蓋了厚厚一層白雪,臃腫,厚重,給人以一種壓抑、沉重之感。
“打傷我的人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幾個師父如此諱莫如深?對方到底什麼來頭?”
“啞巴吃黃連?不可能,管他什麼來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暫時忍一忍可以,但要說就這麼認栽了,絕對不是我張玄道的個性。
張玄道不禁回憶起被對方偷襲,打傷的過程。
這一次遇襲,絕對是張玄道出道以來,最爲快速和毫無懸念的一次落敗。
但是也充分說明了,對方的實力是自己遇到的對手中,最爲強大的。
“扮豬吃虎來搞我?”想到對方僞裝成煉氣期修爲的修士,張玄道面色陰冷,雙手重重的錘在桌面之上,心中復仇的怒火無法遏制的燃燒了!
“咣~當~當~當~當~~~~”
隨着桌面的振動,桌上的琉璃盞也劇烈旋轉着晃動起來,張玄道伸出手,按住了晃動琉璃盞。
看着手中的琉璃盞,張玄道不禁想到:說來也奇怪,這琉璃盞怎麼看都是普通的琉璃而已,既非法器,也非靈器,也不像玉芝蒲團明顯有靈力波動蘊含其中,這琉璃盞卻是空空蕩蕩,雖然做工古樸,但怎麼看也是個凡人使用之物啊,也不知道葉師伯讓朱定元轉交給自己這麼個琉璃盞什麼意思。
張玄道放下琉璃盞,心情稍稍平復了一點,深吸一口氣,朝冬園中望去。
再看冬園中樹葉、欄杆、假山、鵝軟石路面上都覆蓋的那層厚厚的白雪,雪雖厚,卻似乎很輕盈,好像小貓毛茸茸的小爪子,一縷縷冬日的陽光,和煦的照射在白雪之上,暖暖的,懶懶的,張玄道打開窗戶,和煦的陽光照射在手上、身上,臉上,寒風吹來,雖然有些冷,張玄道心中卻感覺到一絲絲的暖意。
也許是大病剛愈吧,張玄道坐在寒香榭中,看着暖暖的冬日,燦爛的陽光讓張玄道眼角泛起了一絲淚水,雖然剛剛打坐調息結束,卻又泛起了一絲絲的睏意。
辟穀多年早已不需要睡覺的張玄道,突然覺得,曬着暖暖的陽光,小憩片刻也是一種愜意。
雙眼漸漸迷離,呼吸漸漸輕盈,張玄道心中泛起一絲絲的空虛,進入了夢鄉。
就在張玄道進入夢鄉的同時,放在桌旁的清靈琉璃盞卻泛起一陣五彩的光華,光華漸漸變化,變成一縷縷一絲絲鮮紅色的光華,雖然色彩逐漸單一,但光華卻由虛變實,光亮也越來越亮,片刻,把整個屋子都照得光華波動起來。
紅色光華持續良久,強度越來越強,好似一道道紅色的光劍,自琉璃盞四散而出,就在讓人以爲要有什麼發生之時,紅色光華卻又漸漸黯淡,漸漸收斂,最後全部沒入晶瑩剔透的清靈琉璃盞之中。
張玄道一聲低~吟,醒了過來,伸了個懶腰,卻發現身旁桌上的琉璃盞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顆鮮紅色的液珠。
液珠表面,好似珍珠一樣的五彩斑斕,卻光滑飽滿非常,彷彿隨時要撐破錶面溢出,張玄道雖然不知道爲何物,但也料到定不是普通液珠,一伸手,儲物袋中取出一個透明小瓶,打開瓶蓋,將液珠收了進去。
令人奇怪的是,液珠被收入小瓶中似乎並沒有化爲液體形態,而是似乎凝固的起來,保持着一顆液珠的形態。
張玄道又取出液珠,不知何時,原本液態的液珠已經變成了一顆鮮紅的琉璃珠子。
張玄道又取出液珠左看右看,神識刺探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無奈之下,只好收起液珠,張玄道又拿起琉璃盞,對着陽光下左看右看,除了折射出七彩的陽光,也看不出來什麼奇特之處。
總不至於是剛纔自己睡着時,隨着寒風吹入玻璃盞中的幾片雪花形成的液珠吧?
“那怎麼就變成了固態的琉璃珠了呢?”張玄道有些自嘲的笑笑,“大師伯送給自己的玉芝蒲團就那麼珍貴,而這琉璃盞卻是一個普通的凡品?難道買一送一的添頭?”
張玄道甩甩頭,不再胡思亂想,收起了琉璃盞和小瓶,決定還是去問問自己師父師伯。
由於朱定元交代過,虹橋七友都回去修心養性去了,不要去打擾,張玄道想了一會,決定還是去問送給自己琉璃盞的大師伯葉千秋,這琉璃盞到底爲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