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道之所以這麼做,是想看看在殭屍體內和在密封器皿中,這四種原本互不攻擊的線蟲,長時間相處會不會吞噬吸收對方,進化爲更加厲害的品種。而這個不起眼的陶罐不是它物,而是當年在萬法宗地宮集市中,從其他修士手中花一個靈石收來的煉蠱皿。
煉蠱之術,張玄道當年行走江湖之時也是略有耳聞。後來帶萬法宗地宮集市,見到有人出售煉蠱之術的古書,張玄道便也收集來研究一番。
時日一長,便對天羅大陸人人口中相傳的,神秘莫測的南洋煉蠱之術有了一定的瞭解。
傳說將不同的毒蟲置於煉蠱皿中,假以時日,毒蟲互相吞食,最終便會形成一條最爲歹毒的毒蟲,這便是蟲蠱。
此外還有將各種植物置於煉蠱皿中,所煉成的草蠱,又叫做草鬼。將各種毒物屍體混合發酵而生成的毒蠱、菌蠱等等。
煉蠱之術,最重要的便是選用這些毒蟲,所用毒蟲不同,所煉出的蠱也各不相同。
但是,如果選用的毒蟲原本就是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關係,比如將蝗蟲、蜘蛛和蛤蟆放到一起,那樣只可能是蛤蟆吃光其他毒蟲而活到最後,自然不可能形成蠱。
民間所流傳的五毒蠱或者叫蛇蠱的煉製方法,也是這一種情況,將毒蛇、蛤蟆、蜘蛛、蠍子和蜈蚣放到一起,蛤蟆是蠍子、蜈蚣、蜘蛛的天敵,而蛇卻是蛤蟆天敵,而蠍子、蜈蚣、蜘蛛對蛇卻最多傷其身,卻殺不死蛇。所以,最後只能是全部死光,或者蛇活了下來,卻不可能形成真正的蠱蟲。
只有將原本就具有攻擊性,但是在正常情況下根本就不會相互攻擊毒蟲放到一起,纔可能形成蟲蠱。而且,即使每次放入的同樣種類的毒蟲,形成的蠱也可能不一樣。
此外,煉製蠱蟲的煉蠱皿也是非常重要,要想煉製靈蠱,民間常用的那種普通的陶罐肯定是不行的,必須使用能夠使壇內外靈息通常,卻又隔絕天地陰陽之氣的靈蠱皿才行,靈蠱皿只有在遠離天羅大陸的南洋之國纔有,據說要採自當地特產的一種黑靈土混合當地纔有的一種紫蕈木燒成的灰,才能製成特製的煉蠱皿。
而賣給張玄道靈蠱皿的的修士,便是自稱當年擊殺一名南洋國的靈蠱師而得來的,無奈天羅大陸修習煉蠱之人少之又少,一直找不到買主,纔會將這價值十個靈石的煉蠱皿,以一個靈石的超低價出售給張玄道。
其實張玄道也無法辨識出這是普通的煉蠱皿還是靈蠱皿,只不過將四種線蟲放到一起試試看,如果失敗也沒有什麼損失。
這關於這線蟲的研究完成後,張玄道便又開始搜索祭司手稿中關於自己在化骨池底得到那枚靈蟲卵的記載。
張玄道研究了數日,卻絲毫沒有進展,似乎所有的大祭司,包括大賢者,都對化骨者部落中化骨池的記載甚少,對於池底的靈蟲之卵更是隻字未提。
這一日張玄道正在對着近千份手稿一籌莫展,突然,大祭司前來拜見。大祭司見面便哈哈大笑,說道:“恭喜大賢者,經過數月作戰,我族戰士已經完全佔領剝皮、食心、吸髓者部落,只有少數流寇逃入叢林。神木六部我族已統一五部,只有法雅部落龜縮在法雅老巢,六部統一指日可待,天佑我族,神木永耀!哈哈哈。。。”
看着一臉興奮的大祭司,張玄道心想:“統一六部,對我並沒有多大影響,不過是順手之勞而已,但是對於大祭司、神木一族卻是意義非凡。”於是,便淡淡一笑說道:“呵呵,這都是大祭司的功勞啊!正好我需要前往剝皮、食心、吸髓者部落有些事情,順便到法雅部落查探一番後,在作最後攻打的定奪。”
大祭司聽完,恭敬說道:“一切全聽大賢者安排,卑下這就告退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張玄道見其離開,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前往食心者部落的方錐塔,查探是否有和化骨池類似的毒液池。
剛來到食心者部落,便看見許多神木族的侏儒將一疊疊人皮,堆放在部落中心的空曠處,張玄道見此,心想,這神木部落畢竟也是原始部落,俘獲對方竟然也要將對方剝皮,不禁嘆了口氣。
只不過嘆了口氣,周圍的侏儒卻立刻發現了張玄道,紛紛下跪高呼到:“大賢者萬歲!”
見此,張玄道無奈,只好現出身形,擺擺手說道:“神木子民不必多禮,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爲首的一名侏儒將領,起身說道:“恭迎大賢者聖駕,卑下殿後指揮使沙巴奉大祭司之命,正準備燒燬這些妖言惑衆的異族手稿!”
“異族手稿?”張玄道心中騰地一下,恨不得敲自己腦袋一下,“神木歷代祭司都留有手稿,剝皮、化骨、食心、吸髓者部落的祭司們自然也會留有手稿,自己怎麼之前就沒有想到,還苦苦在神木族祭司的手稿中搜尋答案。”
但是,表面上張玄道卻不動聲色,淡淡說道:“這批異族手稿邪靈之力太重,簡單燒燬雖可銷燬其形,卻無法消除其中的邪靈之力。邪靈之力不消,我族臣民恐怕還可受其侵襲,墮化爲異族!”
衆侏儒一聽,頓時傻了眼,對這一堆人皮手稿不禁躲之而不及。其中的一侏儒也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怎麼回事,竟然非常配合張玄道似地,突然口吐白沫,倒地抽搐起來,見此情況,衆侏儒不禁對張玄道的話深信不疑。
爲首的將領也是一臉焦急,連忙問道:“大賢者法力無邊, 卑下斗膽懇請大賢者幫助銷燬這批邪惡的手稿!”
張玄道一聽,淡淡一笑:“爾等不必擔心,我此番前來,正是來處理這批手稿。”說完飛身來到口吐白沫,倒地抽搐的侏儒身前,簡單查探一番,原來時誤食毒蟲所致。簡單口唸咒語,拍上一張淨化符,侏儒便悠悠轉醒過來,被救的侏儒見到張玄道便立刻伏地磕頭,感謝救命之恩。其他侏儒見此情況,不禁對張玄道的話更加深信不疑。
張玄道救治好中毒侏儒後,對首領說道:“不知沙巴指揮使可知道當日化骨部落的祭司手稿可曾銷燬?”
沙巴一聽,不禁面露難色,跪地說道:“卑下該死,當日由於戰事緊張,化骨城受到異族攻打,卑下沒有機會集中銷燬,這些異族手稿,還全部封存在化骨城之中。”
這對張玄道來說,卻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扶起沙巴說道:“將軍不必自責,這批手稿同樣妖邪之力太重,將軍沒有獨自銷燬纔是明智之舉。”
沙巴聽罷,不禁吁了一口,心中暗道好險,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張玄道接着說道:“食心、吸髓者部落的手稿,還勞煩大將軍看管好,任何人不可接近,待我處理好這批和化骨部落的手稿,便前去銷燬。”
沙巴一聽,立刻說道:“大賢者放心,卑下一定辦到。”說完,對下屬侏儒說道:“來人啊,火速前往食心、吸髓部落,將封藏手稿的祭司之殿嚴加把守,任何人不得入內。”
張玄道見狀,呵呵一笑,便放出一陣障眼迷霧,將自己和人皮手稿包在其中,一拍儲物袋,將數百份手稿統統收入其中。
張玄道不敢怠慢,立刻又飛向化骨部落的祭司之殿,由於化骨部落多次受到攻擊,祭司之殿已經有些破敗,其中的手稿雖沒有集中銷燬,卻了破碎散落了一地,張玄道也不多想,放出一個迴轉旋風將散落的手稿統統收入另一個儲物袋中,便立刻前往食心、吸髓者,將各族的手稿統統收入囊中。
收集完這些手稿,張玄道來不及研究,便又潛入方錐城中,開始找尋密道,尋找類似化骨池的毒液池。
方錐城內部空間奇大,內部同樣佈滿干擾神識的禁制,而且密道的位置卻和化骨部落的不同,張玄道仔細檢查了半天,也找不出任何痕跡,張玄道有此推斷,這幾個部落的很可能在數百年前就失去了密道和毒液池的所在,所以在之前的戰鬥中才看不到任何古代神木祭司手稿中記載的毒液。
由於無痕跡可循,張玄道最後無奈,只好從入口的第一塊巨石開始,一塊一塊開始敲擊,通過聲音來聽其後方是否有通道。
終於,七日後,在東邊牆壁半空中的一塊巨石發出了較爲沉悶的,不一樣的聲響,張玄道也沒有耐心去找什麼開啓的機關,直接取出骨劍,一陣亂劈,巨石頓時化爲一堆碎石,露出了後方一條黑暗曲折的通道。
張玄道沿着通道一路疾馳,半個時辰後,終於來到了剝皮部落的靈魂之泉——皁黑色的化屍毒液池。
接下來,又經過多日的找尋,張玄道終於分別在吸髓和食心的方錐城暗道的盡頭發現兩個類似化骨池的毒液之池,其中的毒液正是吸髓者部落的麻痹毒液,食心者部落的爆裂毒液。
張玄道仔細又查探了三個毒池的池底,結果卻空空如也,並沒有發現任何像在化骨池底一樣的蟲卵。
張玄道將感染幾種線蟲的侏儒分別投入幾個毒池中,果然和之前料想的一樣,每種毒液只能驅除本族的線蟲。
試驗完畢之後,張玄道分取了幾壇各個毒池的毒液,收入儲物袋中。估算一下,埋下靈蠱皿已經差不多接近四十九日,便又急匆匆趕回了神木之城。
第二日,距離張玄道埋入靈蠱皿已經過去整整七七四十九日,張玄道來到埋蠱之地,取出煉蠱皿,解開封泥、封紙,卻見其中四種線蟲蜷縮成一團團的,早已已死去多時。張玄道苦笑一聲,自己的第一次煉蠱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