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在火麒爐中潛心修行,時來過往。
不知不覺間,三個月時間過去。
神符老人曾在陸澤進入火爐七日後,來過一次。
見其於火爐中盤坐,陷入無我無他之境後,不由心生敬意。
暗道:真不愧是高人之徒,承受這種烈火,竟然都沒死!
隨後,神符老人撤去封印,貼上數張可令火爐燃燒數年的符籙後,悄然退去。
而在這三個月裡,中域各大道統皆因襲老魔一事,顯得動盪不安。
遮天蔽日的護宗大陣,神霞漫天,神威凌霄,不捨晝夜地運轉。
諸多道統紛紛締結盟約,嚴陣以待,共同抵禦這可能到來的強敵。
但襲老魔卻似曇花一現般,三個月過去,竟不見行蹤。
即便道臺境強者出世,聯手探索,也一無所獲,宛如利劍般懸於衆人頭頂,氣氛不由壓抑到極致。
襲老魔不僅是中域赫赫有名的強者,更是一等一的殺手!
心狠手辣、睚眥必報是出了名!
不少與之有仇的道統,都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可他卻出世不現世,着實令人不安。
當然,不安的是道統的高層們,道統的弟子仍行事依舊,不知其中潛藏的危險。
…………
三個月後,陸澤出關。
赤紅的烈火纏燃着玄色鎧甲上,鎧甲以赤紋鐫刻的虎象閃爍。
宛若活了那般,似有虎嘯傳出,霸氣攝人!
陸澤從爐中躍出,一身氣息不顯,雙眸靜若波瀾,絲毫沒在意身上鎧甲變化。
這三個月來,他在烈焰盤坐修行,心性早已超然物外,達到了止水之境。
然而,當他垂首望向手中儲物戒時,眸中平靜頓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肉痛。
“我的靈石,全沒了!”
陸澤用手抹去眼角還未來得及流下的眼淚,傷心地說道。
在火麟爐中不知歲月,陸澤爲了確保自己可以活下來,一直用靈石續命。
不知不覺間,竟將數千萬上品靈石耗盡。
那可是他存着回去娶媳婦的老婆本。
現在媳婦沒找到,老婆本倒先沒了!
幸好,他在火麒爐中進展還算不錯。
雖然沒有達到破開鎖天甲的水準,但天禪印,以及修羅鎮天印真正的神效,都被他摸索並修煉了出來。
還有離老留給他的一堆玉簡,也被他盡數煉化,融會貫通!
不然,他真的會哭死!
“瞧你這德行,不就是些靈石嗎?憑爲師教你的本事,你還怕沒靈石?”
血色世界中,離老見陸澤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只覺無語。
“我當然知道我掙靈石容易,可我就想抱怨一下不行嗎?”陸澤嘟囔道。
“行,你愛抱怨就抱怨吧,老夫先眯一會兒,等你破開身上鎖甲的時候,再叫老夫!”
離老嘆息一聲,旋後沉寂了下來。
陸澤聞言,目光不由望向身上的鎖天甲,暗暗運力,試圖破甲。
體內血海如潮,靈氣如龍,法則如虹,凝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重重撞擊在鎧甲上。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行,陸澤的實力比之前強大了不少。
這一次撞擊,令鎖天甲“噹噹”作響,陣紋閃爍,襯得甲冑上的虎象仿若活過來般,爆發出驚人的威勢!
只是,這威勢雖強,但陸澤身上的鎧甲,仍牢牢地覆在陸澤身上。
“看來破甲之日,還遙遙無期!”
陸澤撇了撇嘴,有些無奈。
本想出關後去搞點靈石來,現在穿成這樣,他怎麼去呀?
柳擎生和邢鴻卓他們就算明面上不笑死他,暗地裡也會對他表示鄙視。
以爲他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
這樣一來,他還如何跟他們談生意?
要不披着斗篷出門?
陸澤正爲身上甲冑發愁,神符老人察覺到異動,走了進來。
“少……不,陸澤,你出關了?”
神符老人看着精神奕奕站在他面前的陸澤,先是一愣,旋後狂喜道。
“嗯,長老,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陸澤朝他笑了笑。
“不辛苦,你這麼早出關,應該也是爲了修羅秘境的事吧?”
神符老人擺了擺手,得意地笑道:“你放心,秘境的事,老夫已經替你準備好了!”
“修羅秘境?什麼修羅秘境?”陸澤疑惑地問道。
對於修羅秘境,陸澤一頭霧水。
他之所以從火爐中出來,完全是靈石用完了,不然他還能繼續待下去。
神符老人見其神色不像作假,微微一愣,然後同其解釋起來。
修羅秘境,是中域第一大秘境,是遠古某時期的古戰場。
三十年纔開啓一次!
其中生長的天材地寶,與血天禁地比起來,猶有過之而不及!
當然,危險係數也更高,修爲不到萬象境進入其中,基本有去無回!
但並不妨礙中域諸多天驕對其嚮往!
因爲只要從修羅秘境中採摘到相應之物,他們就可以飛昇上界。
“飛昇上界?”
陸澤聽完,還未有所表率。
之前和陸澤說要休息的離老,倒先出聲。
聲音不再平靜,而是帶起一絲激動。
“傻小子,這個修羅秘境你一定要去!”
“你只有到了上界,你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天賦!”
隨後,離老語氣凝重地同陸澤說道。
“……是,師尊!”
陸澤猶豫了片刻,方纔應下。
他對飛昇上界不感興趣,只想安安穩穩在下面變強,回家娶媳婦!
可聽離老語氣如此決然,也不好違背,只能硬着頭皮應下。
“陸澤,你怎麼了?臉色如此難看,莫非你不想去上界不成?”
神符老人見陸澤神情古怪,心中“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不想也要想!”
陸澤苦笑一聲,然後淡淡地道:“你將修羅秘境的資料都給我一下吧,我先看一下!”
神符老人早有準備,連忙從手上摘下一枚儲物戒,遞給陸澤。
陸澤接過,眉宇頓時皺成一團,詫異地看着神符老人:
“長老,你這是何意?”
神符老人給他的儲物戒中,除了關於修羅秘境的資料外,還有一大堆靈石和品階不凡的靈符。
靈石皆是上品,堆積如山,密密麻麻,少說也有百噸!
靈符更不用說,每一張最次也都是七品符文。
其中三張以血玉製成的符文,更是恐怖!
即便是陸澤見了,都有種頭皮發麻的驚悚感!
這麼大的手筆,可不像神符的風格!
陸澤話音剛落,就見幾張強大的符文飛出,將房中天機鎖死。
隨後,只見神符老人“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對陸澤拜道:
“回少主,這是老夫一生積蓄!”
“老夫不求別的,只求少主您在修羅秘境的時候,可以出手幫幫祁明!”
“若少主可以滿足老夫心願,老夫願將這一身修爲都貢獻給少主!”
“祁明也去?你腦子進水了吧?”
陸澤聞言,當即翻了個白眼。
對於神符老人的道德綁架,他除了煩躁外,再無任何別的情緒。
別看他和祁明關係不錯,可從之前神符老人的描述中,他也知道了修羅秘境有多危險。
那可是連萬象境強者都會掛掉的地方,祁明一副孩子心性,去那裡不是找死嗎?
陸澤雖有幾分本事,但他並不認爲自己能護祁明周全!
“少主說得對,若沒有遇到少主,老夫絕不敢打這個主意!”
“只會留祁明在身邊,讓他繼承老夫衣鉢即可!”
“可身爲人師,誰不希望自己的徒兒可以過得更好?變得更強?”
“祁明並非是池中之物,若繼續留在下界,只會限制他的修行,上界纔是他最大的舞臺!”
“老夫並不求您護祁明周全,只求您在看見他遇險時,出手助他一二即可!”
神符老人俯首於地,態度卑微地懇求道。
陸澤見其態度如此決然,本對這長老還有幾分好感的他,登時生出幾分厭惡。
明知祁明爲人,卻仍送他去修羅秘境,這神符老兒完全是在害他呀!
“徒兒,答應他吧!”
就當陸澤嚴辭拒絕之時,離老卻在這時突然開口。
“師尊,那祁明就一副孩子心性,這小老兒讓他去修羅秘境,不是去送死嗎?”
陸澤皺了皺眉宇,不悅地在心中道。
“送死?”
“呵呵,臭小子,你真以爲你天下無敵,可以看穿世間任何一個人了?”
“此人是那祁明的師父,可比你還要了解他!”
“他既然讓徒弟去那裡,必然有他的把握!”
“而且就算你不同意,他也會執意送那祁明去的!”
“正如他所說,這個下界,還是太小了,上界纔是你們這些人真正的舞臺!”
“有時候,做師父的雖然霸道些,但是真的爲了徒弟好!”
“就比如你,若你不願去上界,那爲師也不介意控制你的身體,強行帶你去!”
離老輕聲一笑,可他輕言描寫間的三言兩語,卻令陸澤無言語對。
爲此,陸澤只能硬着頭皮同意了神符的請求。
神符三磕九拜後,感激離去。
“師尊,按你說的,我已經答應了!”
陸澤見神符興高采烈離去的身影,無奈地搖搖頭。
隨後看着身上沉甸甸的鎧甲,又道:
“對了,這鎧甲太招搖了,我出去辦事不方便,有什麼法子可以讓我暫時性脫下來?”
離老道:“脫是不可能脫的,但爲師在上面留了一套衍化之術,一會兒就將方法傳給你!”
不久後,關於鎖天甲的控制方法,出現在陸澤腦海中。
陸澤依照法子,將心神沉入鎧甲之上,暗色甲冑紅紋流轉,轉瞬間,就化作一套玄衣衣裳。
玄衣之上,紅紋交錯,繪成一個栩栩如生的虎象,令陸澤看起來威風凜凜。
陸澤摸了摸腦袋,頭上壓抑感猶在,但頭盔卻不見所蹤。
而腳下的鋼鐵玄靴,也變成了黑色的皮質戰靴。
行頭比之前順眼了不知多少!
隨後,陸澤抖了抖身上的衣裳,躍躍欲試道:
“師尊,這衣裳是鎖天甲所化,我若將這衣裳脫下,是不是也算擺脫鎖天甲了?”
“有想法,你可以試試,但你痛不欲生的時候,老夫可不會幫你!”
離老聞言,則是輕輕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