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身後凌厲的拳風驟然襲來,陸澤眸中登時閃過一絲驚色。
斷然沒想到,自己剛來此地沒多久,竟有強者埋伏,被人偷襲!
方纔催動輪迴塔,耗去了他九成的力量,體內神力所剩無幾,已來不及運轉身法躲避。
千鈞一髮之際,他只能倉促轉身,回以一拳。
“嘭!”
登時間,雙拳相撞,宛若銀瓶炸裂,萬騎奔騰!
狂暴的力量肆虐四周,使得整個山谷都微微晃盪,山上樹木盡數倒塌。
陸澤臉色一白,蹬蹬蹬連續退後了數步,才勉強穩住腳跟。
而偷襲他的人亦不好受,“蹬蹬瞪”的後退了十數步,才堪堪止住身形。
此人一襲白衫,身材修長,五官俊秀,帶着一絲儒雅之氣。
“嗯?好強大的肉身!”
“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還能遇到如此強者!”
白衣青年眉宇一挑,閃過一絲驚色,詫異地說道。
但說完,臉上不由勾勒出一絲嗜血的弧度。
“閻嶨?你是閻嶨?”
陸澤凝睛望去,一下子認出了此人的身份,雙眸瞬間瞪得橢圓。
同時間,只覺胸中有熊熊烈火,正在燃燒。
看見閻嶨的那一刻,青草清秀稚嫩的身形,開始浮現在他腦海中,令他渾身顫抖。
若說來上界,陸澤對誰最是愧疚,必是青草無疑!
雖說青草已不是當初的青草,而是跨越時間長河,要殺他之人。
可在陸澤心中,她仍是那個天真無邪,喜歡喊自己“神仙哥哥”的小丫頭。
是陸澤內心深處的白月光!
但那道月光,卻被閻嶨毀去!
“你是陸澤?”
“怎麼回事?你怎麼變得這麼強大?”
閻嶨見此人道出自己名諱,頓感好奇,而在看清陸澤真容時,臉上登時驚容密佈,大感震驚。
方纔凝聚了他全力的一拳,竟是被陸澤破去?
該死,這怎麼可能?
這個小子,怎麼可能變得這麼強大?
“王八蛋,老子終於可以爲青草報仇了!”
陸澤纔不管閻嶨心中的想法,也不顧虛弱的身體,直接掄起袖子,就如猛虎般,朝閻嶨攻去。
“爲青草報仇?”
“青草是誰?你的姘頭嗎?”
閻嶨見狀,則是皺了皺眉宇,不知陸澤在說什麼。
但見陸澤怒氣衝衝撲來的舉動,臉上登時勾勒出譏諷的笑容。
“看來你是皮癢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一個教訓,把你骨頭都拆了吧!”
閻嶨猙獰一笑。
對於陸澤,他同樣沒什麼好感。
這個傢伙,不過是下界上來的一介新生,竟得他主人如此看重,還被賜下七彩魂丹!
閻嶨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不過看在主人的面上,他一直隱而不發。
如今陸澤找死,正好可以泄泄怒火。
“轟!”
一股恐怖至極的血煞之氣,從閻嶨身上席捲而出,宛如怒海狂濤,翻滾咆哮,令四周的虛空都爲之扭曲。
“小子,來吧!”
閻嶨厲喝一聲,好似煉獄中走出的無雙修羅,血氣翻滾,殺意瀰漫。
只見他縱身一躍,宛若大鵬展翅,就朝陸澤轟去一拳。
拳風所向,符文涌蕩,虛空崩碎,亂流洶涌,彷彿將天都打穿。
整個世界,都因他這一拳而顛覆。
如此可怖的一拳,哪怕是天神境強者都不敢硬接。
換了平時,他可不敢對陸澤施展這一拳。
因爲將其打死了,自己沒法和主人交差!
但通過之前的戰鬥,閻嶨對陸澤的實力,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這一拳,或許會將陸澤打得半身不遂,卻不會將其打死!
而閻嶨,要的就是他半身不遂!
這樣正好方便自己教陸澤做人!
但這種想法,在其和陸澤接觸之時,登時破滅!
…………
閻嶨自信滿滿的一拳轟出,本以爲可將陸澤一拳打殘。
豈料,陸澤竟無視了他的拳威,也無視了他手中縈繞着的神符,直接赤手空拳順勢抓住的臂腕。
“怎麼回事?這小子,怎麼可能憑空接住我的拳頭?”
閻嶨看見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但不等他想明白,下一瞬,天翻地覆的顛倒感襲來。
“砰”的一聲巨響,閻嶨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山谷轟鳴,碎石亂飛,塵土飛揚,地面龜裂。
大地出現了一個十米深坑,閻嶨血氣潰散,狼狽地躺在坑中,感覺背部碎了,胸口一陣悶疼,嘴角溢出鮮血。
“該死,你,你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力量?”
閻嶨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從半空飄然落下的陸澤,臉上盡是驚容。
陸澤的肉身力量太強了,強大到不可思議。
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竟然不是陸澤的一合之敵。
然而,面對他的疑惑,陸澤並沒有回答,只是站在閻嶨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咬牙道:
“你現在若是給青草道歉,我可以放了你,不然,別怪我無情!”
聞言,閻嶨一臉譏諷地看着他:
“呵呵,又是青草?特麼的,究竟誰是青草呀?路邊的雜草嗎?”
“陸澤,你若想殺我,儘管動手就是,不過,你敢動手嗎?”
“你若是動手,吾主必饒不了你!”
閻嶨語氣充滿了嘲弄。
陸澤聽完,勃然大怒,一腳重重地踩在閻傲的左肩。
“嘭!”
頃刻間,閻嶨左肩炸裂,爆出一團刺目的血霧和骨骼斷裂的聲音。
“青草,是個小女孩,你之前親手毀了她,難道你忘記了嗎?”
陸澤吼道。
閻嶨突受重創,登時倒吸了口氣,可看陸澤的眼神,依舊譏諷。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陸澤,一字一句地道:
“陸澤,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被我閻嶨玩死的人多着去了,全是螻蟻,我憑什麼要記住他們?”
“你若想殺了我,或者折磨我,就儘管動手好了!”
閻嶨雙眸冰冷鋒銳,沒有任何驚慌。
陸澤看見他這樣的目光,心頭忽地一顫,猛地拎起他的衣領,喝道:
“你忘了?難道你真的忘了?你忘記青草是什麼人了?”
“青草她是個小姑娘,但她是未來來的,你們想要探知未來的秘密,所以把她綁走了!”
“當時爲了青草,你還和我打過一架,我們就在道盟打的!”
“這些事,難道你都不記得了?”
陸澤的聲音中充滿了震怒和難以置信。
他不願相信,閻嶨真的忘了青草的存在。
這難道就是狄君的手段嗎?
現在整個上界,除了他外,就真的沒人記得青草是誰了嗎?
“原來闖入我道盟的人,就是你呀!”
“不過你說的這些事,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我只記得數月前,上界發生了一場異變,吾主出手斬了我們的記憶,也清理了關於那場事情的所有痕跡!”
“所以,你說什麼,我都不知道!”
“不過,聽你這麼說,這個青草對你好像挺重要的,既然對你這麼重要,那爲什麼會落入我手?”
“或許,不是她太重要,而是她失去後,你才認爲她重要吧?”
“陸澤,你可真虛僞呀!”
閻嶨聞言,看着滿臉痛苦的陸澤,臉上譏笑更甚。
此話一出,陸澤整個人似被一把利劍刺中,全身失去了力氣。
他的手一鬆,閻嶨就掉在了地上。
但這一切,陸澤都置若罔聞,過了好一會兒,他纔回過神來,看着躺在地上的閻嶨,自嘲道:
“是呀,你說得對,我可真虛僞!”
“我明明說過,要保護她的,卻因爲自身的事,不得不拋棄她!”
“甚至在未來某個時候,還殺了她,我可真是夠虛僞的!”
陸澤心中百感交集,閻嶨一語,戳破他內心最後的僞裝。
換了以前,陸澤或許會暴怒,回以脣舌,但現在,他內心卻出奇的平靜。
從他用造化法則吞噬他人修爲那一刻開始,他就註定了回不到從前。
從前那個正直,敵不犯我,我不煩人,恪守本心的自己,早已遠去。
若想在上界闖出一番名單,虛僞,是免不了的!
“你,你想幹什麼?”
“你這該死的傢伙,難道真的想殺了我?”
陸澤自嘲的話語,令讓閻嶨感覺到徹骨的寒意。
閻嶨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方纔他如此放肆,完全是感覺不到陸澤身上的殺意。
但現在,陸澤身上的變化,卻令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放心,我現在不會殺你!”
“但你最好豎起耳朵記住一件事,以後再敢動和我有關的人,那我會徹底殺了你!”
“哪怕你身後的主人攔着,我也照殺不誤!”
說完,陸澤踹了閻嶨一腳。
這一腳,直接將閻嶨踢出了百里之外,並震碎了他的五臟六腑。
而做完這些,陸澤直接化作神虹離去。
“閻,閻護法,您,您沒事吧?”
直到陸澤離去,一直潛藏在暗處的安然四人,方纔現身,將閻嶨匆忙扶起。
“那個人,好像是陸護法!”
“陸護法的天賦還真可怕,來上界這麼短的時間,實力竟變得如此強大!”
“竟然,竟然連閻護法都不是他的對手!”
安然四人滿臉驚駭,寫滿了窘迫和不安。
他們之前就同陸澤打過交道,自然認得陸澤。
只是,陸澤的成長,完全超乎他們的預料。
到了上界後,本以爲他們修行速度夠快了,可是和陸澤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陸澤的成長太嚇人了!
閻嶨就夠強,在殘元大陸裡,無論面對什麼敵人,三招之內都可將其斬殺。
但現在,卻在陸澤手中連一招都堅持不了。
如此恐怖的戰力,堪稱逆天了!
“沒想到這陸澤成長竟然會這麼快!”
“這就是吾主賜予他七彩魂丹的原因嗎?”
“但他對吾主並沒有敬畏之心,資質越強,越是可怕,必須要想法子敲打一下,或者將其除掉!”
閻嶨被四人扶起,死死地凝視着陸澤離去的方向。
眸子深處,有寒芒閃爍。
“護法,吾主傳來命令了,他說任務結束,讓我們以保證自身安全爲前提,自由活動!”
這時,一旁的安然衣袖中忽地飛出一枚玉簡。
安然接過一瞧,登時露出一臉驚色,同閻嶨說道。
“結束了嗎?正好,我正需要些神藥療傷,現在就去找些神藥!”
閻嶨冷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