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突然有一件東西飛向你,你會怎樣?恐怕第一時間,每個人下意識的動作都是“躲開”吧
何天鬥也是一樣,爲安全起見,他不碰而是躲開了,也就是這一次的躲開,讓他後悔莫及。因爲,就在他閃避之餘,這纔看清楚那是一個尚在襁褓,吞咬着指頭的半歲大小嬰兒。
這嬰兒身處半空,臉上依舊是休憩的睡容,很可愛。但此時,她正以很快的速度在飛出去啊,那要是沒接住,絕對會被摔死
但此時,就算是何天鬥想營救,也是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嬰兒摔在牆上,發出一聲沉悶巨響,滾落在地。
至此,這個嬰兒再落入到何天斗的視野,已經血肉模糊……恐怕大羅神仙也難以拯救。
看到這血腥的一幕,何天斗頓步愣住,心裡有一股火氣再無法遏止,熊熊燃燒,沖天而起……
“她只是個孩啊你們這羣畜生”何天鬥悲憤地在心大吼道。
但隨即,他想想,要不是自己追來,她又豈會遭此橫禍?要是自己接了下來,她又豈會死?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何天斗的腦海浮起無數混亂的念頭,不斷地自責。
“我草你大爺”
終於,眼出現一道難以抹滅的血光的何天鬥,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似乎被怒火撐得爆炸了,大喝一聲,就以極快的速度衝射出去。
本來,他還顧忌着這四劫之鎮的恐怖存在,但現在,他的眼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前面的黑衣人全部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感受到何天鬥身上衝出來的驚天殺意,從後面追來的帝天,趕緊衝到他的身前就要將攔住。
“我要他們生不如死,放開我”
但何天鬥瘋狂了一般,咆哮起來,直接一手,就甩掉帝天,催動腳下紫光魔靴衝出去,身影一閃一逝已在百米開外。
雖然,何天鬥自認不是個好人,也是一個不喜歡多管閒事的人,但一個孩卻因爲自己死去,還是讓他於心難安,更別說這麼小的嬰兒。
但就在他以極快的速度,就要追上前面的黑衣人時,異變突生。
天上猛地一暗。
他擡頭一看,只見高空無數的烏雲就如同變成了活物般,瘋魔亂舞,滾滾而動。那感覺就好似一扇黑色的門,要將整個天空給關上般。
轟——
下秒,一股強橫無匹,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壓從天而降,狠狠地壓在何天斗的身上。
“噗-”
就如同被一座山壓在身上,何天鬥血箭狂吐,腦海的怒意,也在瞬間全部冷卻,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毛骨悚然。
而在同一時間,前面忽然傳來一陣驚慌的尖叫——只見一名黑衣人,居然手舞足蹈,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吸附到高空,越來越快,越來越高,最後就彷彿陷入天空之般,直接消失無蹤。
如此,何天鬥身上的威壓這才盡去。
“是那守護四劫之鎮的存在”
被壓得半蹲着的何天鬥,擡頭心一凜,想到這個。
因爲,只有那頂級的恐怖存在,纔有可能讓一個人毫無還手之力,就被扯上天空,如同人間蒸發。
看來,這就是出了人命引動它出現的。
“只是,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呢?是人?是獸,還是某件寶貝?”一時間,何天鬥幾乎忘了那個被摔死的嬰兒,直直地瞪着上空。
“天鬥,他們要跑了”
忽然,後面傳來一陣提醒的大叫聲。
何天鬥再扭頭看,只見前面剩下的三個黑衣人又再度挾持着季動往前跑。
“不要動手”
似乎怕何天鬥再瘋了一樣地追,帝天追不上,只好在後面忙吩咐道。
何天鬥應了一聲,沒說什麼,再度追上去。
只是這一會,他不再像剛剛那麼地憤怒了,因爲剛剛那頂級的恐怖存在,嚇了他一跳,讓他又重新冷靜下來——那就是這裡是不許殺人的
傷人,有可能不會將它引出來,但殺人,它就立馬會出現,彷彿從地獄伸出手來,將那人拉進去,哪怕死的就只是一名小嬰兒。
只是,這該怎麼搞啊
不殺人,何天斗真不知道,該怎麼救季動。
但話說回來,要不是在四劫之鎮不能動手殺人,恐怕對方也不會在晚上,在現在用偷用搶的方式來獲得這紫光魔豹的爪,而是直接用暗殺明搶的方式了。
這是一個很古怪的地方。
這裡必須遵守着不能殺人的古怪道理。
就是爲此,何天鬥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把季動弄回來。
總不能殺了對方,再搶吧?那樣,爲了那些紫光魔豹的爪把命丟了還真不值得。
“算了,還是先跟着再說吧”
一時間,想不到辦法,何天鬥只好跟着。
但又跟了一會,在要追上他們時,忽然,他們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
是的
這是在一個轉角處,附近都沒有什麼複雜建築物的,但就是在這裡,他們一拐彎,何天鬥追來時,這條路上已沒有半條人影。
風吹過,有落旋轉而動,整條路上很是冷靜,連鬼影也沒半個。
“怎麼了?”
帝天終於追上來了,微喘着氣問。
何天鬥指着這條街:“他們忽然就不見了。”
“看來他們是早有預謀,這裡肯定有什麼機會,我們找一下”帝天只是瞬間就想到這個可能性,四下張望起來。
嘉四世他們也追到這裡。
大夥一聽到何天斗的話,就在附近尋找。
可半小時後,他們個個一無所獲,全部搖頭。
“媽的讓他們跑了這羣該死的鼠輩,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我肯定把他們的腦袋都擰下來當球踢”嘉四世氣得胡狂抖,暴跳如雷。
他可是還等着何天鬥送他一雙紫光魔靴,好出去得瑟呢。這下好了,少了三雙的份,不止如此,連煉靴的師父也被抓走。
“其實,想知道他們是誰也不難,只要等過幾天,我們看誰有了紫光魔豹的靴,就能清楚晚上這些來的人是誰了……”紫龍陰沉着臉,所說之話,一字一字滿含殺氣地從齒縫鑽出來。
“唉……算了,天鬥,我們回去吧”帝天嘆了一口氣。
“不你們先回去吧,我再找找”
何天鬥搖頭。
他還在尋找着豌豆的那股香味,只要有這味道不散,他還是能跟蹤到他們住處的。
雖然,在這裡味道突然斷了,但他在方纔聽到了向日葵的指示,北方。
“向日葵,你怎麼知道他們在北方?”
“呵呵,豌豆射手嘛,我跟它之間有種很奇妙的聯繫,所以,你照我所說的話去做準沒錯的。另外,你現在不是不能殺人嗎?我有個點,你要不要聽聽?”
“哦?”
何天鬥倒是沒想到向日葵會主動出點。
“什麼點?”
“你不是還有一頭禁忌之獸嗎?”
“你是說擬形獸?”何天鬥忽然想到這個快被他遺忘的戰獸。
“嗯,這裡是禁止殺人,但或許你可以用這頭戰獸混水摸魚,再以牙還牙,從他們的手再把東西弄回來”
何天鬥眼前一亮。
不得不說,向日葵有時候,還真的會給他帶來很給力的幫助。
戰鬥時就不用說了,有時候,它的計謀會從你所忘記,所不注意的地方生出來,幫你一把。
“好”
何天鬥讓衆人先回去,也不待他們答應,身影一閃就消失在黑暗。
就這樣,他在向日葵的引導下,來到這條街街尾,這才停了下來。
“在哪?”
“你的右手邊”
何天鬥朝右手邊一看,只見這裡有一個大門,門內有個三層的紅色獨院小樓房。
觀看一下附近有沒有人注意到,何天鬥就如同敏捷的猿猴般一下翻躍到這院的圍牆上。
這院,有花有草,佈置得很是溫馨,還有股淡淡花香直泌鼻間。
順着這圍牆,他只是看一眼,就慢慢地朝那房靠去。
快走到房時,他透過這房四面八方各有的一個窗戶,看見裡面有人在走動。
悄無聲息地,何天鬥就如同一隻壁虎,慢慢地落在地上,也就是院裡。
這時,他偷偷地看裡面——只見除去方纔逃跑的三名黑衣人,還有兩個侍者一樣年人,正在忙碌着,快速爲他們換衣服。
裡面是一個地面是木板,頭上掛有一盞彩燈的大廳,大概七八十平方米,除去軟軟的褐色皮質沙發,就是一個足夠坐人圓桌,另外還有個暖爐,擺放很簡單,顏色卻不失品味。
何天鬥不動聲色,慢慢地觀察着。
待那黑衣人脫掉身上的衣服,何天鬥看之,驚訝不已,無名火也是升騰而起。
原來這三個黑衣人的真正身份,竟是當初與王小草在競技場結下仇的五兄弟,活下來的那三個。
除去他們三個,季動現在沒有在這一樓,也許是被他們綁在哪裡了,又或者是另外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在將身上的黑衣換下後,這三人都明顯鬆了口氣,接着面面相覷,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幸好,幸好呀,我們三兄弟都還活着,那麼這就代表着晚上行動完美地成功了”
“是啊只要想想那個傢伙在丟了那東西后的樣,我這心裡呀就如同喝了一頓極品藍莓朗姆酒般,無比地痛快”
“哼,他們還以爲四劫之鎮不能殺人,我們就拿他們沒法,哈哈,簡直是蠢到了極點。殺人沒辦法,難道偷,搶不行嗎?”
“走,我們去喝酒,慶祝一下”
“好有了那東西,我們是該慶祝一下”
三兄弟也不忌諱那兩個僕人還在,就想出門。
但就在這時,何天斗的眼珠抖了一下,因爲就在這時,一個身穿大紅袍的年輕人出現在他們的身後,二樓的樓梯口轉角處。
這年輕人,赫然也是他認識的,當初在伍德收購獸核的地攤上,故意找何天鬥麻煩的那位帥氣,美麗得不像話的年輕人。
“站住如果我是你們,就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跑出去喝酒慶祝”
他冷冷地聲音從樓梯傳下來。
這三個兄弟齊齊身一震,臉色都不自然起來。
“當然,如果你們想出去也行,但出了事,你們要保證哪怕是死,也不會把這個地方泄露出去不過,我相信你們的嘴沒那麼硬吧?所以,沒有好身手,我建議你們這羣小癟三還是暫時藏在這裡爲好,哼”
那帥氣美麗得不像話的年輕人毫不給他們留面地道。
也許他說的話太難聽了,終於這三兄弟的老五忍不住哼哼道:“天,大夥都是合作伙伴,沒必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吧”
“天”這兩個字一入何天斗的耳,頓時,何天鬥只覺得自己如同被五雷轟頂般,傻立在那裡。
天?
他是天?
怎麼可能?
要是他是天,怎麼變了個模樣?
還有,天怎麼會與這些人勾搭上了?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進入永無止境的?他難道盯上自己了?
想到這些複雜難解的問題,何天鬥只覺得一股透骨寒氣從地面鑽進腳心,再通過腳直透背脊,直達腦後勺,渾身抖擻了下。
“難聽?這就難聽了?嘿嘿,你們也不想想,話再難聽,怎麼有命重要呢?”那個俊美到妖異的年輕人,也就是天道,說着說着,他露出了森森的白牙,配上那臉,笑得很是邪魅味十足。
看到那口白牙,也不知爲何,他們個個身一震,再不敢言語。
“你們倆個退下”
“是”
兩個僕人被天點名到,趕緊如蒙大赦般地退出大門,跑到院裡。
看到他們倆個退了出來,何天鬥心微動,蹲下身形,就朝那兩個僕人走了過去。
“這下倒好,就拿你們倆個再試下擬形獸的神奇能力……”
何天鬥說着,整個人就如同黑暗突現的蝙蝠般,悄無聲息地朝他們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