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仙雲低着頭不說話,確實如同江宏所說的那樣。一旦江宏按照那個名單,決定了十一位城主的人選,那麼蘭仙雲他們到時候就會*宮,甚至會打到臨城去。
江宏也不是責怪蘭仙雲,看她那緊咬着紅脣的模樣,讓人於心不忍。江宏揮了揮手道:“那些都過去了,還是說一下以後的事情吧。”
蘭仙雲依然低着頭道:“請主公明示。”
江宏點了點頭,在房間中來回渡了兩步,然後轉過身看着蘭仙雲,笑着道:“關於那十一位城主候選人的事情你大可放心,我心裡有數。一旦決定之後,你會滿意的,所以你先不要擔心那個。明天我就會宣佈城主候選人的名單,畢竟邊界那些城池不可久拖無主。到時候會完全隨了林玄章的意,而你的責任就是要穩住你們那一派的軍心,可以激動,可以不滿,但是卻不要來真的。等林玄章他們在上任的路上出了意外之後,你要負責整個洛城的安定,而後我就會再次宣佈新的名單。”
蘭仙雲原本覺得江宏只是一個登徒浪子,靠着運氣混到了現在的地位,但是卻沒有想到,他已經把事情都考慮清楚了。她想了想,然後道:“仙雲只是一介女流,到時候恐怕不足以鎮住場面,所以還請主公另選賢能吧!”
江宏笑着道:“我身邊雖然有岑宇飛,但是我們現在對於洛城來說,始終是外人,不能動強。你不同,對此我深信不疑。好了,你現在就回去召集你們那一派的所有執事,快些把我說的話跟他們說,免得他們明天會露出馬腳。切記,你召集的那些人要完全可靠,如果走漏風聲的話,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蘭仙雲終於擡起頭,看着江宏道:“是,屬下一定不負主公所託。”
江宏對蘭仙雲接受這個任務很滿意,笑着道:“好了,你去吧!”
蘭仙雲道了遵命,順着牀沿向下看了看,發現她的靴子並不在那裡,然後她在向四周看了看,這下她有些爲難了。
江宏之前脫蘭仙雲靴子的時候,爲了演得*真,所以把她的靴子拽下來之後就丟了出去。現在她的靴子一隻在江宏跟前,而另一隻則在桌子上。一時間,蘭仙雲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好像在江宏面前就這樣去撿靴子有些不雅。
江宏很快就知道蘭仙雲心裡的想法了,他苦笑了一下,然後把那兩隻靴子一一撿起來,拿到牀邊看着她道:“用不用我給你穿上?”
蘭仙雲紅着臉接過靴子,低聲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江宏把靴子遞給她,然後背過身,玩笑道:“在此之前,我只爲我老婆撿過靴子。”說完之後他就走了出去。
蘭仙雲聽了江宏的話之後,臉上的紅暈一直紅到了耳根。
江宏出去了之後,沒有多遠,就看到岑宇飛坐在走廊旁邊的條凳上喝酒,而江寧兒則有些不安地來回渡步,只是當她一看到江宏走了過去之後,立刻轉身就想跑。
“站住。”江宏故意板起臉喝道。
江寧兒本來是要跑的,但是剛剛邁動步子,腳還沒落在地上,就聽到江宏的聲音,然後就保持了那個姿勢。
江宏走了過去,一把奪過岑宇飛手中的酒壺,對着就喝了一大口,連酒水灑下來了都不顧,看着江寧兒道:“你剛纔幹什麼去了?”
江寧兒知道事情要敗露,一雙閃亮的眸子在眼眶中轉了轉,然後嬌聲道:“沒有啊,剛纔我一直在和岑師傅學法門來着,是吧師傅?”江寧兒一邊說一邊對旁邊的岑宇飛猛打眼色。
岑宇飛看了江寧兒一眼,然後看着江宏微笑道:“我剛纔一直在教她法門,發現這丫頭很有天賦,說不定她十年後在修行上的成就,一定會比你現在要高。”
江宏這身功力是怎麼來的,岑宇飛是再清楚不過了。十年的時間,從一個聖者達到了焰尊的級別,這在大光明天上基本就獨此一家。現在岑宇飛說江寧兒未來在修行上的成就會高過他,這怎能不讓江宏驚訝?
江宏上下打量着江寧兒,把之前的事情給忘了,問岑宇飛道:“你的意思是,這丫頭的前途無可限量?”
岑宇飛從江宏的手中拿過酒壺,喝了一口,然後抿了一下嘴脣道:“我指的是在修行上,至於能不能像你一樣,成爲一方霸主,那就不得而知了。”
江宏點了點頭道:“看來以後得加以培養了。”
他們倆說什麼修行前途之類的,江寧兒纔沒有聽進去,她只是知道,現在江宏把之前的事情給忘了。江寧兒趁着江宏和岑宇飛說話的時候,一步一步地後退。
江宏雖然和岑宇飛說話,但是卻也知道江寧兒想逃跑,沉聲道:“站住。”
江寧兒沒辦法了,跑到江宏身前,晃着他的胳膊,哀求道:“師傅,我錯了。”
江宏微笑道:“知錯了?錯哪了?”
江寧兒低着頭道:“關於蘭姐姐的事情,岑師傅已經告訴我了,是我錯怪師傅了,以後不會了。”
既然這丫頭都已經認錯了,江宏只能嘆了口氣。岑宇飛微笑着圓場道:“這件事不能怪你,是我們之前沒有跟你說明白而已。你也不小了,以後做事可不能這麼魯莽,你師傅是怎樣的人,你應該有信心的。”
江寧兒低着頭道:“我知道了。”
江宏笑着道:“去吧,不要亂跑,畢竟這裡不是臨城。”
江寧兒如獲大赦,喜滋滋地跑開了。
岑宇飛看着江寧兒的背影,笑着道:“材料倒是快好材料,但是如果不加以雕琢的
話,以後依然嫩成大器。”
江宏淡淡一笑道:“不會的,這丫頭雖然做起事來嘻嘻哈哈,但是心中卻是有分寸。這次的事情,連林玄章和蘭仙雲那樣的老江湖都被瞞了過去,更何況她一個小丫頭呢?”
岑宇飛笑了一下,話鋒一轉道:“那事情怎樣了?好像時間長了一些,你不會真的對那蘭仙雲……”
江宏知道岑宇飛的意思,兩人平時玩笑慣了,他也不生氣,在他對面坐下來道:“事情出了點小意外,已經被我解決了。明天的事情照舊,走之前我已經和妖王前輩說好了。你……真的沒有問題嗎?”
岑宇飛仰頭喝了一口酒,看着江宏道:“你是在爲我擔心嗎?”
江宏苦笑着道:“來到大光明天之後,恐怕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是最長的。自從行劫開始,界門打開之後,你就一直跟着我。你的身份畢竟特殊,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不要勉強了。”
岑宇飛知道江宏這不是在客套,他微微一笑道:“如果說我違反規定的話,已經是違反很多次了。其實我即使放手大開殺戒也無妨,但是我最後的結果就要看你了。”
江宏看着岑宇飛疑惑道:“看我?爲什麼這麼說?”
岑宇飛站了起來,淡淡一笑道:“因爲最後你有能力了,那麼我現在做任何事情都無過,可是如果你最後沒有那種能力,那我和你的結果,都是煙消雲散,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說完之後,岑宇飛就搖搖晃晃向另一邊走去。
岑宇飛的話有些深奧,江宏似乎能夠明白,但是卻又不是很明白。岑宇飛的意思可能是,以後他們可能會面對江宏現在無法想象的強大存在。
那個時候,如果江宏能夠有足夠的實力,那麼岑宇飛就沒事了,可是如果江宏的實力不足以護着兩個人,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永遠消失。
想到這裡,江宏又從儲物法寶中拿出了以前岑宇飛給他的那個小金盒。這個外觀製作古樸的小金盒,表面看起來也沒有什麼,但是每當江宏把它捧在手心的時候,總是感覺這金盒好像是有生命一般,那種有力的跳動,是隻有生靈纔有的。明明是一件死物,但是卻像是生靈一般,江宏實在是無法想通。
岑宇飛言語中所說,以後他們要面對的,是否和這金盒有什麼關係呢?
一個人站在走廊上發呆了好長時間之後,江宏微微一笑,把那金盒收了起來,然後伸了個懶腰,就向岑宇飛去的那個方向走去。眼前有太多的事情要他處理,那些遙遠,而且還很模糊的事情,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二天,衆人再次聚集在了會客廳,只是岑宇飛不見了,而江宏旁邊多了一張椅子,也不知道是要等誰來坐的。
江宏環視衆人,然後目光在蘭仙雲身上停留了一下,微笑道:“蘭統領請這邊坐。”
衆人聽了江宏的話之後,其實心中都已經有數了,只不過想的有些出入而已,但是他們表面上還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蘭仙雲瞪了在那邊坐着的林玄章一眼,然後就站了起來,走到江宏旁邊的那張椅子坐了下來,而且表情還有些不情願。
林玄章自以爲知道蘭仙雲和江宏的事情,所以他表現的最“震驚”,爲的就是要演好這場戲。
江宏點了點頭,然後又看着衆人道:“好了,恐怕大家都已經等不及了。現在我就宣佈十一位城主候選人的名單。”說着,江寧兒就從一邊取出一張紙給江宏,江宏就按照上面的名字分配誰去哪座城上任。
等江宏唸完了後,衆人再次“吃驚”,這裡面不但沒有蘭仙雲的名字,而且大部分人還是林玄章那一派的。
蘭仙雲鐵青着臉,忽然站了起來道:“我有些不舒服,恕不奉陪。”說完之後,她就向門外走去。
江宏淡淡道:“蘭統領稍等,回去之後請道友帶着雲字營儘快趕赴臨城,不得有誤。”
誰都知道,臨城之中都是江宏的心腹,讓蘭仙雲去了之後,就等於是重新打根基,而且會受到排擠。到時候,只要江宏一句話,雲字營就會不歸蘭仙雲所管,而蘭仙雲也會成爲江宏的“玩物”。
蘭仙雲身體顫抖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冷哼一聲就走了出去。
江宏也不去管她,微笑對在座的衆人道:“恭喜諸位,現在就回去交接本職,然後快快赴任去吧!因爲邊界數城久拖無主,所以請幾位先帶着細軟去赴任,其他的東西以後可以慢慢再轉移回去,可有異議?”
衆人齊聲道:“尊法旨。”
江宏點了點頭道:“嗯,那就去吧!”
江宏說完之後,衆人就都走了出去。只是蘭仙雲的那一派都表示出了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樣子,而林玄章的那一派則都面帶喜色。
林玄章走出了城主仙府之後,和他一派的秦凱聖走到他旁邊,低聲道:“林道兄,這一次看來蘭仙雲那個婊子算是徹底垮了。”
林玄章冷笑道:“以前南宮陽在的時候我們得處處提防,這老傢伙在死之前還下手清了一批我們的人,只是他那短命鬼,沒來得及對我們下手而已。現在這江宏好對付多了,要整垮一個蘭仙雲易如反掌。我們的下一步就是把在手的八座城掌握在手中,然後就是臨城。”
秦凱聖想了想,然後道:“可是今天江宏依然任命了蘭仙雲那一派的人做了洛城的城主,而且還讓我們輕裝急速去上任,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這江宏可是名聲在外,我們是不是提防着點兒?”
林玄章拍着秦凱聖的肩膀笑着道:“我說秦城主,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一切就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他讓我們儘快上任,是因爲那裡現在卻不得城主,他得讓我們幫他去守着。我們儘管輕裝赴任,餘下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後再派人回來取不遲。”
秦凱聖覺得他這麼說也對,點頭笑着道:“是我多心了,說來這
次還是託了林城主的福啊!”
林玄章大笑着道:“彼此彼此!秦城主請。”
秦凱聖以同樣的姿勢道:“林城主請。”
兩人大笑着離去了。
江宏一直坐在會客廳沒有動,他冷笑道:“就讓你們再多笑一會兒吧!”
林玄章回去之後,大概收拾了一下,然後帶着上百人就趕去赴任去了。這百多人出了洛城大約三千里之後,忽然停了下來,因爲前面大約有三百人攔住了去路。
林玄章仔細一看,然後皺着眉頭道:“蘭仙雲?”
攔住林玄章的正是蘭仙雲,她冷笑道:“林城主,沒想到我會在這裡等着你吧?”
林玄章觀察了一下,蘭仙雲旁邊的三百人都是她的親信,實力基本上都在靈尊末期,甚至還有十個從來沒見過的通尊高手。按理說洛城所有通尊高手他都該有印象的,可是爲什麼蘭仙雲身邊,會忽然出現了十個他從來沒見過的通尊高手呢?
細想了之後,林玄章指着蘭仙雲大喝道:“蘭仙雲,莫非你是對主公的決定心存不滿,然後就帶着人在這裡等着我,伺機報復?”
蘭仙雲淡淡一笑道:“是又如何?”
林玄章知道,如果要打起來的話,自己這邊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首先林玄章的實力就不是蘭仙雲的對手,自己手下雖然也不弱,但是人家可是三個打一個,而且還有十個通尊高手,實力根本就不成正比。如果真的打起來,恐怕一個照面就會被人家給滅了。
危急之際,也只能想辦法先退回洛城去了。只要有江宏庇護,這蘭仙雲根本就不能拿他怎麼樣,相反,他還能一下子給蘭仙雲安一個通敵的罪名,從而一下子置蘭仙雲於死地。
想清楚了之後,林玄章怒聲道:“蘭仙雲,你私通敵方,難道就不怕被主公知道了之後,治你的罪嗎?”
蘭仙雲面色轉寒,冷冷道:“林玄章,你心中想什麼我很明白,就不要再想着僥倖回洛城去了。”
林玄章聽了蘭仙雲的話之後,回頭一看,後面也有三百人堵住了退路。這一下可好,連退回去都不可能了。他知道蘭仙雲今天是不會放過他的,而這一百人根本就不夠人家塞牙縫,所以他趕忙向左邊跑去。
蘭仙雲對身邊的人下令道:“一個不留,林玄章交給我。”說完之後,她就向林玄章追去。
林玄章一邊跑一邊聽着後面傳來的慘叫,連頭都不敢回。此時此刻,他在心中大罵江宏,如果出來的時候能讓他把章字營帶出來的話,現在哪裡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有些晚了。
跑着跑着林玄章已經聽不到後面的慘叫了,他停了下來,轉過頭看了一下,沒有人追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當林玄章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蘭仙雲就站在他面前不遠處,嚇得他差點從雲頭上栽下來。
林玄章穩住了之後,指着蘭仙雲,顫聲道:“蘭道友,昨天的事情跟我無關,完全是主公垂涎你的美色,而今天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啊!”
蘭仙雲冷笑道:“主公那樣的人物,胸懷天下,豈是你這種奸詐之徒能夠看清心思的?林玄章,你自作聰明,由此看來,你死得不冤。”
林玄章是通尊初期的實力,但是蘭仙雲可是通尊末期的實力,蘭仙雲要殺一個林玄章根本就不在話下。
當蘭仙雲殺掉了林玄章回來之後,她的手下也已經把那一百人給解決了,損失了三十多個人。看來林玄章的這些手下也都是章字營的精銳,和雲字營這些人不相上下,可是在數量上卻佔了絕對的下風,怎能是對手?
蘭仙雲聽了報告之後,點了點頭,然後看着遠處道:“現在只是剩下八個,有勞兩位上尊了。”她嘆了口氣,然後環視了一下衆人,下令道:“主公還等着呢,回城。”
衆人齊聲道:“是!”
秦凱聖出了洛城大約有數千裡,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人躺在雲頭上喝酒。遠的時候看不真切,近了之後,秦凱聖就終於看清了。秦凱聖雙手抱拳,微笑道:“我說怎麼不見岑上尊,原來上尊好興致,竟然在一個人逍遙自在呢?”
岑宇飛一副醉醺醺的模樣,轉過目光看了秦凱聖一眼,斷斷續續道:“你……過來,我給你件法器……”
岑宇飛是什麼樣的人?江宏身邊的紅人,虛尊級別的高手,他能夠拿得出手的法器,一定不會差到哪裡去。恐怕也就是他今天喝多了,如果清醒的話,怎麼會給他呢?
秦凱聖的手下看到他喜滋滋地走到岑宇飛近前,然後不知道爲什麼,他就不動了。這些人一等就是一刻鐘,叫也叫不應。當他們要去催的時候,秦凱聖的身體就在他們眼前,像沙子一般,被風給吹散了。
這些手下大驚,趕忙向岑宇飛那邊衝過去。岑宇飛不慌不忙,喝了一口酒,對着這羣人詭異一笑,接着口中的酒就噴了出來。
這一口酒的量可不小,從岑宇飛口中噴出,就好像是無窮無盡大雨似的,而且打在身上生疼,連他們的真元防護層都能夠衝破。
當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都被這酒給溼透之後,岑宇飛右手掐了一個法訣,緊接着這些雨點全部都變成了火星。
這些火併非凡火,憑這些人的本事根本就滅不掉,甚至他們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已經被燒成灰燼了。
轉眼之間,一百多人屍骨全無。岑宇飛不再往外噴酒,而噴出去的那些酒燒光了之後,也就自己滅了。
岑宇飛擦了一下嘴角,喃喃自語道:“四個任務,現在剩下三個了。不知道妖王那傢伙和蘭仙雲那邊怎麼樣了。”說完之後,他又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蘆,苦笑着道:“可惜了我這一葫蘆烈泉酒,就這麼浪費了。”
岑宇飛走了之後,這裡被風一吹,什麼都沒有留下,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事情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