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狂熱是一切滅亡的源頭,巔峰是消弭的前奏。
我對李芳的愛好像已經入骨化髓,愛到連我自己都噁心了,因爲我的世界到處都是她。
“你太善良,你太美麗,我討厭這樣想你的自己……”
我心裡憋了好多話,悶悶不樂,然而每次看到李芳都是不在線狀態的,取而代之的是寧的消息。
“在?”
我感到特別奇怪,她是第一個主動找我聊天的女的,所以我也挺高興,匆匆回答“嗯嗯!“
“你生病了?“
“嗯,你怎麼知道!“
“空間裡有說說,你好點沒?“
居然也會進我空間?好吧,看來這個知己做的很到位,我就說:“嗯,好多了!不過又麻煩了!”我估摸着有訴說的對象了。
“怎麼了,關於李芳?”
“你怎麼知道?”
“猜的。”
“嗯,我和她關係越來越不好了,而且我發現我已經讓我的世界充滿了她的身影。”
“額,想開點吧!那只是暫時的,你可以讓自己忙起來,你就不會想她了。”
“我也想,可是我靜不下心看書,連寫詩詞也沒有了感覺,感覺失魂落魄的。”
“沒那麼嚴重吧!”
“差不多了!”我無奈的說道。
“你就是太感情用事了,你要學會收斂情感。”
“說的好像很容易的樣子!”
……
這一聊就是兩個小時,要不是她突然有事,我還真的能和她聊下去。而且在和她聊天時,儘管有李芳的名字,但卻沒有李芳的影子,我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魔力。
後來,雖然她每次都說有事要辦來結束聊天,不過我也非常信任她,因爲她的確是個勤快的孩子,她是完完全全的一個傳統的好女孩。有時我會想寧和李芳相比,寧真的是很優秀,雖然她沒有讀書,但是在她的小小世界裡卻有非常美麗的風景。
沒錯,她是孤僻,但她對朋友很好,而且儘管那麼早入社會但我發現她的好品質還是沒有改變。相反,她從外汲取了好多知識,讓自己既有傳統的美又有現代的美。我是不是喜歡錯人了?想到這,我也是覺得自己太沒人性了,趕緊給自己一個耳光,這份純潔的情誼不能變得太複雜了。
(二)
李芳已經很久沒理我了,我很沒趣的又去聯繫她,因爲她的確是個善良可愛的人,也許她不適合我,但我既然喜歡就必須去嘗試努力追求。
我沒有追求過女生,但我的初衷是:只要我愛的人過得好,我就可以默默的忍受寂寞。
最近我對於李芳的情感也好像變了,以前她是我心中的女神,我的目標是爲她而努力,讓自己成功,然後用自己的成果給她快樂。
可是當我發現時間短暫,生命的脆弱時,我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佔有慾。我喜歡的必須得到,否則就是我死了,也會留下太多的遺憾。
這種心理讓我一心一意守着手機,期待李芳的信息,她的言語可以控制我的心情。
只是我每每的期待都成了寧的一句“在”。雖然開始我有些許的失落,但聊着聊着就覺得很開心,她教了我很多,雖然有些時候我們講的根本不是同一回事,但還是覺得欣慰。
由於李芳的不理睬,寧也成了我唯一的聽衆。我們的話題也是日漸的多起來。從開始談論過去的生活到談論現在她作爲幼兒園老師的事,還有她的手工品以及才藝,這些都讓我羨慕不已,畢竟我只是個低能兒。
有一回她說到打乒乓球,我特別想一起去呢!我運動實在不行,但乒乓球確實挺好的,我很激動地說:“讓我來教你吧,我可是高手。”
“不必了,我堂哥也是高手。”
我看到後,着實憤怒的發:“我要和他單挑。”
“額。”她也無話可說了,可能是爲我的幼稚而沉默。
她到玩乒乓球,我想着我也該出門玩玩了,我很久沒有離開房間了。
外面太陽這麼熱,剛出門就有蒸桑拿的感覺。熱的受不了,此時河流變成了一個最令人嚮往的地方。正好太久沒和鬱華一起去玩了。
鬱華也無事,我們就溯流而上,來到童年最常來地潭邊。
這潭算我們的河的源頭了,翻過潭邊的峭壁就是蒹葭村了。水流在蒹葭村還是特別小的,但是從峭壁飛下後就形成了一個潭,水不多,卻也很急,濺射的水珠飛向潭的四周,感覺周圍下起了毛毛細雨。潭邊有好多大的石板,那是曬日光浴的絕佳場所,另外,還有一個小型沙灘供娛樂。
我們懷着放鬆的心情來到潭邊,享受水珠落在臉上的清爽,那是我當時最清醒地時候了。
但當我清醒之後又是思念纏身,畢竟,蒹葭村就在上面,情思當然又飛走了。
我索性脫下鞋子,在沙灘上玩起了沙子,就像小時候一樣,無所顧忌。
我在沙灘上用沙子擺出了“我愛你”三個字,然後發給李芳,又和寧說了。
李芳看到後,直接說我無聊到家了,我無話可說。友情變味了,共同語言也就少了。
寧知道後居然也說我幼稚呢!
雖然被人說幼稚是很不爽的,然而這話寧說出來我並不惱,我認爲她是真心話,不是嘲諷。
寧講的很多大道理,平時我都不願意聽別人講的,但從她那聽來卻如音樂動聽,如風景般美。
(三)
寧的話語像夏天的雨一樣,難得,滋潤。但我們都有聽演講的經歷,聽完之後往往有3分鐘熱度,這場雨也一樣,來去匆匆。
很快李芳又和我和好如初,仍然有好多話題了。而且我以聚會爲名,成功把她邀請到了我家,但沒想到這也讓李芳對我徹底反感了。
我媽原本在縣城工作,聽聞我邀了同學,她就早早的回來給我們做了一頓午飯就走了。這讓我很是過意不去,也讓很多同學徹底笑翻了。母親的體貼與關心讓我倍感溫暖,我也說不出太多感動,只是那種溫暖猶記於心。
說是聚會,實際上我只想見到李芳而已。然後我就不厭其煩的一個個發信息請,一個個去接。只可惜了寧沒有來,自小學一別再難相見。也許她來了我能理智一點。
飯還是要照樣吃,零食水果什麼的也一樣吃,並沒有什麼可說的。
很快聚會就要散了,既然是小學聚會我們當然也打算去久違的暮雨小學了。
就在我們要離開我家的時候,我和李芳說:“芳芳我有一件禮物相送給你,你願意收嗎?”
“什麼禮物?”她露出驚訝的表情,不知所措。
我跑上樓,把我很早就準備的小熊抱了出來。同學們看我這架勢趕緊開溜,留下我的我倆的二人世界。
“送你!”
“哎呀!早知道我就不來了,你看你!”她一臉不情願,轉頭就要走。
我快步跟上,擋住她的去路,硬塞給她,但她還是拒絕。
她正色道:“那今天我再說一遍,我對你沒感覺,你不要這樣,我們只是朋友。”
我咬了咬嘴脣說了我認爲很無恥的話:“沒感覺可以培養嘛,你可以只接受禮物!”
“我不明白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呢!”
“哪都喜歡!”
我們就這樣站了好久,後來她又開口說:“是不是我接受了禮物你就把我當朋友不再那樣?”
“這我做不到,你就先收下再說吧!”我感覺我已經進退兩難,迫切的找一個臺階下,已經全然不算什麼愛不愛。
“那我也做不到!”
我實在沒辦法,又僵了好久,只得退讓。
“好吧,那我把它拿回去,你說的我都聽。”
她看起來很生氣,沒有說話,但還是同意的。於是我倆一起去追趕前方的同學,路上我又說了很多。我居然還說:“如果三年後我仍然喜歡你,我一定來找你,好吧?”
我感覺,我已經虛僞到了極點,因爲我實在無法原諒亂髮誓,空給承諾的自己。
不過最後我的懲罰也來了,我苦心經營的表白最終成了別人的兩人世界,李芳和我另一個小學男同學聊得不亦樂乎,而我只能和另外的同學去喝悶酒。
此後,我又送了梳子,防曬霜給她,但都被拒絕,由此我也浪費了很多錢。而這些事,我都不敢和寧說,我怕她怪我,我寧可把它當成永久的秘密,也不願與她說我做過的那些傻事。而她卻不然,她好像要給我一個深的印象,哪裡疼,她專指哪兒,毫不忌諱的講關於李芳的事。
(四)
傷心掘墓,懦弱的人往往用消極的方式對待挫折,最後讓自己陷入走不出的陰影,留下一道永遠的疤。
多次的煩擾讓李芳徹底對我失望,於是她決定狠下心割捨我這個朋友。這對於我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儘管我苦苦挽留,但卻留不下一刻的回首。
在我看來,朋友做不成就更沒資格做戀人了,那如果戀人之間僅存的只是愛情而沒有一絲友情,那他們很難相互理解。中國的愛情裡佔有勝於理解,因之不能容許第三者的出現。而中國的友情卻包容平淡。我追求的是半友情半愛情的愛。既然不是朋友那我還有什麼理由追下去?
我日漸衰靡,而開學的日子卻漸漸來襲,如果我一直這個狀態,那對我的身體、學習等都會不利。
我實在是不想讓自己墮落下去,爲一段失落的感情墮落,最後消極,那真是太傻了,所以我要忘記她。一開始我真的以爲忘記是一種勇氣,所以我用和寧的交談來忘卻李芳,她就當從未出現在我的世界裡。然而寧又提起了她,我第一次向寧發脾氣了,我憤怒地說道;“你不要和我說她!”
我幾乎要哭出來了,幸好寧看不到,這也讓她更好奇地問:“爲什麼?”
“李芳是誰?我認識麼?”我開始裝瘋賣傻。
“額,你這樣騙自己有用嗎?”
我歇斯底里地怒喝,感覺到前所未有瘋狂,我居然對寧說:“你不要和我說話你,我現在不想理你。”
“好吧!你自己冷靜冷靜。”
她總是那樣,她的話那麼溫柔,以至於我的愧疚油然而生,我很痛恨自己,我生寧的氣了!
我哀求地問:“那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以爲她也生氣了,頓時心灰意冷,我真恨不得一頭撞死,但過一會她又回答我了。
她說:“你要學會面對,她不喜歡你,自然有人喜歡,但你得承認,喜歡過就喜歡過,你不必去躲,喜歡沒有錯,但躲避確是懦弱。”
“好吧!給我三天,還你一個原來的高希。”實際上我並沒有說服自己,但我不想讓寧失望,所以我只好裝作我已經明白了。
我真的花了三天時間去改變自己的狀態,雖沒有完全做到淡然,但卻有了很大進步,不過僅憑這一點狀態我就可以完成一部分我的作業了,餘下的等到學校先抄好上交,晚上重做一遍也可以的,雖然這也是抄襲過,但過後我還是自己做了。
寧十分關心我的狀態,好幾次問我有沒有說服自己,我開始一直裝作我已經釋懷,而後越裝越真,竟真的釋懷了。“假作真時真亦假”這就是心裡暗示吧!現在我又可以認真地思考我的缺點,好好改正,做一個淡然坦然的詩人了。
我與理想的我分離了,這次的相遇多虧了寧的鼓舞,寧用她的溫柔安定了我浮躁的心,讓我得以認真思索。
我把寧給我的安定放在了學習和生活上,我的境遇越來越好,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然而此時我又在想:寧,你的眼睛依然那麼美麼?
謝謝你給了我溫柔,願你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