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本來並無惡意,只是一想到譚烜對自己家小姐不好,心裡就堵的慌,所以故意說這樣話來警醒譚烜,看到他被爲難的樣子,小芸心裡卻並不好受,小姐常說,強求的根本沒有用,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悶悶地在桌子上與那隻金龜子玩,一邊盼望着小姐曹新能快點回來。
趙員外的家裡,丫鬟們跑來跑去,忙碌的如同正在採蜂蜜的小蜜蜂。
花圃裡的許多鮮花都在一時之間被剪刀剪了個七零八落,趙員外一邊心疼地責罵,一邊又嘆息說:“這個美麗,到底要幹什麼嘛,在一個早晨就把花圃剪了個光禿禿,今後還要不要賞花了?”
一個丫頭正要跑過,被趙員外喊住了,問道:“小姐到底在搞什麼鬼,你們在忙什麼啊,難道是他瞞着我和她娘要一個人出嫁了?”
小丫頭搖了搖頭,才慢吞吞地說:“小姐說,今天上午,那位會畫畫的姑娘會來給小姐畫畫,所以她在打扮自己,掐花還是小事,她快把房子都拆了。”
一聽到美麗要拆房子,趙員外與夫人都吃了一驚,慌忙指着那小丫頭說:“快,快帶我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小丫頭跑的一頭大汗,一看老爺夫人要過去,心想自己又多嘴了,保不齊又讓小姐罵,心裡正鬱悶,迎面看到了墨宇。
“墨公子,你來的正好,快去看看我們家小姐,現在她都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了。”小丫頭沒等趙員外說話,就先和墨宇說道。
原來,這墨宇正是墨員外家的公子,一直喜歡着趙美麗,卻奈何她非要進宮不可,所以多少年來,與趙家來往,只以自己是趙美麗的表哥自居,趙員外與趙夫人到也不加過問,因爲墨宇的人品一向端正,他們向來信的過。
趙員外看着驚訝地墨宇說:“宇兒,你來了也好,你看看,你看看她造的孽,把我花園裡的花都給我剪光了,說是要讓人畫什麼像送往京城讓皇上看,現在說是要連房子也拆了呢。”
墨宇一聽,臉上劃過一絲黯然,可是轉眼即逝,隨即他笑着說:“乾爹不必着急,美麗向來精靈古怪,如果幹爹喜歡花,明天我再讓工人從墨家的花園裡移來一些就是了。”
“這到是小事,現在我們得看看她要做什麼,總不能爲了她進宮,把家裡時常搞的不安寧吧。”趙員外搖着頭,雖然知道墨宇一時喜歡着美麗,但奈何自己的女兒就是不喜歡他,這誰也逼不得。
來到趙美麗的閨房,看到趙美麗正指揮着丫頭下人往牆壁上掛綢子,還有許多的鮮花掉在直,被來來往往的人都踩壞了。
“我的姑奶奶,你這是要幹什麼呀,能不能給我消停一天
,這離選秀還遠着呢,你就這麼着急離開家裡,去皇宮侍奉皇上去啊,你沒有聽過伴君如伴虎,萬一你不被寵幸,你有沒有想過一點後果呀。”趙夫人大聲喊叫着,聲音裡卻是悲涼,從心裡來講,自己並不願意讓女兒去什麼京城,一來太遠,二來女兒的性子自己明白,去了皇宮沒有人遷就,還不得處處受些擰制?
趙美麗一看是爹孃還有墨宇來了,從凳子上跳下來,指着自己的傑作說:“爹,娘,你們看這樣佈置的屋子,畫出來好看不好看?我一定要讓皇上看到我住的屋子,這樣才能更顯出我與別的女子不同。”
墨宇正欲說什麼,聽到有一個下人通報。“小姐,那位畫畫的女先生來了。”
趙員外和趙夫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說:“聽說昨天在關在爲關老爺夫人畫了一幅全家幅,是驚世之作,人都都傳瘋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畫的那麼好,我們到也想一睹爲快。”
趙美麗撒嬌地拉着爹孃的手,又看着墨宇說:“爹孃,哥哥,你們不知道呢,她畫出來的人不只只是好,而且比本人還要漂亮呢,敢問這世上有幾個人能有這樣的畫功,人們都說她是神筆畫匠,而且她畫一幅畫要的銀子又不多,很多普通人家的公子小姐都畫了頭像呢,所以今天,爹孃一定要親眼看看這位小姐的手藝。”
正說着,唐青妙與曹新提着工具往趙員外這邊走來,她的容貌看起來並沒有想象的那樣學究氣,而是十分的輕盈飄逸,到像是一個仙子下凡一般。
而且身邊跟着的男子也是濃眉大眼,身才挺拔,看起來也是出類拔萃的人呢。
“敢問您就是那位神筆畫匠?”趙員外上前一步,打量着唐青妙。
唐青妙微微一笑說:“神筆萬萬不敢稱,只是對畫畫略懂一二,如今路途中遭遇不幸,所以賣畫來掙些銀兩,讓趙員外笑話了。”
唐青妙說完,又擡頭看了一眼,見趙員外身邊有一位神色端莊的夫人,想必就是趙夫人。而一旁站着的趙美麗因爲特意妝扮過,所以顯得美豔無比,還有一位身穿藏青色衣服的男子,卻不知道是何人,只是與趙美麗站在一起,也稱得上是郎才女貌了。
“這位是?”唐青妙故意問道,如果聽得到趙美麗與他是夫妻關係,那這期間的問題就複雜了,趙美麗不是說要去參加選秀嗎?
趙員外慌忙說:“他叫墨宇,是我的乾兒子,與美麗青梅竹馬一起玩大的,今天聽到先生要過來,想必也是想過來看看。”
墨宇微微一笑,十分有禮地說:“在下墨宇,見過女先生。”
唐青妙也微微點頭,心裡卻有些遺憾。轉身囑咐曹新說:“把工具
給我,你在外面等着就好,一會讓墨公子帶你找一個坐的地方。”
見唐青妙對下人都這樣好,趙員外和夫人都吃了一驚,墨宇卻不以爲意,只是眼中流露中欣賞的神色來。
趙美麗早就迫不及待了,一把拉着唐青妙說:“女先生,快過來吧,上午時間不多,我都擔心你畫不完呢,別和我爹我娘說了,你和我說,我還需要再準備點什麼,這樣穿的衣服好看嗎?畫出來效果怎麼樣?我還需要戴什麼首飾嗎?”
唐青妙笑着,正要說什麼,不經意看到墨宇眼中滑過的傷痕,心想,看來這位墨公子真的是喜歡美麗了,只不過是看到美麗這樣熱衷於參加選秀,所以才一直保持沉默,這樣解釋才合適,看起來他應該是常來趙家纔對。
“小姐這樣就很漂亮了,畫出來也一定很好看,無需再準備什麼了。讓下人爲我端盆水來,小姐回屋子裡找一把合適的椅子坐好,我馬上就來。”唐青妙把工具解開,把不需的東西都擱在了門外,趙員外和夫人看到如此,也不想打擾唐青妙畫畫,就離開了。
只有墨宇與曹新仍然站在那裡,沒有離開。看到趙美麗不在,墨宇上前說:“聽說女先生畫出來的畫,比本人都好看是嗎?”
唐青妙擡頭,笑了笑說:“這也只是別人傳言,我覺得應該是相差不多的,只不過是在調色上,我的色彩更明亮一些。”
墨宇有一絲着急,不安地看了一眼屋子內正焦急等待的趙美麗,然後說:“我只想求女先生一件事情。”
“什麼事,公子儘管說。”唐青妙以爲他也想畫一幅畫,所以耐心地等他說着。
“我想求女先生按着她實際的樣子畫出來,不要太過誇張,這樣比較好些。”墨宇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彷彿這個要求有些過份似的。
唐青妙笑了笑說:“這個當然,我當然會按真實的人來畫,否則不是收不到銀子了?不過,美麗姑娘是要參加選秀,畫得稍微亮麗一點也不是壞事,這樣選上的機率更大一些。”
墨宇急忙擡頭說:“不,不,不要過份豔麗。”
“爲什麼?你不想讓她選上?”唐青妙突然反問。
墨宇搖了搖頭說:“不是的,不是這樣,我只是覺得還是不要欺騙皇上的好,萬一她被選了,進宮皇上又覺得她不如畫上的漂亮,豈不是會給她帶來麻煩嗎?”
唐青妙點了點頭,這樣說着也對,看了一眼屋子裡坐好的趙美麗,她的神色之間還是一絲未成熟單純,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真不可想象,像她這樣的女子進宮之後要與人勾心鬥角,搶奪皇上的寵愛,那是何等殘忍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