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浦走的那天,所有的人都去機場送他,他微笑着與每一位朋友依依擁抱告別,擁抱到童璟的那一刻,楊浦什麼話都沒說,只想感受下她身上特有的味道,也許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女人會有她這種味道。
“在美國要好好照顧自己——”童璟說。
楊浦淺笑着點點頭。
濃濃的離別愁緒瀰漫,一切盡在不言中,原本喧鬧的機場彷彿突然安靜了下來,安靜地似乎可以清晰地聽見心跳的聲音。
然後,楊浦揮手示意大家離去,推着行李快步進入安檢口,把證件遞給安檢人員,留給童璟的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和孤單遠去的背影而她卻什麼都沒能給到他——
回程的高公路上車跡寥寥,童璟望着窗外往來穿梭的飛機在空中轟鳴劃過,雖然留下華美的痕跡,但是卻很無情。一路上她的情緒一直都是低落的,柏洋亦然。
那一夜他們做*愛不止,從廚房到客廳再到臥室,他們盡情地瘋狂着、泄着、愛着,忘記了塵世的一切,忘記了明天的生活,忘記了彼此是誰——兩人或許是想卸下楊浦留在心裡的溫存,又或許是想將愛昇華,彼此不再分開。
她和柏洋的小日子一直過得有滋有味,卻沒想到三個月後,竟然又在自己的校園裡見到龔晟凱,她像見鬼似的,轉身就走,龔晟凱並沒有追上去,他今天是來辦轉校手續的的,從清華轉來二外,沒有降級,依舊是大三,只不過從原來的金融系變成了現在的翻譯專業。
他這種從小英漢教育的貴族,精通中、英、法、西班牙四門語言,高級翻譯對他來說不要太小兒科,放棄清華,來二外幹嘛,不就是爲了能多見童璟幾面。
可是童璟根本不會領你的情,她恨你還來不及,看見你就等於天天有人在暗示她——她的死期到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又要被噩夢籠罩,她那來之不易的幸福,是不是宣告就要結束了——
龔少爺只是想看她,從來不去打擾她的生活,他也害怕去驚動她,每天能看到她,就足夠了,他的精神食糧就是童璟了,因爲他中了一種名叫“童璟”的毒,只有童璟才能解癮。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
臨近高考的前幾個月,童耀在這個時候受到了日本東京大學向他拋出的橄欖枝,可童耀卻說他要考二外ia,當時誰都不知道童耀有這樣的想法,還是施可兒最先現的,也是她打電話通知童璟的,童璟聽了當時就急壞了,專門買了機票就飛回了杭州,死說活勸地讓童耀去東京大學深造。
“姐,你不要再說了,我就是決定去二外——”童耀原本那種稚氣未脫的臉,早已經成熟了不少,他依舊帥氣的不象話,或者說比小的時候更帥氣,而且變了聲之後,嗓音也越地有男性魅力了。
話音剛落,童璟一個巴掌重重地甩了過去,“你就這點出息,一生唯一的追求就只有跟在我屁股後面嗎,童耀你是個男人,你應該承擔起男人所該承擔起的一切,童家上上下下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你就這麼讓人失望嗎!!”
她不得已纔打下去的,心也隱隱地作痛,她希望打醒童耀,如果有去東大的機會爲什麼要放棄,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爲了自己而毀了他的前途,他可以飛得更高更遠,而且他是童家唯一的獨苗,童家以後的振興也必須靠他!
童耀怔在那裡,難以置信地望着童璟,這一巴掌,打的太突然,確實打蒙了他,咬着脣,不作聲。
“這次無論如何聽姐姐的,去東大——”童璟還是忍不住地語氣軟下來,蹲在童耀面前,捧住童耀的臉,聲音有些哽咽。
“你就那麼不希望我出現在你身邊時不時,好,童璟,我成全你,我去日本,只是——我不會再把你你當成我姐姐了!”他失望地使勁點頭,直接說了“童璟”她的名字,而不再是“姐”這個稱呼,他受不了童璟一次又一次地推開他,他好不容易盼着長大,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跟她在一所學校裡,卻又被無情地推開,他不願意再做她眼裡的小弟弟,既然她讓他走,那麼好,他走,走得遠遠的,可他狠狠地誓永遠不會再把她當我姐姐!
童璟有一瞬間的恍惚,捧着童耀的手頹然地放下,“什麼意思?”
“就是在法律意義上,我要解除和你的姐弟關係,換一句話說,從此以後,你不再是童家的人——”童耀望着童璟的眼無波,彷彿這一刻自己的心就是石頭做的,rshǚ.net沒有一點點感覺,不痛,不癢,跟注射了麻*醉藥一般。痛到最深處,其實就等同於麻木。
童璟還是蹲在童耀的面前,呆滯地望着童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真的是過了很久,蹲在地上想站都站不起來,童耀才緩緩地吐出一個字,“好!”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北京,莫名其妙地起了高燒,一燒就燒了整整兩天,柏洋也在醫院守了整整兩天,他根本不知道童璟和童耀之間生了什麼,還以爲是童璟去了杭州着了涼才高燒不退,當然理論上是,但是心情也有很大一部分影響。
病好了之後,童璟的意志一直很消沉,柏洋總覺得她心裡藏着事,想等着童璟主動來跟他說,可就是遲遲不見童璟開口,越地着急,有一天終於忍不住跑去問道:“童璟,你是不是生什麼事?”
童璟心就那一驚。她以爲柏洋知道了她和龔晟凱在美工生的一切。
這一驚,太過明顯。
“來,到我身邊來,跟我說說生什麼事了?”柏洋溫柔地攬過童璟,十分體貼地將她的頭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童璟在心裡舒了一口氣,原來柏洋還不知道那件事。可是他的懷抱太過溫暖,溫暖的想要自己流淚,她也緊緊地環住柏洋,心裡有了另一件想傾述的事,“柏洋,童耀說我以後不再是他姐姐,也不再是童家的人,他恨我拋棄了他——”
柏洋靜靜地聽着,不插話,一根指頭順着童璟的頭,慢慢滑下。
“我很傷心,但我知道是我先傷了他的心,我們之間的裂縫,已經無法彌補了,你說我該怎麼辦?”童璟像個小女人一樣在柏洋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原來再淡定的心態也會在某種情愫的刺激下蕩然無存。
“佛說,一切隨緣,想那麼多幹嘛,童家不要你了,不是還有我要你嗎,跟着我混,吃香的喝辣的統統少不了你的份,我一定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柏洋捏了捏童璟的臉蛋,笑着說。
童璟聽了,破涕爲笑,“要你幫我想辦法,看你扯的這些——”
“我這不就是幫你想辦法嗎,等你畢業了,嫁給我好勒,以後就入我們柏家!”柏洋越說還越上勁了。
“誰要嫁你啊!”童璟邊說邊咬上柏洋的下巴。
“你好的不學,學小泰迪,會咬人了,看我不咬死你!”柏洋將放在童璟腰上的手一緊,湊了上去,回咬着,咬着咬着,就吻了起來,到了最後,又變成滾牀單了。
不得不說,柏洋確實是童璟生活力的支柱,她真的以爲日子就會這麼相安無事的過下去,然後會像童話故事裡面的公主和王子一樣,幸福美滿地永遠不再分開,而自己的弟弟唐悅也總有一天能夠理解自己,可是你想的再好也沒用,有些東西註定紙包不住火,該來的還是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