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之上的沙漏不斷的傾瀉着,時間已經過了三分之一,這期間,不斷的有人因爲藥材的提煉或是沒有控制好溫度而失敗,不得不被迫離場。
牛小天的額頭之上微見汗水,他也顧不得去擦拭,只是小心的盯着爐鼎,大約過了十多分鐘,鼎內的藥材逐漸的達到了牛小天認爲可以的地步。
牛小天暗自舒了一口氣,他的眼角向兩邊瞟了瞟,發現其他人也都如他這般,滿面的凝重,但手腳間確實不見絲毫的慌亂,想來,這第一輪的考驗雖然有難度,但也難不倒他們。
最讓牛小天側目的是與它處於同一排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一名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女子,看起來年紀並不大,只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稚嫩的臉上掛滿了自信與篤定,她的面前是一個深綠色的巨鼎,隱隱比其他的藥鼎大了一圈,鼎身之上,銘刻着不知道是何種古木,亭亭如蓋,遮天蔽日。少女雙手揮動,快若閃電,竟然還要比牛小天早一絲將藥材提煉完成,正在嘗試着將丹藥融合。
另一人是一名身穿黑袍的青年,身前一座漆黑大鼎,黑色的火焰從其雙掌之中噴涌而出,這名男子所用的黑色火焰雖然顏色上與牛小天有些相似,但卻又有着很大的不同,牛小天的火焰給人一種厚重蒼涼的感覺,彷彿從遠古洪荒傳承而來,這名男子的火焰卻充滿了陰冷詭異。
這名男子神色倨傲,不屑的掃視了一週,似乎根本沒把這些參賽選手放在眼中,他不經意的瞥見遠處正在閉目養神的丹林大長老,眼眸中閃過一絲火熱,內心中想着,“沒想到這次煉丹大賽,這大長老果然出現了,我只要表現的足夠優秀,勢必能引起大長老的注意,就算現在不能進入丹林,只要我一踏入先天,必定會被丹林吸納,到那個時候。。。”想到這裡,男子輕喝一聲,鼎內的豁然立刻變得躁動起來,火舌不斷的從鼎內竄出,連空氣中的溫度都隱隱變得灼熱了起來。
男子顯露出這一手,人羣中無不譁然,有的好事之徒更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叫起好來,男子見到大長老的眼睛似乎有要睜開的跡象,嘴角露出意思笑意。
大長老睜開眼睛像旁邊一箇中年人問道:“這個小傢伙是黑勇那小子的什麼人?”
中年人眼含笑意,說道:“回大長老,是黑勇長老的孫子,天賦很好,這幾年在南蠻名聲不小。黑勇長老對其也是極爲的疼愛,這不,連黑崖都讓這個小傢伙拿來參加比賽了。”
大長老微眯着眼睛說道:“天賦是不錯,但黑勇的苦心顯然是要白費了,這小子拿不下冠軍。”
中年男子好不質疑大長老的話,反而躬身問道:“依您看,這次大賽的冠軍會是誰?”
大長老微笑道:“現在老夫也說不準,那個包着頭的奇怪青年你看到了嗎?他可是連傑鷹都栽在他手中的。”
“什麼?還有此事?”中年人大驚失色。
“嗯。你看着吧。”大長老說完又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
那名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女子瞥了一眼那名男子後,不輕不響的說了聲:“白癡!”
他們兩人距離並不遠,以那名男子的實力當然能聽見這句話,他不由大怒,剛想發作,等到他一眼看到女子所使用那個藥鼎後,臉色微變,將即將出口的話嚥了下去。
二樓貴賓室內,張靈兒眨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姜思思:“思思姐,你到底是什麼人呀,怎麼知道這麼多?”
姜思思笑而不語。張靈兒又說道:“底下那個猖狂的小子是是一個六品煉丹師的孫子,這名煉丹師本身實力強橫,又是丹林的長老,平時所有人都要給其幾分面子,那個丫頭的身份更了不得,是洛水府府主的小女兒,所用的藥鼎正是洛水府的鎮府之寶青木。”
聽到洛水府三個字後,姜思思的眼神不自然的變了變,但很快又變得正常,只聽其說道:“她是葉琪的侄女?”
張靈兒的神經被姜思思刺激後,變得大條起來,也根本不去問姜思思爲何知道葉琪,聽到姜思思發問,她回答道:“嗯,葉琪正是其姑姑。”
姜思思的思緒不斷的像遠處飄飛着,腦海中那個並不偉岸但卻給她帶來無限溫暖的身影一點點的浮現又消失,她長嘆一口氣說道:“既然我們已經到了南疆,看來要抽空去洛水府走一趟了。”
底下的牛小天在姜思思與張靈兒說話的時候,已經將目光從那兩人身上移開,開始着手將提煉好的藥材進行融合。
隨着時間的推移,不斷的有人失敗退場,這些人有的臉色通紅,有的則是在低聲咒罵不止,悻悻的離開了比賽場地,現在整個賽場之上剩下的煉丹師也不過五十人左右,機會九成的參賽選手都在這一輪上慘遭淘汰。
牛小天沒有緊皺,二品丹藥對其來說並不難,只不過眼前的丹方並不精準,在融丹的過程中也要格外的小心,若是稍有不慎,融丹就會失敗,而眼下只有兩份藥材,如果藥材都被消耗完的話,那麼你牛小天就回像其他選手那樣被淘汰出局。
清楚的知道融丹的關鍵性,牛小天將全身心都投入到融丹中,牛小天的神不斷的感應着各種提煉之後的藥材在火焰的作用下,漸漸融合,看着丹藥一點一點的變得渾圓,牛小天也是露出了一絲喜色。
“彭。。。”
一聲輕響,從牛小天的身後傳來,牛小天不必回頭看,就已經聞到一股糊了的味道,現在,他身後的那人融丹失敗了。
牛小天深吸一口氣,越到最後,他的雙手就會變得越穩,靈臺也會變得更加清晰,這時候,牛小天左側的那明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少女嬌斥一聲,右手在鼎上用力的一拍。
“鐺!”的一聲脆響,頂蓋應聲彈射而起,而後其素手一招,一枚丹藥,從藥鼎之中激射而出。
另一旁的黑衣青年速度只比這名女子慢了一絲,他震起鼎蓋,丹藥立即非蛇而出,然後他身子向上一躍,輕鬆的將丹藥抓在手中,臉上露出了得意之情。
在這兩人將丹藥煉製成功以後,青石臺上像起了連鎖反應一般,一個個頂蓋被彈射而起,數十枚大小不一的丹藥,紛紛從藥鼎之內激射而出,然後被煉製他們的主人,一個個興奮的抓在手中。
牛小天目光掃向大沙漏,時間已經快要到了,他雙手一推,彷彿根本不在意鼎上的溫度一般,將頂蓋掀起,一枚渾圓的丹藥從鼎內廢除,牛小天臉色平靜,手掌一招,一股吸力從其掌中發出,一把將丹藥扯進了掌中。
當沙漏裡面的沙礫一點一點的傾灑殆盡,大長老睜開了雙目,朗聲說道,“停手。”
偌大的廣場瞬間變得安靜下來,一些還沒來及完成的參賽者,只好垂頭喪氣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站在青石臺上,牛小天看着僅剩下三十幾個煉丹師,不禁搖頭苦笑,僅僅第一輪考覈,就將九成的參賽者都給淘汰了出去,這不得不讓他感嘆比賽的嚴格與苛刻。
把玩着手中的那枚丹藥,牛小天見到那個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女子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臉色瞬間的變得通紅,連忙將頭扭了過去,那女子見到牛小天的反應後,不禁一愣,然後便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
唐安等人在二樓之上見到牛小天這幅模樣,均是笑了起來,唐安笑道:“牛兒總是這幅緬甸的樣子,臉皮比小姑娘還薄。”
大長老站起身來,望着場內僅剩下的三十幾位參賽者,輕笑着點了點頭,他咳嗽了一聲,將場內喧譁的聲音壓下,對着衆人說道:“恭喜你們成功的經過了第一輪的測試,但這還沒有結束。”
大長老微笑着說道:“接下來,每個參賽的選手,將煉製好的丹藥放入自己所在的青石臺上右側凹槽中,一會會有專門的評委進行檢查,來檢測你們所煉製的丹藥是否達到標準,你們則可以趁着評判的時間,暫時的休整一下,因爲第二輪的比試,並不比第一輪要容易多少。”
聽完大長老的話,成功煉製出金骨丹的參賽者,紛紛把自己所煉製的丹藥依言放入,然後便盤膝坐在地上,開始了恢復自己的神魂。
緊接着從大長老的身後走出了五六名身穿白色長袍的人,這幾人神情各異,男女老少皆有,一個個走到臺下,拿起凹槽內的丹藥,開始檢測起來,想必這些人就是此次大賽的評委了。
牛小天神色平靜,他對自己煉製出來的丹藥極爲的有信心,想必通過檢測根本不在話下。
一名中年男子走到牛小天的身邊,伸出手,將牛小天所煉製的丹藥取出,放在鼻子下輕嗅了幾下,然後放在眼前仔細的打量一番,這才讚歎說道:“嗯,不錯,這丹藥的藥性當屬最佳。”
牛小天身旁的幾人聽到這話,都是驚訝的看這牛小天,這些評委最多品評他們的丹藥爲合格,就連面對那名身穿黑色長袍的青年所煉製出的丹藥,也不過隨口說了句“上品”,沒想到眼前這個毫不起眼的青煙所煉製出來的丹藥竟被評委“最佳。”這如何讓心高氣傲的他們嚥下這口氣。
黑衣青年冷哼一聲,說道:“哪裡跑出來的鄉巴佬。”
鵝黃色女子兩隻眼睛眯着一個月牙,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黑衣青年,相反,牛小天倒是順眼的很,現在牛小天能讓這個討厭的傢伙吃癟,她也樂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