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子蘭打電話,告訴她家裡捎來了吃的,讓她晚上回去吃,任天奇走了過來,問是不是赫子蘭又要請客。
任天奇一直都很注意,儘量不在辦公室與任思思講話,特別是在艾鑫大鬧之後,他更是不肯在人們的面前與任思思公開講話。
其實,同在一個辦公室裡,講話又有什麼關係,可他卻極力地迴避,就象怕被任思思沾上一樣。
今天他主動來到任思思的辦公桌旁,這讓任思思感到驚訝,她一時間忘記了回答他,只是楞楞地坐在那裡看着他。
“怎麼了,有好吃的就不帶着我們了?”任天奇出人意料的竟然對他撒起嬌來,這讓任思思更加奇怪。
“當然,要是你有時候就過來吧。”任思思還能說什麼,總不能告訴他不行吧,如果真的那樣,她和艾鑫在公司大鬧的事情會被人認爲是兩人在爭風吃醋。
“赫子蘭老家捎來吃的,你們誰要一起去品嚐一下?”任天奇有意擴大規模。
可是一個從老家捎東西過來,誰會無聊到跑到人家裡去品嚐,要是真心的想請大家,那就帶到公司裡來好了,人們都知趣地推脫了,只有任天奇厚着臉皮說他一定要去。
見任天奇跟着任思思從公司走出來,赫子蘭的牙都要咬碎了,任天奇卻眯着眼睛笑得好得意。
“你又跟在思思後面做什麼,小心人家會說你們是一對的。”赫子蘭忿忿地對任天奇說。
“我們本來就是一對嗎,怎麼,你嫉妒了,嫉妒了就自己也找一個啊。”任天奇故意氣着赫子蘭。
紅色的雪佛來停在他們的旁邊,肖翰從車裡探出頭來,招呼他們上車,有車坐,當然不會跑去擠公交,赫子蘭率先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任思思也坐了進去,任天奇很有禮貌地去開前面的車門,赫子蘭卻在後面大喊着:“你自己不是有車嗎,怎麼還坐別人的。”
“我把車借給別人了。”任天奇頭也沒回,一下子打開車門,快速地坐了進去。
赫子蘭大笑起來:“看你那樣兒,是怕我們把你甩在這裡吧。”
任天奇這纔回頭看了她一眼:“你當肖翰跟你一樣的不講究呢。”
肖翰呵呵地笑了起來,他不想說,他剛纔還真這樣想來着,不過既然已經坐上來了,那就坐着好了。
一路上,肖翰邊開着車邊問赫子蘭都有什麼好吃的,他可是早就聽到消息了,這是特意過來接她們的,想吃東西嗎,總得付出點兒。
“瞧瞧人家,就爲了那一點兒不值錢的土特產,把老總的車都開出來了,你看看你,兩隻手空空的,真給我們丟臉。”赫子蘭數落着任天奇,她現在都要討厭死他了,可是有任思思在,她又拿這個傢伙沒有辦法。
“我不是借思思的光嗎,哎,我可沒跟你說要去你們那裡吃東西的,我跟思思說的,就算是吃了東西,我也只謝思思,不謝你。”任天奇這個時候還在硬,這讓赫子蘭更來氣了。
肖翰卻是哈哈大笑,說赫子蘭這張嘴越來越厲害了,真不愧是跟在老總身邊的人,他的一席話讓車裡又歡快起來。
赫子蘭家裡捎來的也都是尋常的東西,只是農村自己家產的,吃起來會更有一翻滋味,尤其是赫子蘭,邊吃邊想家,想得都不行了,說這回有了假期,一定要回家去看看。
任天奇一邊聽她想回家,不由得笑了:“你回去還得浪費路費,你弟現在上學正是用錢的時候,要是把這錢寄回家裡去,你家裡肯定比你回去高興。”
他倒是說實話,可是有時候說實話會惹人生氣的,現在赫子蘭就不高興了,她瞪起了眼睛對着任天奇嚷起來:“你當我家裡跟你一樣呢,只認得錢,連人都不認識了”
一句話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任思思的心裡卻泛起了漣漪,任天奇會是那樣的人嗎,可她依稀記得他在錢這方面對自己還是真就是苛刻。
他們這裡正說笑着,艾鑫開門回來了,見他們都在,也打了個招呼,大家邀請她過來一起吃東西,她卻捏着鼻子說屋子裡這是什麼味啊,氣得赫子蘭真想再給她一巴掌。
“剛纔走的那個人是你的老鄉吧?”艾鑫指着門問赫子蘭。
“我老鄉,我老鄉中午過來的,放下東西就走了。”赫子蘭奇怪地看着艾鑫。
“不對啊,我剛纔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男的手按了一下咱們的門就走了,我還以爲是他關門離開呢。”艾鑫一下子楞在那裡,一臉驚訝地看着赫子蘭。
“什麼樣的男人啊。”赫子蘭放下手裡的東西,撒腿就向窗口跑去,在那裡能看得到樓的大門出口。
“就是一箇中年男人啊,頭髮有些花白了,剪得短短的,穿了一身的迷彩服,腳上還穿了一又膠鞋,一看就是從農村來的。”艾鑫也跟了過去向下看着,她是剛纔進來看到的,就算那個人是坐電梯下去的,也應該能在這裡看得到他出去。
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艾鑫指出是哪一個人,赫子蘭不由得有些懷疑了,她用責怪的目光看着艾鑫。
任思思他們也聚到了窗口向下看着,好半天,肖翰一拍額頭:“你們這裡的頂樓是不是相通的?”
任思思點了點頭:“是啊,頂迅有緊急通道。”
艾鑫卻搖頭了:“我明明看着他向樓下去的。”
任天奇一拍她的後背:“你笨啊,你進屋之後,他不會再回來。”
說完兩個男生換鞋跑了出去,任思思她們三個楞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也換上鞋跟了出去,等她們到保安室的時候,肖翰和任天奇已經從裡面出來了。
小區太大了,搞不清楚這人是從哪裡出去的,再有,小區最近修整,有一段圍牆拆開了,現在還沒有修上,所以這個人從哪裡出去的,根本找不到。
“這是什麼物業啊,也太不負責了,思思,以後找到好的地方就搬了吧。”艾鑫似無意地勸着任思思。
“我們搬出去,你自己在這裡住,想得美啊。”赫子蘭瞟了她一眼,氣哼哼地向回走。
任思思跟在她後面是一言不發,她的腦子裡又想到了那個可怕的念頭,也許這是哪個債主找到她了,她的心又縮了起來。
任天奇悄悄地走到任思思的身邊,低聲地對她說:“要不,你到我那裡去住幾天,我的那個合租人這兩天回老家了。”
他的聲音雖然低,赫子蘭卻已經聽到了,她停了下來,一扭頭,對任天奇是怒目而視:“你想都別想,思思她只能跟我住。”
任天奇見赫子蘭已經戳穿了他的計謀,馬上對赫子蘭立起了眼睛:“你想什麼呢,我是說,你們先去我那裡住,我到你們這裡住。”
“你那是在做夢。”艾鑫一臉冷漠地對任天奇說。
任天奇無語了,肖翰卻笑了,笑得什麼似的,拍拍滿臉憂鬱的任思思:“沒什麼大不了的,回去把門關好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這話說得大度,赫子蘭對他點了點頭:“你說的啊,有事給你打電話,打了電話可不準不來。”
送走了兩個大男生,任思思她們關好了門,任思思便回屋去休息,說是休息,她又怎麼能休息得了,她心裡那塊石頭放不下啊,債主,可惡的債主,父親怎麼給她留下這樣的麻煩,讓她成天裡提心吊膽的。
偏偏這個時候有人來敲門,任思思心裡猛地一驚,她膽戰心驚地打開自己的房門,看到赫子蘭和艾鑫都驚慌地站地那裡看着門,誰也不敢去到門前去看看。
這時外面傳來一個女人喊了句:“看水錶的。”
三個女孩子都鬆了一口氣,任思思差一點兒又坐在地上,赫子蘭早已經跑過去從窺視孔向外看着,沒一會兒她就笑了:“就一個女的。”
說着她開了門,一邊讓來人向裡走,一邊笑着說她嚇了她們一跳,可那個收消費的卻不明白她們爲什麼會這樣害怕。
見赫子蘭引着收水費的人向裡走,艾鑫轉身回了自己的小窩,她依在門上豎着耳朵聽着,心裡盤算着一會兒她們會怎麼平攤這水費。
任思思先還沒有回過神來,站在那裡呆呆地看着赫子蘭帶着那人向洗瀨間走,忽然想起什麼,跑了過去,她讓赫子蘭快去收拾她那些東西,自己緊跟在看水錶的人身後,將她帶到洗漱間去看水錶。
她沒讓這位收消費的人再說什麼,就地計算好了,付了錢,這才送她出去。
赫子蘭倒沒有多想,去廚房收拾老家捎來的那些東西了,這東西還真是多,她在廚房一再的叫苦不迭,說好多東西吃不了會壞掉的。
艾鑫卻依在她房間的門口靜靜地向外看着,她不明白任思思爲什麼那麼緊張,不過是收消費而已,誰跟着又有什麼區別,而且赫子蘭說過,這消費是要平攤的,收費的時候也應該她們看着纔對。
送走了收費員,艾鑫就從她的房間裡探出頭來,問任思思多少錢,那意思她得攤多少。
任思思看了看她,一把將她推到房間裡:“水電費能多少,你和蘭蘭都不是外人,這錢我一個人出了,你就別吱聲了,別等着蘭蘭聽着又想起來平分。”
艾鑫卻一臉的疑惑,她不相信任思思這是真心的,直等到看着任思思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才確認任思思是不會向她收消費的,心裡這才高興起來。
任思思回到房間長長出了一口氣,將那寫着她任思思名字的收據撕了個粉碎,丟進了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