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過來了一個虯髯大漢,看起來非常的壯實,遠看有一點猛張飛的感覺,等他走進了我眼睛也快瞪圓了,他穿着個大皮圍腰滿臉絡腮鬍看起來這分明是一個殺豬的屠夫。
人羣自動的給他讓開一條道來,他看到胡管事後大聲的說:“老胡,要開哪塊石。”
胡管事無奈的看向我面前這塊“龍屎。”
“不開!”那大鬍子乾脆的說,說完轉身就走,他皮圍裙背後還真的插着一把大刀,就像賣肉的肉販那種切肉砍骨的殺豬刀。
“爲什麼不開?”我大聲問道。
“這分明是一塊壓寶的煞石,煞氣太重,不開。”那大漢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開石多少錢我給你十倍。”我大聲道。
他這才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過語氣突然緩和了好多,“開煞石會帶來黴運,要是開到黑煞甚至會直接破道,再貴也不開。”說完又要走。
這時旁邊也有老人說道:“要是開到黑煞破道,終身不能再開石,甚至會減壽,煞石不好動啊。”
“這位……師傅,這不是煞石。”我鎮定說道,旁邊歐陽培他們又開始冷笑了。
那大漢又說道:“這是老宋放櫃檯下壓寶的煞石,在這裡得有五六年了。”
“我保證這不是煞石,若是煞石我願賠償師傅。”我依然堅定的說。
胖子小聲問我:“爲什麼非要他開?另外換個人開就是了。”
我小聲對胖子說:“這是個高人,他背後的刀絕非凡品,這塊石頭雖不是非他不能開也差不多了。”
那大漢一直不停的在打量我,雖然他看起來就是一市井屠夫但從我的感覺來看他一定非尋常普通人,我也尊敬的看着他。
“你非要開?”那大漢又問。
“師傅你放心,這裡有魁罡年,魁罡月,魁罡日,魁罡時所生之人,足可以壓煞了。”我沒有說萬駝是魁陽貴人,只說是年月日時帶魁罡,這種時辰生的人還是很多的,當然魁陽貴人一世只有一個,爲什麼週三也是魁陽貴人這還是一個謎。
“囉囉嗦嗦什麼,不開就算你們輸了。”歐陽培不耐煩的道。
那虯髯大漢看了一眼歐陽培徑直走到我面前仔細端詳那大圓石,最後點了點頭。
“師傅可願開了?”我問。
“好,”虯髯大漢乾脆的答到,“我不要開石費,我要他價值的百分之十。”
“行。”我也乾脆的答應。
頓時人羣又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大體都是說他虧了,肯定開不出東西還不如多要點開石費養老。
“吵什麼吵,我開還是你們開,都給我看着。”虯髯大漢也是個大嗓門,一聲吼就讓圍觀的人閉了嘴。
那大漢說完把袖口捋到上臂露出兩隻粗壯的臂膀,手臂上青筋冒起,肌肉突鼓很是雄壯。接着他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塊布開始慢慢擦拭手裡那把刀。
“師傅貴姓?”我問道。
他還是雙眼看着他手裡的刀,說道:“晏某人。”
“晏……”我有點沒聽清楚,旁邊一個老頭補充道:“晏某人,他名字就叫晏某人。”
“是日安晏吧?”我問。
“小燕子的燕。”那大漢說。
“噗嗤。”萬駝有點大聲的笑了出來,還輕輕的說道:“小燕子,哈哈。”
“這把刀好久沒殺豬了。”燕師傅根本沒有看萬駝,只淡淡的說道,那把刀就散發出一股殺氣,連我的心都一寒,那殺氣直撲萬駝而去,頓時萬駝就閉嘴了,一張臉像吞了只死耗子那麼難看。
“燕師傅別跟他計較,他雖然比我還大,但腦子不太好使。”萬駝離得比較遠,我也小聲對燕師傅說。
燕某人讓我想起了燕猛人,也想起了——燕人張飛在此,誰敢於我決一死戰!
他氣質還真的挺像張飛的,也很像另一個人,倩女幽魂裡午馬扮演的燕赤霞。
燕師傅不緊不慢的擦拭完刀開始肅穆凝神,嘴裡唸唸有詞。
“燕某人好久沒祭過刀了。”有一圍觀老人說道。
“他都好久沒開過石了當然沒祭刀了。”另一人說道。
“燕一刀終於認真開石了。”有人嘆道,旁邊胡管事也在微微點頭。
“連燕一刀這三個字都好久沒聽到了。”先前那個老人也嘆道。
“開這煞石值得嗎?萬一是天煞石怎麼辦?”一人問。
“別說話了,好生看着吧,這次可能我們都走眼了。”
祭刀完後燕師傅整個神情都變了,變得無比謹慎、認真。他用刀尖挑破自己左手食指尖,接着一刀怒劈!
好快的速度!好強的威勢!
一刀斬在那圓石上,頓時猶如一個巨大的氣球爆開,煞氣向四周快速噴出,那塊圓石裂爲兩半。
短暫的安靜之後又響起了議論之聲。
“果然,就一堆紅泥。”有一人說道。
“龍屎就是龍屎,燕一刀這石是白開了。”
“不一定,紅泥裡說不定有寶。”有人說道。
剛纔那人又說:“仙光都沒有,哪來的寶。”
歐陽培和楊衛臉露笑意看着我們,只有東方白還算鎮靜,一瞬不眨的盯着中間這堆紅泥。
燕師傅什麼也不多說,把刀插到身後兩手輕輕刨開那些紅土,紅土中間又露出一個石球來。
“莫慌,莫慌,還有,還有。”剛纔一直勸我的幾個老頭先是一陣嘆息,現在又緊張了起來。
而我看到了這紅泥中的石球卻放下心來,這證明了我在師父家所看古本書上的一個記載,也證明了我所學風水術裡的一些知識,這些東西結合無字天書所傳觀石術才讓我選定了這塊石頭。
燕師傅認真的勾着腰觀察那石球,不停的打量,連旁邊的胡管事和那東方白也湊了過來。
看着燕師傅認真的樣子我也心中暗歎這燕一刀果然了得,而且果然是一刀就切開了這堅硬的石殼,沒有傷到內部東西分毫。
仔細看完燕一刀伸出手懸在那石球上慢慢向下壓,同時眼睛死死的盯住那石球突然猛力往下一掌接着快速的擡起手臂。
沒有任何變化,但旁邊的胡管事卻點了點頭。
“時騾子是馬就看這一下了。”旁邊剛纔那幾個老頭子也開始緊張起來,一個個像盯住了耗子的貓瞪大眼睛看着那石球。
接着燕一刀兩隻手握住石球就像掰開一個橘子一樣輕輕一掰,那石球就裂成了兩半。
“唉,還是輸了。”其中一個老頭說。
“龍屎就是龍屎變不成龍寶。”另一個老頭也說。
那石球打開後中間依然只有一堆紅泥。
燕一刀卻什麼也沒說只把裂成兩半的石球捧在手裡仔細看。
“還有什麼說的沒?”歐陽培趾高氣昂的站了起來。
“謝謝你們送錢給我們。”那個楊衛得意的說,說完就要把我的兩塊石頭收走。
“你們幹什麼!”我大喝道。
“鄉巴佬,輸了不認賬就別怪我們了。”歐陽培冷冷的說。
我也冷哼一聲,“誰說我們輸了?”
“輸了,輸了。”燕一刀搖了搖頭。
我正要說話,燕一刀又說了:“輸給了歲月,這石頭上居然還有一條裂紋,老咯,老咯。”
“老胡,我要退休了。”燕一刀對胡管事說。
“明年再說吧。”胡管事說。
燕一刀點了點頭又彎腰下去小心的把那層紅泥再一次刨開,紅泥中間又露出了一個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