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俄斯鎮

“賣票,賣票。”一個票販脖子上掛着裝滿當天賠率不同的賭券和入場券的匣子,手中揮舞着幾張賭券在鬥獸場外叫喊着“成人比鬥由福克斯對菲利帕;小孩比鬥由丹尼爾對魯伯特。要買趁早,只剩十張,只剩十張啦!”

“成人比鬥進入尾聲,菲利帕一記左勾拳再一記右勾拳打去,福克斯竟以華麗的身法躲過,菲利帕連他的身子都碰不到。”主持人站在鬥獸場的角落用那個鐵皮做成的擴聲器激動地大聲喊道“看清一點,自從菲利帕肩膀被擊中之後,右拳已經不成樣。看拉,福克斯起腳了,一腳把菲利帕踢地倒退幾步,福克斯衝上去拳**加,把菲利帕打倒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

“福克斯,快點解決他。”坐在觀獸臺上的財主們揮舞着買福克斯贏的賭券大聲喊道。

福克斯爲了滿足財主們的慾望,起身走到武器架前,拿起一把小刀高舉,繞着原地轉動,雙眼直視觀獸臺上的財主們,問道“是不是想我把他一刀一刀地割到流血不止?”

“是”百多名財主坐在觀獸臺上高呼着。

“不要,不要,不要過來。”菲利帕驚恐得喊着,一邊喊一邊用無力的右手撐着地板慢慢向後退。

“不要是嗎?”福克斯裝做一副爲難的樣子思慮着。冷然一笑,道“他們可不肯呀。不要怪我!”話還沒說完,持着小刀向菲利帕衝去。

菲利帕的一腳被福克斯打斷,原本失去行動能力。可現在生死關頭,竟然像狗撒尿的樣子提起後腿,踢中福克斯的腹部,快速爬起,一瘸一拐得向臺下跑去,不時回頭看福克斯,生怕他追來把自己殺死。

福克斯臉色稍變,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手把小刀扔過去。

“中了,中了。”主持人興奮地大叫“菲利帕腰椎中刀,看來命不久矣了……誒,看,菲利帕竟然把小刀拔了出來,他艱難地站了起來。”

這可能是臨死前求生的意志,菲利帕不怕死得把刀拔了出來,鮮血像噴泉一樣噴出,把地面染的通紅,拿着刀踉蹌地向福克斯跑去。

“怎麼可能?這,這……”主持人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語態全是疑惑。“兩人,兩人同時死去,沒人再動彈一下。這場比鬥……平局。”

“不可能……”財主們怒火沖天,桌子被拍地跳動,桌上的小石頭和小鐵刀掉在地上,差點沒插到那些人的腳上。

成人的比鬥已經結束,財主們憤怒地把賭券撕碎扔在地上,等待着不久後的小孩比鬥,希望能在下一場贏回來。

時間過了半個小時,財主們紛紛入座,等待即將開始的比鬥,一個個笑臉迎人,相互比誰勝誰負。

鬥獸場的北門,一個身穿獸袍看似財主的人手持蛇皮鞭直視眼前的男孩。

男孩皮膚白皙,身穿短小的藍色麻短褲,身子上一條條被皮鞭抽打而成的印記橫縱不齊與瘦弱的只剩皮包骨的身子搭配起來十分駭人。

“你小子給我爭口氣,這次要贏了,我可賺不少錢。”那看似財主的男人抓着蛇皮鞭在小男孩面前晃動,一副恐嚇得樣子命令道。

“要是我贏,他們就會死掉吧?”那小男孩低聲嘟囔道“如果可以選擇,我不想參加這些什麼比鬥…已經兩個人因爲我而慘死了…”

“你說什麼?”那主人沒聽清楚小男孩說的話,把頭靠近,問道。

只見裁判走到鬥獸場上,對着這邊望了一眼,示意他們可以上場。

財主也不想知道那男孩低聲嘟囔什麼,把頭轉向鬥獸臺的另一邊,看着一個身穿黃色短褲的黑皮膚男孩。他雙眼直髮光,似乎看到的不是人,而是看到一具屍體。催促身前的小男孩趕緊趕上臺。

“我還沒決定呢…”男孩不情願得被財主身後的一名奴隸推着上臺,可聲音太小,別人不可能聽到。

“請原諒我再次說些官方語言。”主持人一副抱歉的樣子,然後激動而快速地說“小孩的比鬥即將開始,別看他們年紀輕輕,可兇殘程度不比大人的小,誰勝誰負,拭目以待,現在開始。”說完,張開的雙手向內一引,示意兩人上臺。

“左邊穿黃色短褲的是魯伯特,右邊穿藍色短褲的是丹尼爾。魯伯特乃我們五屆衛冕冠軍,丹尼爾是連贏兩場比鬥上來挑戰的選手,至於誰勝誰負,無人知曉。”雖說誰勝誰負無人知曉,但是財主們都偏愛魯伯特,這鬥獸場的規矩是有錢便能阻礙努力的生死。自然是魯伯特贏。

鬥獸臺兩邊擺着一張大桌子與一個大架子,桌子上放滿不同的短兵,架子上豎立着一柄柄不同的長兵利刃。

主持人大喊一聲“開始。”

開始聲剛落下,被稱爲丹尼爾的男孩,便是之前與那財主對話的男孩。他抄起架子上一把長斧,魯伯特抄起長矛,兩個像瘋了一般向對方衝去。之所以這麼拼命,因爲輸了的結果會比戰死在鬥獸場上更慘,自己的主人隨時會用盡各種殘忍的方法折磨自己致死。

斧矛交擊,長矛以自己簡易的優勢壓制着長斧,輕易地使丹尼爾無還手之力。丹尼爾打贏三場比鬥才爬到這裡,雖然三場比鬥都是把對方打得無還手之力,兩人坐着休息,直到一些財主不耐煩,浪費錢幣換桌面上的小鐵刀幫丹尼爾解決掉。可一下就被打敗也太不象話。手腕一轉往後一拉,可能是長矛上的繩子綁的不夠結實,一下就被拉掉,在魯伯特手上的只是一根長木棍。但長棍就贏不了了嗎?長棍在魯伯特手上依然佔盡優勢,“啪啪啪啪”長棍一時打在地上,一時打在丹尼爾的身上,力道絲毫不減,反倒沒了石矛的重量,速度更快。

“長斧砍下,眼看便把魯伯特的手臂砍下,但魯伯特長棍一抖,橫向而去,丹尼爾像被擊飛一般,在空中飛行,飛了好幾米才掉在地上。魯伯特躲過了失臂之險。”主持人似乎只把魯伯特多麼厲害的話說出來,而丹尼爾不好的話卻說了一大堆。魯伯特這麼“厲害”財主們自然高興歡呼雀躍,不僅因爲魯伯特躲過了失臂之險,還因爲自己也躲過了連輸兩場之險。

“魯伯特趁這時間,快速衝回武器臺抄起一條六節鐵鞭,在地上抽了一鞭,臉上露出一副“友善”的笑容向丹尼爾走了過去。”主持人一口氣把話說完。後面的那句話特別提高聲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屆的熱門選手是誰。

試問長斧又如何比六節鞭靈活?還沒砍下去,就被鐵鞭纏住,再一拉,這下可不是石斧被拉下,而是整把長斧都被拉飛。長斧脫離丹尼爾手中,還沒等他作出下一步反應,魯伯特鐵鞭一送,纏拉送三個動作幾乎都是在空中一氣呵成,簡直比得上一位名門大師。

鐵鞭擊中丹尼爾的腹部,就算是有六塊結實的腹肌的成人被這鐵鞭擊中也會痛得倒在地上,更何況幾乎是皮包骨的丹尼爾?他雙手抱腹,痛苦地在地上打滾。這就是財主們願意花大把大把的錢去看和賭小孩比斗的原因。

對手已無還手之力,這場比鬥明顯已經分出勝負,但主持人依然不叫“停”。除非是鬥獸臺下的五名裁判一致判定一方輸或者一方戰死,否則這場比鬥是永遠不會結束。

魯伯特走到丹尼爾身旁,冷酷得低頭看着他,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又是兩記鐵鞭過去,打得他縮成一團。丹尼爾被打得越傷,財主們歡呼聲越大。

此時一位身披遮頭玄袍的過路人走過鬥獸場,在門外的柵欄看見丹尼爾被打地無還手之力,似乎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聲音小到幾乎只有嘴脣在動地說“站起來,不能屈服,男子漢就該爲光榮而戰,不能像懦夫一樣縮成一團,任人魚肉。”

丹尼爾似乎聽到路人的這番話,雙眼變得有神。突然伸手抓住魯伯特的腳,魯伯特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彭”的一聲,整個人摔倒在地。丹尼爾翻身架在魯伯特的身上,一拳又一拳的打在魯伯特的臉上。用沙啞的生聲音怒吼着問道“爲什麼要殺我,我不過想和你打成平手,我不想被主人打死,你難道不知道失敗的後果是什麼嗎?爲什麼要趕盡殺絕?”

那路人一愣,他雙眼中看到丹尼爾身上有一團紫黑相間的柔和的光影。細聲驚訝道“下位神的光芒?這個世界的人,怎麼可能有這種的光芒?難道他是被誰偷偷帶來這裡的嗎?太可怕了,竟然把那麼小的下位神帶到這個世界,要是他把自身能力激發了,會害死多少人?”

打着打着,丹尼爾回想起第一次參加比鬥時,領養自己的那奴隸偷偷跑來對着自己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即使對方難逃一死也不要動手殺對方,只要把對方打到無力還手便好,對方也不可能想死。”拳頭的力度一拳比一拳要輕,畢竟自己不想死,難道對方就想死嗎?

魯伯特雙手被丹尼爾的膝蓋壓住,沒辦法還手,只能被打。但他是今屆的大熱門,許多財主花了大錢買他贏,當然不願意把自己的錢丟進大海。抄起旁邊桌子上的石頭扔過去,試圖把讓魯伯特站起來把丹尼爾打到。這些石頭並不大,可丹尼爾並沒留意到石頭向自己擊來,仍舊依舊壓着魯伯特,似乎在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讓裁判們等得不耐煩,讓比賽平局結束。

許多石頭從丹尼爾的身前身後飛過,只有少數幾顆擊中丹尼爾,這足以使他重心失衡;可有幾塊更是打在魯伯特的身上。

雖然幾塊小石子打在身上很痛,但魯伯特顧不得那麼多,趁着丹尼爾重心不穩,使勁把丹尼爾推開。

見小石子對丹尼爾的效用不大,財主們不惜抄起一把小鐵刀一百枚銅幣的價格一把一把地扔向丹尼爾。

一時間,數十把小刀呈圓形向丹尼爾逼近。

柵欄外的路人一緊張,不知道他念了些什麼,一股強大而無形的能量向鐵刀打去。

丹尼爾凝視着環繞自己的鐵刀,似乎看到自己下一秒的結局,正當他閉眼不敢看鐵刀離自己越來越近,甚至看一把把鐵刀插入自己的身體時;忽然感覺到有什麼從頭頂移動,一股很溫暖的感覺,這股能量差點把自己也給撞飛。睜眼看發生什麼事情時,發現那些小刀已經掉落在場外。

“都怪師傅,幹嘛天天逼我修煉,每天就讓我練那麼強的魔法,現在連能力控制都不管用了。”路人自言自語。

數十把小刀掉落在臺下,所有人不知是怎麼一回事,財主們以爲颳了陣小風把鐵刀吹走吧了,一百枚銅幣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麼,再次抄起幾把小刀,無情地向丹尼爾扔去。

比剛剛多了一倍的小刀向丹尼爾逼近。

丹尼爾沒來得及閉眼,再次感到頭頂上的氣流,只是這次的氣流要弱很多。順勢望去,看見鬥獸場外有一個看不見樣子的人在看着自己。

路人興奮道“終於成功了,這麼小威力的魔法,好久沒用了。回想起當初剛學魔法的時候,真是懷念啊。”

數十把小刀再次被打飛到臺下,有幾把還是插中丹尼爾的手腳以及背部。

財主們不介意殺死一個供自己娛樂用的奴隸,所有有份扔小刀的財主每人十枚銀幣就抵上這場比斗的費用和戰死的奴隸的賠款。

身上受了刀傷,丹尼爾連壓住魯伯特的力量也減弱。

魯伯特趁機翻身把丹尼爾反壓在地。丹尼爾背上的小刀刺入體內,雖沒有傷及內臟,鮮血沾染了近半個鬥獸場,財主們高興得大叫。

行人差點想推翻門口的柵欄衝進去救丹尼爾。他停住了,發現丹尼爾並沒有生命危險,在外面看着一切的發生。

魯伯特拔出丹尼爾手上的一把小刀在丹尼爾的臉上畫了一個大交叉,這是他戰勝對手的標記。細聲說“你不是怕被主人打死嗎?我就大發慈悲,讓你主人把你打死。”

他站起來對着丹尼爾的腹部踩了兩腳,大聲問道“讓這場比鬥結束好不好?”

雖然那些財主想看丹尼爾被魯伯特慢慢地折磨致死,可魯伯特的一句話,竟然能掀起一陣熱潮,在場大半的財主站起大叫道“丹尼爾敗!”

這場比鬥,丹尼爾必敗無疑,只是財主們不願這場比鬥結束,裁判也不好開口。此時財主們紛紛嚷嚷結束,他們還巴不得。

“丹尼爾輸了。”主持人望向裁判那邊,見五個裁判舉着表示落敗的藍牌,高聲宣佈道。

臺下的財主雙眼充滿憎恨、仇視,死死得盯着丹尼爾冷笑道“浪費我多年的精力,回去讓你好看。”說着,稍稍向前招了招手,兩名成年奴隸上去架着丹尼爾,把他擡回去。

此時魯伯特的主人走過來,譏笑得對丹尼爾的主人說道“詹姆斯,下次繼續。難得你終於有奴隸打上來,卻被我的奴隸打敗了,真替你悲哀。”

詹姆斯冷哼一聲,不理對方,轉身離去。

詹姆斯家中的奴隸牢房內,丹尼爾雙手被捆綁懸吊在空中,詹姆斯手中那塗滿辣椒油得皮鞭清脆得在地面抽打,不時向丹尼爾揮擊而去,卻特地沒擊中丹尼爾,只打在懸吊着丹尼爾的木加上,如同飢餓的野獸一般,隨時撲向丹尼爾。

“從你還是嬰兒的時候,我就撿你回來,養你八年,教了你八年比鬥。你竟然敢給我輸?”詹姆斯雙眼陰險地眯成一條線盯着丹尼爾,道“既然你贏不了,唯有把你送到地獄去,讓地獄的惡魔再教導你,好讓你下輩子再做我的奴隸,給我打贏每一場比鬥。”說着,皮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丹尼爾的身上。皮鞭的抽打聲,丹尼爾痛苦的嚎叫聲應有盡有。

丹尼爾一邊痛苦得叫**,皮鞭抽打在身上,留下一條條手指粗得傷痕,鮮血從傷痕滲出,摻着在傷口旁的辣椒油,簡直痛不欲生。回想起詹姆斯說得那句“我撿你回來,教你八年。”更是憎恨。雖不知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可他知道是一個奴隸把自己撿回奴隸窩,把的食物分一小半給自己吃,才能幸運得存活。詹姆斯見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奴隸,又不用自己出半分錢,對這件事睜隻眼閉隻眼。三年後,纔剛學會說話,走路勉強算標準,詹姆斯讓人強行把自己從照顧自己的奴隸身邊拉開,帶到一個大房子裡;那裡聚集了很多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女孩,爲的是訓練自己成爲戰鬥奴隸,挑選出一個又一個比較能打的小孩特別訓練;每天過着地獄般的日子,稍稍做錯便討一頓毒打,嚴重時手腳差點被打斷,丟到一邊,能好就繼續訓練,好不了便拿去市場賣掉,沒人要便喂狗。每天的訓練量巨大,可換來的只是一天一小堆麪包,十多個人你爭我搶,搶得到便有食物吃,搶不到就得餓着肚子。常常三五天沒食物進食,搶到的時候,見別人搶不到,好心分一半給別人,因爲身體才如此瘦弱。心裡嘟囔道“你才訓練我五年,況且還不是你撿我回來的。”他不敢開口說出來,一來減少被打的次數,而來從小被詹姆斯教育不能違背主人的命令,即使主人說謊,也得說是。

此時一個下人帶着之前那位經過鬥獸場門前的路人走進牢房。

“飯桶,我不是說過不許隨便進來嗎?”詹姆斯訓斥完下人,用不屑的眼神看着這位一襲遮頭玄袍的路人。問“你是什麼東西?進來我的牢房幹什麼?滾出去。”

那路人並沒有生氣,他很有禮貌地微微鞠躬,笑了笑,道“尊敬的閣下,我願意購買您這落敗的奴隸。您是否願意賣給我?”他特別強調這“敗落”二字。

詹姆斯繞着這衣着並不華麗的陌生人轉圈,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又看了看那還沒斷氣的丹尼爾。心想“與其把他打死,倒不如賣了他,還能拿回點本錢。反正八年來花在他身上的錢已經賺回來了。”問“你想用多少錢買?一枚金幣?”

路人笑了笑,道“您並無誠意賣我,那我去買別的奴隸便是。”說着,轉身正準備離開。

詹姆斯伸手準備拉住他,道“五十枚銀幣。”

路人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

只聽到“三十”“二十”“好好好,十枚。”

路人轉過身,走到詹姆斯面前,指着丹尼爾,道“您要知道,一個這麼小的奴隸只不過五枚銀幣,被別的財主打死纔要賠十枚。何況您這奴隸輸了比賽,還被你打得這麼傷,兩枚銀幣已經很多了,不賣就算。”他特意強調輸了比賽,還有被打傷,意圖把價錢壓倒最低。

“這個死窮鬼怎麼知道那麼清楚?”詹姆斯低頭細聲自問。生意人始終是生意人,誰會做虧本的買賣?咬咬牙,一跺腳,攤大手板,道“好,兩枚便兩枚。給錢。”

丹尼爾已經是半昏迷狀態,迷迷糊糊得聽到這番話。他不知道新主人爲什麼會買戰敗的自己,也不知道他以後會怎麼對待自己,只要能離開現在這個殺奴隸不眨眼的舊主人,已經是最大的幸福。幾乎全身綻裂的身體,痛入心頭的感覺仍擋不住他的開心。嘴角微微上揚,無法笑得再開心一點,嘴角抽搐的瞬間,感覺到傷口的劇烈疼痛,使他停下笑容。如果不是痛地動不了,他肯定笑地見牙不見眼。

路人付了兩枚銀幣,詹姆斯才揮手讓管家把丹尼爾的賣身契拿過來。

法律規定,賣身契一刻沒到新主人手上,舊主人都有權殺死奴隸。詹姆斯知道殺死丹尼爾,這兩枚銀幣肯定會落空。他趁管家把賣身契拿來的這短暫的時間,把皮鞭浸泡在辣椒油上,用力一甩,辣椒油在空中飛濺,有不少濺向那路人。

地牢裡只有詹姆斯、丹尼爾和那路人,丹尼爾處於半昏迷狀態,無法睜眼看任何東西;詹姆斯趁機打多兩下,也沒注意到那陌生人。只見辣椒油濺向路人,路人的身體竟然散發着淡淡得白色光芒,辣椒油被光芒照耀之下,竟然憑空消失。皮鞭抽打在丹尼爾的身上,詹姆斯微微轉頭得意地笑着,刻意讓路人看見自己在做什麼,又是兩鞭過去,才用刀把丹尼爾手上的繩子割斷。

丹尼爾無力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更別說要他走出地牢。此時管家拿着賣身契走來,詹姆斯示意管家直接把賣身契交給那路人。路人接過賣身契,把它收好,走到丹尼爾的身邊,脫下自己的外衣,撕成好幾塊,幫他包紮那些正在流血的傷口。不介意丹尼爾身上那些血跡和油劑,檢查無大礙,扶起他走出牢房。

“這是真的嗎?主人把自己的衣服撕爛,幫奴隸包紮傷口,還扶着髒兮兮的奴隸?”詹姆斯偏着頭向身旁的管家不信得問道。“那人真是個死窮鬼,否則怎麼會對一個奴隸這麼好,丹尼爾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他貪?”

他的下人不相信的點了點頭。

丹尼爾被路人攙扶着向前行走,雖處於半昏迷狀態卻還有三分醒。無力睜開眼睛,只感到誰扶着自己向前走,怎麼想也只有這還未見面的新主人。心裡立誓,無論新主人要自己幹什麼都在所不辭。必定賠上性命完成新主人一切的命令。

兩人走出詹姆斯的莊園,一輛馬車經過,那路人招手讓馬車停下,付了兩枚銀幣買下馬車。

所謂的馬車,不過是一匹馬拉着一架載貨的平板車,有時爲了盈利,順便載幾個人。

攙扶着丹尼爾,小心翼翼得讓他平躺在馬車上。這是丹尼爾第一次坐馬車,馬車的寬度剛好讓丹尼爾平躺,硬邦邦的木板與傷口觸碰時,丹尼爾痛得大哭大叫,此時的心情又喜又悲。不管第一次坐馬車的感覺如何,他很感激還未見面的新主人,是他讓自己有做馬車的機會,讓自己不再被詹姆斯毒打致死,還撕破衣服爲自己包紮;這樣的新主人,難道不值得自己對他忠心嗎?只是傷口太多,太痛,使丹尼爾無法張開眼睛看清楚新主人的樣貌。

在他想這些的時候,聽到一句話。

“我要帶你去一個你沒去過的地方,或許你會覺得那裡很新奇,但這些都是不必要的,因爲你將要生活在那裡,以後會慢慢習慣的。”路人有模有樣的駕着馬,用馬鞭抽打着那匹老弱無力的老馬的屁股,開口對他說第一句話。

即使是撿自己回家養的那奴隸也沒試過對自己這麼好,或許因爲奴隸的身份,不得不對丹尼爾這被用於財主們娛樂用的奴隸避而遠之,即使病了,死了,也不得對他半分友好。更別說願意撕破衣服爲自己包紮,一件衣服對奴隸而言,是多久才能換一次?甚至一輩子就那麼一塊破布包裹着身體,會捨得撕破爲一個垂死的奴隸包紮傷口?從三歲學會行走開始,每天被詹姆斯和他的手下呼呼喝喝,沒一個對他半分友好,更別說對他有禮貌。而這新主人竟然沒半點主人應有的架子,說話的語氣十分友好,像對朋友一般。

丹尼爾不知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強忍着痛處,嘗試用手支撐着身子坐起,手臂還未用力,稍稍動了一下,便疼地無法再動彈。無力得睜開眼睛,新主人的背影深深映入丹尼爾的腦海中。有氣無力得道“主人,小的叫丹尼爾。以後您讓小的做什麼,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路人繼續鞭打着老馬,淡淡得說道“你不用叫什麼主人不主人的,你不再是奴隸。安心睡一覺吧,睡醒之後,你的傷會痊癒。”

這番話令丹尼爾驚訝萬分。八年來,自己都是奴隸的身份,現在竟然“有機會”脫離奴隸的身份,他無比的激動。但是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他見過的財主沒一個願意浪費任何一分錢在沒用的地方。不過這番話,已經令他高興得不知東南西北。即使這話只是騙自己的,又如何?激動的心情使他笑容再次出現在臉上,只是臉部稍稍抽搐便疼痛得欲生欲死,艱難地搖了搖頭,道“不,不。小的願意一輩子聽候主人的差遣。”

路人見他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拿出契約,轉過身當着他面撕爛。若丹尼爾沒有受傷,必定搶在撕爛前阻止。但渾身無力的他,只能叫了兩聲“不,不。”便沒有再說。

終於看清楚主人的樣子,約二三十歲,一頭金色長髮被黑袍帽子遮住,只有絲絲鬢髮露出。淡淡的笑容顯得十分和藹,像是救世主一般。

當天晚上,馬車停在一片空地上,方圓數裡無一行人出沒,丹尼爾在馬車上睡着,忘記傷口的疼痛,進入甜甜得美夢。

那路人甩了甩右手,一根看似精緻的樹枝從寬大的袖袍中滑落,落在他的手上。

看了看趴在馬車上進入睡夢的丹尼爾,手中那看似樹枝的魔杖揮動,嘴巴唸動着不知道什麼複雜奇怪的咒語。過了好久,終於住嘴不再唸動咒語,魔杖的前端由原本的木色竟變成紫黑色,魔杖的前端散發着紫黑色的光暈,光暈越來越大,變得越來越深,似乎成了實體一般。

待到那團光暈有人頭大小,路人揮動魔杖,那光暈向地面擊去。

紫黑色光暈與地面融合,竟然變得異常大,瞬間變得人一般大小,即使一個高個子的人平躺在上面,也不會覺得狹窄。

過了幾分鐘,光暈竟然化作一道門,中間紫黑相隔的光影如同漩渦一般。

路人警惕得看了看附近,確定沒人之後,抱起丹尼爾,踏入漩渦之中。

丹尼爾感覺到有些溫暖的紫黑色光芒出現了一會兒,身體似乎在高速地移動着,他還以爲自己在做夢。睡夢中依稀聽到“你現在到了‘星宇世界’,不再是你原本身處的“地球”。你現在身處的地方是‘俄斯鎮’,你長大之前,應該都會住在這裡。這是個鬥氣與魔法並存的世界,你永遠都要在這生活。抱歉,我的錢並不多,只能給你留在這一枚銀幣,還有幾個饅頭,夠你生活一段時間的。你自己想辦法活下去吧,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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