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尋的聲音猶在耳畔,可我的視線卻在一點點模糊,頭重腳輕右臂以完全沒有感覺,噬魂結正在一點點的將能力吸走,只是依稀的看到馬尋在對付餘可依,很快就失去了意識,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只記得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馬尋的腿上而餘可依以恢復如常,倚在練習懷裡,兩人站在我對面,眼神中既有擔憂又有愧疚。
“我還以爲你醒不過來了。”見我醒來馬尋長出了口氣說道。
我吃力的坐起身,這還是我第一次倒在女人懷裡,我下意識的閃躲,想要儘快拉開距離,這種場面讓我很尷尬,但是胳膊帶來的感覺讓我忍不住蹙眉。
“發生了什麼事?”我問道。
“這不是很明顯嗎?愛情化解了一切。”馬尋起身笑着看着對面相擁的兩人。
我卻忍不住蹙眉,愛情?
“你果真是個不懂愛的冥差啊!”馬尋可能看出了我的疑惑,她嘆了口氣解釋道,“愛情是這世上最沒有理由的一件事,無論是練習還是餘可依,他們從始至終都在深愛着對方,只是這份愛因平淡而埋沒,因患難而重拾,也許沒有張強的存在,沒有這一切的發生,他們永遠不會明白,最初放棄的是怎樣一份摯愛,人總是如此,不到失去的時候,永遠不會明白自己曾經擁有的是怎樣的稀世珍寶,我這麼解釋你能明白嗎?”
愛情於我是如海市蜃樓般的存在,看得見卻摸不着。我不能理解人爲什麼可以爲了愛,這有些虛無縹緲的感情而放棄所有,包括生命,更不明白爲何曾經擁有卻總在失去的時候才恍然大悟,人類的情感總是千變萬化,我參不透也不願觸碰。
“大人,我很抱歉對你做了如此過分的事,這一切的因果我都願承擔,只求您能給習哥哥一個轉世投胎的機會。”餘可依恭敬的跪在地上,滿臉愧色的請求。
“可依。”練習趕緊將可依扶起搶着說道,“因果我擔,放了可依吧,她還是個孩子。”
如果一句還是孩子,就能抹掉她所犯下的過錯,那豈不是天下人都能用這句話做藉口?孩童犯錯尚且也要受到懲罰,何況餘可依以是成年人。
“你們早已錯過了最佳的時機。”不要怪我鐵石心腸,我不是沒有給過他們機會,是餘可依沒能珍惜。
此言一出餘可依咬着下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旁的練習則將人攬在懷裡,親吻着餘可依的額頭,安慰的對她說着沒事。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他們都已經認錯了,你何不寬恕一回?”馬尋見狀在旁打圓場道。
我冷眼看了馬尋一眼,“你出手相救,我的確該心存感激,但是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
見我如此,馬尋本還想說些什麼卻又生生憋了回去,看得出馬尋在生悶氣,卻又礙於有旁人在場不好發作,一氣之下躲回了天陰囚裡。
“把張強的鬼魂放出來,我要知道整件事的始末。”其實事情以再清楚不過,我只是想知道張強做這一切的動機是什麼,如果沒有目的他爲何要周旋在這兩個人中間,這不符合常理。
每當提到張強餘可依總是有些按耐不住情緒,像個隨時要爆發的活火山,如果不是練習在,她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雖然已有千般不願萬般怒火,餘可依還是十分不情願的走到那副棺材前,抹去了上面的符咒。
棺材蓋兒被打開,張強的屍體以十六跟由黑狗血浸泡過的鋼釘,以貫穿式釘死在棺材中,而張強的魂魄就被困在這具軀屍體內,棺材蓋上寫滿了經文,在折磨他的同時也在減輕他的罪孽,讓他不至消亡,也許這就是世人口中的生不如死。
常言道最毒婦人心,可見女人撒起狠來何等恐怖。
“大人這已是我能做到的極限。”餘可依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
張強在練習死的那天出現的形態非同尋常,我本也不打算在未弄清之前就這麼冒然放了他。我沒回復餘可依而是走近,將手蓋在張強的天靈蓋上,閉上眼,將張強所經歷的一切,從他大腦中釋放,讓衆人明白他究竟爲了什麼這麼做。
張強的父母就因工作原因去了國外,將他一個人寄養在國內的親戚家中,因爲家裡有錢他早已習慣了揮金如土,是女人如玩物的生活,可就在上大一那年一個男人卻悄無聲息的走進了他的心裡,這個男人就是練習。
他對練習的感覺就是一見鍾情,他甚至爲了練習戒掉了女色,拒絕所有靠近他的女人,在他眼裡練習溫柔也霸氣,帥氣又害羞,甚至於一舉一動都牽動着他,強烈而瘋狂的佔有慾在壓制一年後爆發。張強報着被拒絕的心態去表白,卻意外得到了迴應。
甜蜜總是短暫的,沒過多久他意外的發現這個他幾乎付出全部情感,瘋狂愛着的男人也許最愛的並不是他,爲此他暗中調查,在得知練習已有未婚妻後他邪念叢生。故意製造意外與餘可依結識,想盡辦法讓餘可依愛上他,目的很簡單,宣泄。
“我愛你愛到發狂,你的心裡爲什麼只有她?一個我隨便勾勾手指就會離開的女人,究竟有什麼好?”張強虛弱的聲音裡滿是哀怨。
“你是爲了報復我才娶的可依嗎?那你當初爲什麼不直截了當的問我?你知不知道就因爲你的一己之私,毀了我們三個人的人生?”練習感到難以置信,因爲那天喝了很多酒,練習根本就記不得他跟張強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導致他失手殺了張強。
“是你們毀了我,是你毀了我,如果你只愛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全部都是你的錯。”張強猙獰的衝着練習怒吼。
練習整個人都愣住了,愛是很玄妙的東西,直至現在他對張強依舊放不下,面對曾經所愛跟現在的愛人,他沉默了。
“我不是你用來報復的工具,你口口聲聲說愛習哥哥,卻害死了他,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餘可依抹去臉上的淚水,質問道。
“難道你就真心愛他?是誰在看到我死後,不管不顧的說要爲我報仇,是誰把我化作厲鬼,害他驚嚇過度從頂樓墜下?你以爲你會比我好到哪兒去嗎?難道你忘了你當初有多愛我?”張強譏諷的大笑着迴應餘可依的質問。
“你就是魔鬼。”餘可依冷冷的說道。
張強卻放聲大笑,滿眼的諷刺之情不言而喻。
“夠了,孰對孰錯冥判面前自有分曉,這番爭辯不過是嘴上痛快。”我開口只爲圖耳根清淨,他們這麼繼續吵下去,就算吵上永生永世也不見得能見分曉。
拾起天陰囚化作項鍊重新戴在脖子上,收了釘在張強身上的鋼釘,他的魂魄本該虛弱無力,沒想到他卻忽然撲向練習。
“我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毀了也絕不留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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