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地區本一片繁榮富強,是景文的老家,任誰也相信不到,在一個半月的今天,已經是一座廢墟禁土,到處都瀰漫着白霧,讓人不敢踏入一步。
“喳!”
在瀰漫的白霧之上,有一隻只大鴉啼叫,趁着雪花飄散,不停在空中盤旋。
軍營外,景文身穿一跳白色大棉襖,拂過一朵雪花親眼看着它在三息後融化,感慨道:“真是已經季節錯亂了啊,專家們知道這場錯亂的來源嗎?”
“不清楚,好像是說什麼冰川融化,造成天氣潮溼什麼的……”
諸葛龍鑫撓頭,自顧自的翻了個白眼,顯然是不願意接受這麼牽強的理由。
“天氣潮溼?不是吧!這麼……爛的藉口他們也能說出?”景文無語了,他原本以爲會有什麼通俗理解的話,可這天氣潮溼簡直是不可能的。
畢竟雨是遇到0度的冷空氣,這纔會凝聚,而天氣潮溼那又和溫度沾不上半點關係。
“誰知道呢,可能真的是天氣潮溼到了0度了吧,呵呵……”諸葛龍鑫自嘲一聲,也不拆穿,他深知**爲了羣衆是怎樣的努力,雖然被一些有識之士看破,可出發點是好的。
“唉。”
聽到這句話,景文忍不住長嘆一聲,隨後拍了拍中年軍官的肩膀:“你也是有夠辛苦的啊。”
“沒啥,軍官嘛。吃着羣衆的糧食,那也就得付出相應的氣力啊。”諸葛龍鑫笑了笑,背對着景文,這一刻,讓景文震驚了,由內心開始敬佩起了這個任勞任怨的中年人。
“嗯?”
諸葛龍鑫忽然一偏頭,就見景文一臉的微笑,頓時來了興趣,道:“怎麼?你那是什麼眼神?不會是男女通吃吧?”
“啊?”聽聞這一話景文愣住了,隨後立即擺手:“不!不!不!軍官大人你會錯意了,我其實不喜歡你……哦不對!我其實喜歡的是……女的。”
說道一半,景文已經徹底醒悟,想要收口已經來不起,複雜的神情讓諸葛龍鑫大笑。
“真是意想不到啊,景兄弟你這……嘖嘖。”說道最後兩字,諸葛龍鑫面前帶着調戲的神情,卻被景文當真了,硬是愣在原地說不出話。
“根據人類思維,我只是對事情發展的料想,以及起端的預料,所以這僅僅只是大腦神經死掉後一時的反應,並不能與智商同步,甚至可以說只是……”
“好了好了,你唐僧啊!”
景文滔滔不絕的爲自己辯解,讓諸葛龍鑫聽不下去了,立馬制止,不然看這架勢要說到明年!
“我這不是說的很正確嗎……”景文有些無奈,卻忽然聽見軍區傳來的一聲聲“首長”,且氣氛瞬間變的肅靜起來,讓諸葛龍鑫一驚,這架勢……是有大人物出現了!
“走!快去看看!”
一聲高呼從諸葛龍鑫口中吐出,意料到不好當即就全力奔過去。
“周……周澤來將軍?”
有人驚呼,只見營帳的一角站着一箇中年軍官,一生整齊的綠色軍服令人肅靜,其中軍徽已經沒了校級槓把,僅僅只是有兩顆白星(中將)。
這是一個容光煥發的男軍官,是一座機密司令部的參謀長,權限大的嚇人。
“龍鑫那小子呢?還不快讓他來見我!”周澤來發話,眉心迸發的氣場讓不少將士們肅立起來,且腳步開始朝後退去,深怕被逮到揍一頓。在軍隊中,周澤來有拿下屬發泄的事蹟,還美名其曰是爲了鍛鍊下屬的身體,讓人拿他一點辦法都沒。
“來了!來了!澤來將軍我來了!”
幾聲帶着敬意的吶喊自遠方傳來,諸葛龍鑫兩人狂奔過去,絲毫不敢怠慢。
在軍隊中,周澤來是唯一不已勢壓人的軍官,下屬一但犯錯就會要求一對一的PK賽,只要是敗者那就必須接受處罰,雖然是這般規定,可澤來從未輸過一場。
他年輕時是軍隊兵王,真正的雙拳打天下,是不少新兵的楷模。
“呼呼~來了來了,不知道澤來將軍大駕光臨,我有失遠迎……”諸葛龍鑫大口喘氣,走來時已經扛着大腿支撐着,他一路狂奔來,氣力早以耗盡,被周澤來見後以冷笑迴應,隨後一拳打去。
“彭!”
一道有力的拳響乍現,諸葛龍鑫膝蓋中了一拳,隨後應聲倒地,穿戴的軍服染上大片土。
“好……好痛啊!”一聲聲哀嚎從諸葛龍鑫口中吐出,他滿身都沾上了灰,看起來頗爲狼狽,卻還是一臉笑意,因爲知道澤來將軍的脾氣,才犯不着置氣。
“知道你爲啥捱揍?”周澤來目視過去,語氣滿是質疑。
聽聞此言,諸葛龍鑫愣了一下後,搖了搖頭,本以爲面前這位老將軍是開玩笑,可現在見他板着一張臉,那顯然是正經的,頓時開始思索起來。
“報告首長,我……不知。”
“彭!”
話語剛落,諸葛龍鑫又捱了一拳,這次被砸在臉上,直接倒飛出去,撞到一座帳篷。
“誰啊!娘了個嬉皮的,竟敢破壞軍用帳篷,你要死了你!”
有吶喊從帳篷內傳出,在三息後,一個光着膀子的男人從中走了出來,原本想找茬,且一臉不悅,可被周澤來狠狠瞪了一眼後頓時……慫了,當即立馬撤回帳篷,祈禱不被首長處罰。
見到剛纔那個光膀男被嚇跑,周澤來無奈的搖了搖頭,搖頭苦道:“唉,怎麼都是這種貨色……,軍隊可不需要只會吃乾飯的人,既然來了,那就得有犧牲的覺悟啊。”
“什麼?難道國家要出事了嗎?”
說這話的是景文,他從周澤來的話中感到了蹊蹺,聯想到了太多。
“嗯?你是誰?”
“哦,對了對了,瞧我這記性,居然來朝陽唯一的倖存者都給忘了……”周澤來拍了拍腦袋,偏頭過去:“我記得……你好像是叫景文吧?嘿嘿,你這名號可在軍隊裡挺響亮的啊。”
“響……響亮?”景文愣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名聲是怎麼傳達到軍隊的,這就很光榮,讓他當場笑了起來。
“唉,可惜了。”見景文這般傻樂,周澤來低起頭來,隨後擡頭,沉重叫道:“景兄弟,有件事……我想我必須要和你說清楚……”
“好的!首長請說!”
景文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態度恭敬,畢竟面前可是國家將軍。
“那個……,你是朝陽市的第一個倖存者,我想你自己也知道,經過了那場天災後身體發生了異變,所以……所以,國家決定……”
說道最後一句話,周澤來幾乎是咬着牙,擺出一副極爲痛心的表情,讓景文愣住了。
“所以!國家決定……讓你爲了以後人類文明的發展,爲國捐軀!乘坐火箭前往外太空……雖然……可能會有點危險,可人類文明也只能靠你了!”最終,周澤來還是沒說出所有話,可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讓在場所有人震驚。
“我不同意!”
一聲怒吼響徹,讓所有人看向了起來的諸葛龍鑫。
他一臉怒意,咬着死瞪向澤來中將,這在軍隊中是不允許的,會被判定爲藐視上級,受到相應的處罰,而如今他絲毫不懼,爲景文不平。
“憑什麼!憑什麼要讓景文去外太空送死?現在國家科研那麼發達,勞願者更是一批又一批,爲什麼要讓景文去?還是說……這是哪個權威發的話?”
“不錯!”
聽後,周澤來果斷迴應,讓景文與諸葛龍鑫皆爲之一愣。
“還……真被我蒙對了?”諸葛龍鑫驚異道,周澤來這麼一承認,說明真的有權威針對景文,那這已經不是他能出席的畫面了,相當於**發話。
現場氣氛立即變的凝重起來,四方皆圍觀着軍士,被周澤來一語驅散,隨後開口。
“接受事實吧,這一次太空經歷對人類文明有重大意義,而經過科研室的那些教授們斷定,景文也是唯一具有在外太空存活能力最強的人,讓他去,這一次會做出巨大貢獻……”
說到一半,周澤來頓時閉口,他已經說不下去了,景文是個真正能捨己爲人的人,也知道他一定會去。
果不其然,在周澤來一席話吐出後,始終沉吟的景文擡起頭,無奈的笑了笑:“真是的,還得……靠我,說實在的,我其實一直想去外太空走走,沒想到居然要實現了這個夢想。”
“**……也算圓了我一個夢了……”
說完,景文哭了,一腔老淚在雙瞳中流出,讓人心酸。
他從小沒享過什麼福,因爲那(shit)的疾病,讓他被生父母遺棄,可還是不願就這樣平凡的了卻一生,而如今能用生命最後一次爲國效力,也算死而無憾。
“景兄弟……”
諸葛龍鑫慰問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着他流淚,心中同樣很痛。
“沒事,沒事。”景文擺了擺手,強笑一番,仰望着深邃且看不見雲端的天空,道:“我這條命是**救的,不然早就在一個月前死了,能在活幾天……是啊,我已經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