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酒店貴賓廳。
進了房間,裡面幾十道目光刷的一下盯了過來,讓人覺得十分別扭。
事到臨頭周廷反倒冷靜了,仍是上前一步站到潘媛身前,替她擋住多數人的注視。
貴賓廳裡一陣沉默過後,潘主任才錯愕問道:“這位是……”
話沒說完,怨念很深的王朋已經回答了:“潘主任,這位是媛媛的同事,我們外科的實習生小周。”
王大公子故意把實習生幾個字咬的特別重,當然沒安什麼好心。
房間裡潘家人聽到實習生這樣的字眼,免不了對看幾眼滿臉錯愕。
潘主任對待周廷的態度,自然也就很冷淡了:“噢,小周啊,隨便坐吧。”
周廷感受着潘家人冷淡的態度,心裡一陣不爽,本來是想推門走人的。又被潘媛偷偷扯了一下衣服袖子,心裡一軟還是坐下了,坐到了靠門邊一張椅子上。貴賓廳裡氣氛一陣尷尬,最後還是潘媛的大嫂,今天的新娘子站出來緩和氣氛。
盛裝的新娘子臉上帶笑,圓一圓場:“小周啊別拘束,吃菜嘛,這兩天總聽媛媛提起你,還說你是個大才子呢。”
周廷也懂得擠出笑意:“嫂子過獎了,不敢當。”
氣氛剛剛緩和了一點,外面跟進來的王朋又使壞了,咧嘴嘲諷:“才子還在醫院幹實習生呢,也太慘了吧。”
一句話,就弄到剛剛緩和的氣氛又尷尬了。
潘媛早就不高興了,有點賭氣的站起來了:“爺爺,嫂子,各位叔叔阿姨你們聊吧,我先出去了。”
在貴賓們異樣眼神的注視下,周廷也巴不得趕緊走人。
片刻之後,酒店樓梯間。
四下無人,潘媛眼睛刷的一下就紅了,掉眼淚了。
弄的周廷趕緊幫她擦眼淚,又哭笑不得:“這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受了一頓閒氣嘛。”
潘媛掉了幾遞眼淚,又被逗笑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難堪的。”
周廷趕緊哄她幾句:“多大點事,我受的了,快別哭了。”
潘媛這才又露出嬌美甜笑,兩個人手牽着手走回宴會廳,又坐回自己那一桌。
一羣同事忍不住關切的湊過來問:“家長見的怎麼樣了?”
周廷只能報以苦笑:“別提了。”
一羣同事看到潘媛已經都泛紅了,想也知道怎麼回事,紛紛報以同情的眼神。
潘媛又擦一擦眼睛,才又露出堅決表情:“走吧,咱們還是找地方唱歌去。”
一羣同事雖然無奈,看她態度這麼堅決也只能紛紛起身,跟着走了。
路過酒店大門口的時候,又碰到了潘家大哥。
潘大哥臉色已經很不滿了,低聲呵斥:“媛媛,你不在裡面招呼客人,又要去哪?”
潘媛也終於有點惱了:“今天是你結婚又不是我結婚,你管我去哪!”
連周廷在內一羣同事都看到紛紛咋舌了,小潘美女這是被惹急了,終於耍起大小姐脾氣了。高官家庭的大小姐嘛,難免會有一點小脾氣,只不過是潘媛的這點小脾氣不但不討厭,還讓人覺得挺可愛。
妹子發脾氣了,潘家大哥也拿她沒什麼辦法,也軟化了:“那你早點回家,注意安全。”
潘媛這時候格外的堅決,揮手攔了幾輛出租車,帶着一羣醫院裡的同事上車走人。
下午,KTV包間。
一羣人進了包間坐了一會才覺得舒服了,幾首歌唱下來又都開心了。周廷和潘媛兩個人,自然又成了同事們起鬨笑鬧的焦點,一羣人非逼着兩個人喝交杯酒。弄的小潘妹妹羞澀臉紅,小手卻乖乖的伸了過來,喝了一杯荒唐的交杯酒。周廷也是滿心的歡喜,終於得到了小潘妹妹微妙的答覆。
一羣人玩到半夜盡興了,才各自回家。
周廷很自然的把潘媛送回家,郊區一處高檔住宅區的大門口。
下了車,潘媛扭捏過後低頭說話:“你進來吧,我家人其實對你沒惡意的。”
周廷自然拿出男人的風度,安慰她:“下次吧,今天是你哥結婚的日子,別影響他心情了。”
潘媛想想也就默默點頭了,突然又踮起腳尖快速在周廷臉上親了一下,才心慌意亂的跑走了。
周廷摸着自己的臉,還要關切的囑咐她:“你跑慢點,別摔着了。”
當然等不到潘媛的回答,小美女一路跑回自己家了。
晚上,公寓住處。
周廷回到家裡坐到沙發上,回味着被潘媛輕輕一吻的美妙滋味,不自覺的咧嘴嘿嘿笑了兩聲,笑了一陣纔回過神來,環顧左右才發現家裡沒人,牀上被褥都疊的很整齊,陳芳芳不知道跑哪去了,還在茶几上留了一張字條,寫着一行小字,明天上午八點,郊區市公安局靶場見。
周廷隨手把紙條揉成一團,仍掉,倒是並不擔心。陳芳芳擺明了接受的是西方教育,跟他上牀不過是生理需要,也不會有什麼糾纏。潘媛當然跟她不一樣,周廷想起來小潘妹妹穿着白紗小露香肩的俏麗模樣,仍是忍不住嘿嘿的傻笑了兩聲。得到了潘媛的認可,關係果然不一樣了。纔剛上牀就接到了她的關懷短信,弄的周廷更睡不着了,躺在牀上拿着手機,大着膽子發一條曖昧短信過去。
互發短信一直髮到下半夜,才心滿意足互道晚安。
第二天,靶場。
周廷戴上耳機抓起槍,環顧左右都是警服筆挺的警察,還真是有點心虛。又親身感受到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的真諦,只要有錢,買通靶場管理員不過是小事一件,還可以大搖大擺的跟這些警察站在一起練習槍法。
另一邊陳芳芳早就手癢了,一梭子子彈打出去,打了個很不錯的成績。
幾個圍在她身邊的男性靶場管理員,紛紛拍上馬屁:“陳小姐槍法真好,真不愧是國外回來的。”
陳芳芳露齒一笑,迷的幾個靶場管理員眼睛都直了,眼神總是離不開她高聳飽滿的胸前,敏感部位。
陳芳芳自己練了一陣,又婀娜多姿的扭到周廷面前指點一番。
說起來用槍,她確實可以當週廷的師傅:“膝蓋彎一點,肩膀放鬆!”
第一次用槍的周廷也老老實實,照着她的吩咐做。
一個上午練下來,進度已經很不錯了。
周廷仗着超強的眼力和腕力,已經能駕御靶場裡提供的警用槍械。平舉着警用槍械戴着隔音耳機,周廷輕輕眯起眼睛,五十米外的胸靶在視野裡格外清晰,第一槍打歪了一點,很快憑藉超強的勢力和腕力調整過來,之後連續六槍準確的打在胸靶正中位置,把靶子都給打爛了。
放下槍,取下彈夾,然後輕輕摘下耳機。
陳芳芳已經忍不住的激賞了,已經在胡說八道了:“我還真是慧眼識珠,從沙子裡淘出金子來了,小廷廷,你是我見過最有射擊天分的人……哈,我看你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材料,服了你了。”
周廷已經聽到大皺眉頭:“不要叫我小廷廷。”
陳芳芳看着他臉上的窘態,已經笑到直不起腰了。周廷臉上表情雖然很嚴肅,心情還是很愉快的,陳芳芳起碼有一句話說對了,每個身體細胞裡的第二十四對染色體,擁有無限分裂能力的不死之身,絕對可以讓他在這危險的行業裡混的如魚得水。
中午在快餐店吃飯,兩個人默默的吃着飯菜。
陳芳芳突然又湊過來,很嚴肅的小聲說話:“你真是頭豬,昨天晚上爲什麼不帶她回家過夜?”
周廷聽到臉色微變:“你跟蹤我?”
陳芳芳看他有點惱火了,趕緊舉手投降:“天地良心,我只跟到KTV就閃了啊……你真是個豬腦子,連個情竇初開的小妹妹都拿不下,姐姐跟你說,對付這種單純的小妹妹就是要動作快,幾句甜言蜜語就哄上牀了,懂?”
周廷已經聽不下去了,咧嘴反駁:“我聽你在放屁!”
陳芳芳無奈把手舉的更高:“好嘛,不聽就算了幹嘛罵人,哈,你跟她不是認真的吧?”
周廷又狠狠瞪她一眼,倒也承認了:“我跟她當然是認真的,難道我一輩子不結婚的?”
陳芳芳已經聽不下去了,皺眉頭了:“都說你是豬腦子了,結婚……這世界上只有最蠢的白癡才結婚。”
周廷也實在聽不下去了:“停,我跟你沒有共同語言。”
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大眼瞪小眼對看了一陣,也就各自把頭扭開了。
吃過午飯,周廷又忍不住相思之苦,抓起手機給潘媛發短信。
陳芳芳免不了在旁邊,奚落嘲諷:“這年頭還有人對感情認真的,神經病嘛。”
周廷也懶的搭理她,任她在身邊冷嘲熱諷,自己仍是跟小潘妹妹談情說愛。
這天晚上,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分開睡了。經歷了剛開始乾柴烈火的階段,周廷也醒過來了,抱着枕頭去睡沙發。陳芳芳也沒再來糾纏,倒是出奇的安靜了下來。就好象前兩天晚上的激情纏綿從來沒有發生過,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保持了距離。
深夜,周廷心裡警覺翻身坐了起來。看到牀邊半步之外漆黑一片的夜色裡,陳芳芳正在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這女人穿着還挺整齊,衣服褲子外套都穿好了,只不過眼神有點嚇人,直勾勾的還亮閃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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