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的畫,它被調換了!”沒等葉楓說出口,王敬遠就激動地吼了出來。
“王老先生你別激動,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葉楓剛剛確實有着這樣的猜測,因爲只有這種情況王敬遠纔會突然變得這麼失控。
王敬遠無法鎮定下來,他指着牆壁上的油畫說道:“看見那些油彩了嗎?雖然造假者做了很專業的做舊處理,成色很逼真,但他卻沒有辦法油彩變得陳舊,你仔細去看就會發現它是新鮮的。”
葉楓跟着遞眼去觀察,果然發現畫上的油彩光澤度比上一次看見的要好一些,色澤也要潤一些,而幾百年前的油畫,它在博物館這種恆溫又幹爽的環境之中,它是絕對不會有這種溼潤的,出現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它剛被畫出來不久!
“可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王敬遠大聲嚷道,“你們究竟幹了什麼?”
博物館的幾個工作人員聞聲走了過來,其中就有先前接待王敬遠的工作人員。
“王老先生,怎麼回事?出什麼問題了嗎?”他問道,很客氣的樣子。
“怎麼回事?我這不正問你們嗎?”王敬遠憤怒地道,“我拿給你們的是幾百年前的古物,你們居然將他換成了贗品!”
“這怎麼可能?”工作人員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我們這裡安保非常嚴密,怎麼可能出這種事情呢?王老先生,你再看看,是不是你看錯了?”
“我錯你——”王敬遠氣憤得都想罵人了,但他最終沒有做出這種有失自己身份的事情,他大聲地道,“讓吳兆田過來,我跟他說!”
一個工作人員跟着就去辦公區叫館長吳兆田了。
葉楓的視線雖然還在油畫上,但他的心思卻已經不在那上面了。
一副贗品,顯然是不會隱藏什麼秘密的,問題是,是誰把真畫盜走了呢?
吳兆田很快就來了,脖子上還有一塊淡淡的口紅印,剛纔發生了什麼,顯然不言而喻,他雖然可以整理過他的衣服,但他看不見他脖子上的那點紅紅的的印痕。
葉楓本想提醒一下他,可見站在他身邊博物館的工作人員都視而不見,也就算了,這種現象似乎都是常態了,又何必多事呢?
眼前的事情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王敬遠沒葉楓那麼好的觀察力,吳兆田一來他就氣憤地道:“吳館長,這是怎麼回事?我把我的祖傳寶物借給你們展覽,你們居然想用一幅贗品還給我嗎?你給我一個解釋!”
“贗品?王老先生,這不可能吧?”吳兆田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你自己看看!”王敬遠激動地指着牆壁上的贗品。
吳兆田湊到了畫前,仔細觀察,半響又說道:“沒錯啊,是這幅畫啊,不可能是假的。”
“看油彩,畫上的油彩是現代的油彩!”王敬遠氣急敗壞地道,“我確定它是一幅贗品!你什麼眼睛,你怎麼看的?”
吳兆田的臉色也有些掛不住了,不悅地道:“王老先生,這畫是真是假不能憑你一張嘴巴說吧?你說它是假的,我說它是真的,我們要無休止地爭論下去嗎?我們的判斷是對是錯,那得專家說了算,這樣吧,你先回去,我讓專家組看看,如果是假的,那我們就得報案了。”
“報案?報案能找回我的畫嗎?”王敬遠氣沖沖地道,“不行,你今天就得給我一個說法!”
一直被王敬遠兇,吳兆田也火了:“王老先生,我也是在這裡上班的,這裡又不是我的產業,這是國家的!你要搞清楚,就算你的畫被人盜走了,更換了,我們也要調查清楚了才能給你答覆,你如果受了損失,我們會賠償你的,但具體數額,那需要專家評估了之後才行。”
“你們——”王敬遠急怒攻心,一口氣沒上來,捂着心口就往地上倒去。
葉楓趕緊上前扶住他,然後又掏出一顆小病丸喂他服下,王敬遠這纔好轉過來,但精神狀態卻是糟糕到了極點,他這個狀態已經沒法跟吳兆田交涉了。
葉楓將王敬遠扶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倒轉到牆下,由他來與吳兆田交涉。
“吳館長,話不能這麼說吧,”葉楓說道,“那幅油畫是王老先生家的祖傳寶物,他將油畫借給你們展覽,你們把畫弄丟了,你不能說賠點錢就了事了吧?他這麼大歲數了,要那麼多錢幹什麼?錢能買到那幅畫在他心中的位置嗎?你說是不是?”
“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要是我們把畫弄丟了,我們會做出賠償的,至於是怎麼一個賠償方案,我們得研究之後才能做出決定,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如果他不要錢,我也沒辦法不是?一幅畫丟了,總不會要我的命來賠償吧?”吳兆田說。
“你……”坐在椅上的王敬遠又被刺激到了。
“王老先生,你彆着急,這事讓我來處理吧。”葉楓安慰道。
王敬遠點了點頭,他自己的情況他很清楚,再和吳兆田這種人交涉下去,沒準他的老命就交代這這裡了。
“吳館長,我們確定這幅畫是贗品,這種情況下,你們這裡的處理流程是什麼呢?”葉楓又問道。
“先組織專家組鑑定,確定是贗品之後我們會報警和聯繫保險公司,所有租借來的展品我們都是投了保險的,如果展品被盜,保險公司是要賠錢的,當初,我們和王老先生也是商量好了的,簽了協議的。”吳兆田說道。
葉楓的心裡也有些起火了,他那口氣,這事好像跟他沒關係似的,不過他沒有發作出來,他壓着心頭的火氣說道:“吳館長,這畫對王老先生和我來說都很重要,我想參與進來,尋找線索,儘快找到那幅畫,你看行不行?”
“你想怎麼參與進來?”
“我想看看監控,沒準能找到破案的線索。”葉楓說。
“那怎麼行?我們的監控系統是需要足夠的權限才能查看的,你一個外人,你看什麼看?”吳兆田根本就沒有考慮,一口就拒絕了。
葉楓掏出手機,利落地點開照相功能,對着吳兆田的脖子拍了一張。
“你幹什麼?”吳兆田很詫異的樣子。
葉楓將手機遞到了吳兆田的面前。
手機的屏幕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吳兆田的那張肥肥的臉蛋,還有脖子上的口紅印。
葉楓說道:“吳館長,偷腥也不擦嘴,你很粗心啊,那個女人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吧?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很快就會查出來她是誰,另外,如果我把這張照片發給你老婆看,她會怎麼想呢?抑或則,我可以把這張照片發給你的上司看看……”
“你威脅我?”吳兆田臉色鐵青地道,他下意識地擦了擦脖子。
葉楓湊到了他的耳朵邊上,低聲說道:“這不過是一張你偷腥的照片而已,如果我找到你更多的醜事,那個時候希望你不要後悔,我說道做到,而我,不過是想看看監控,你一句話的事情,你考慮考慮吧。”
吳兆田恨恨地看着葉楓,但卻又不得不面對葉楓的威脅。
其實,讓他緊張的就是葉楓剛纔拍到的這張照片,因爲他是靠他的老婆才爬到博物館館長這個位置的,而他的老婆是出了名的悍婦,如果被他老婆看見這張照片,他就完蛋了。
更重要的是,與他偷情的是他的女秘書,那是一個瘙貨,倘若葉楓這樣的帥哥去勾她,她會把一切都抖露出來的,那個時候就更糟糕了。
“看來你是不願意了,好吧,你會後悔的。”葉楓說。
“等等,我答應你,”吳兆田妥協了,“不過,你不能說出去。”
葉楓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吳兆田答應了,但他卻高興不起來。
直到此刻,他仍然想不明白,誰會盜走那幅明朝油畫呢?如果是價值的原因,這個博物館裡的更值錢的展品多了去了,那幅畫根本就不出名,而如果不是因爲錢的原因,那麼盜走它的人又是什麼動機呢?
各種想不明白。
“跟我來吧。”吳兆田說,然後走前帶路。
葉楓將王敬遠扶了起來,跟着吳兆田往辦公區走去。
走到監控室門前,吳兆田敲開了房門,一個安保人員正坐在中控臺前,看着面前的一個巨大的組裝式屏幕。
屏幕上,博物館的各個角落的實況景象很清楚地展現了出來,坐在這個中控臺前,一眼就能將博物館裡的情況盡收眼底。
葉楓的視線落在了其中一塊小屏幕上,那上面正是那幅明朝油畫所在的區域。
安保人員回頭看見是吳兆田走了進來,跟着就站了起來:“館長,有事嗎?”
吳兆田說道:“你出去一下吧,我叫你的時候你再進來。”
安保人員愣了一下。
吳兆田厲聲說道:“怎麼,沒聽見我說什麼嗎?”
“我馬上出去。”安保人員不敢觸吳兆田的黴頭,趕緊走了出去。
葉楓順手關上了房門,然後向中控臺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