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巴的愛情7
蔣小彬對四歲前的記憶已經很淡了，雖然還有，也知道自己是爸爸媽媽收養的孩子，但是從被收養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幸福的。最開始的時候還時常會夢見自己被欺負，場景是生活的那個村子，但後來，夢裡的場景變了，人也變了，但不管場景怎麼變，夢裡的人始終都是爸爸媽媽和小哥哥，再到他上了小學以後，小哥哥在夢裡佔據了大大大部分。
早上小彬被蔣子鳴捏着鼻子不情不願的醒過來，躺在那裡看着蔣子鳴，嘟囔道，“早上一睜眼…就看見你，放學…還看見你，回家，還是你，睡覺前，又是，連做夢都是。”
蔣子鳴湊過去，“夢見我了？”
“是啊，哥，”小彬抱怨，“你是不是，出現的太頻繁了。”
“氣我是吧！”蔣子鳴伸出手撓他癢癢，“嫌我礙眼了是吧，是不是！”
蔣小彬癢的啊啊叫，身子在蔣子鳴的禁錮下扭的跟麥浪似得，“哥，哥…哥，別，我錯了！”他又笑又叫又難受的嚷嚷，眼淚都笑出來了。
蔣子鳴不停手，“讓你嫌我。”
“我沒……沒有。真的！”
蔣小彬六年級了，身高已經一米六五，和姜琴一邊高的，少年的身形修長挺拔，面容是稚嫩轉向青澀的蛻變，不管是求饒的語調、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是推着拽着蔣子鳴肩膀的雙臂，或者是使勁蹬着要自由的雙腿，都是蔣子鳴養出來的。
對的，蔣子鳴就是覺得是他養出來的，孩子是跟着他長大的，自然是他養的，那些習慣那些動作那些神情甚至是穿衣喜好就連審美都是自己的喜歡的，跟他爸媽那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此時的蔣子鳴已經高中了，他是在初二的一天晚上完成的xing成熟，那天晚上的夢有些模糊，因爲yi精的快感佔據了他的大腦。現在的孩子都早熟，學校也有開設衛生科，所以他自己洗了內褲，也沒有特別的緊張，只是有點自豪。是男人了，以後更能保護小彬了。
不過在後面幾次夢境裡，他清楚的夢見了小彬。只是因爲小彬從四歲就和他在一間屋子睡，他上初一的時候雖然爸媽有提出過換一套房子給兩人單獨一間房間，但蔣子鳴拒絕了，覺得沒有必要，他說現在的房間夠大，而且一起學習也挺好的。
當姜琴和蔣爸爸問小彬的意見時，蔣子鳴第一次緊張的想吐，他很怕小彬會離開他。可是小彬並沒有考慮，點頭說“我跟哥哥一樣的。”
蔣子鳴一顆心落地，小彬趁着爸媽不在，跑到哥哥面前要好處，“哥哥，我要吃冰淇淋！草莓的那種。”
蔣子鳴氣不過，原本以爲是小彬也捨不得自己，到頭了是爲了要冰淇淋，“吃辣條吧你！”
“也行，”小彬點頭，“我，還沒吃過。”
蔣子鳴氣呼呼的轉身後來，買冰淇淋，“吃辣條也不怕辣傻了！”
同班好友覺得蔣子鳴太奴役了，蔣子鳴嘲諷他們，“你們這些沒有弟弟的就別嫉妒了。”
他對弟弟好，不但是因爲小彬以前很可憐，更是因爲相處的點點滴滴，小彬是他弟弟，他是哥哥，對弟弟千好萬好都是應該的，更何況小彬這麼可愛，這麼好，這麼……反正，怎麼對小彬好都不過分，其他人都不懂，因爲他們沒弟弟。
蔣子鳴看着被自己壓着的小彬，孩子已經氣喘吁吁眼淚橫飛了好一會兒，求饒的聲音就一直沒停過，“哥，哥，你再撓……撓我，我就再……再也不吃，你買的，冰淇淋了！”
斷句又開始了，小彬說話已經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了，這是又被逼急了。姜琴在外面敲門，“你們又鬧什麼呢，快點起牀了，中午出去吃飯，蔣子鳴我跟你說小彬好不容易好了，你再把他弄結巴了我讓你爸揍你！”
蔣爸爸看她，“你打不動我打的動？”
“這不是震懾一下嘛。”
“兒子一米八了好嗎！”
“你不也一米八嗎！”姜琴不甘示弱。
“我都五十多了，咱兒子才十六！”正是能打架鬧事的時候。
蔣子鳴打開門，“媽，我沒欺負他，不信你問小彬。”
“不問，”姜琴很知趣，“你倆是兄弟情深，眼裡可沒我這個媽。”
蔣小彬從牀上下來，摟着姜琴的肩膀，“媽，好媽媽，我眼裡全是你！”
蔣子鳴不幹了，“你剛纔還說做夢夢見我呢！”
“哥……”小彬很爲難，“我這不是哄哄媽嘛。”
“老頭，孩子眼裡沒我，說有我也是哄哄的。”姜琴找蔣爸爸訴苦。
蔣小彬見媽媽難受便數落蔣子鳴，“都是你！晚上不給你捏肩了！”
“我說你們總關着門幹嘛呢，原來拿你弟使喚，蔣子鳴你出息啊！”
姜琴一聽小彬的話也開始數落兒子，可是小彬聽了又後悔剛纔自己嘴快，心疼起哥哥來，“不是不是，就捏了一次。以前沒捏！”
姜琴過去揪蔣子鳴的耳朵，蔣子鳴疼的嗷嗷叫，“媽！我這學習學的渾身痠疼學校的活動也不少回來還要給小彬輔導功課外加關心他青春期的成長我也不容易啊。”
半天沒說話的蔣爸爸開口了，“小彬才六年級，青春期還早，你高二了，自己掂量着點，學校裡面女生什麼的，要剋制。”家裡兩個兒子就是比較操心一些。
“對，這點你爸爸說的沒錯，現在學習爲主，不能早戀，你想想現在要是戀愛了，上大學了咋辦？萬一你們沒有考上一所大學呢？萬一你上了大學又喜歡別人了呢？所以現在別瞎想，有喜歡的女生嗎？告訴媽媽。”
蔣小彬立刻看着蔣子鳴，雖然才六年級，但也知道談戀愛是怎麼回事了，他跟蔣子鳴在一起，從來沒想過蔣子鳴會有個女朋友，這會兒被媽媽提起，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好像小時候那種孤孤單單不被關心會被丟掉會被別人遺棄的感覺，又通通都回來了。
“哥，哥哥，你……你你你，有喜歡的……”小彬忍不住開口問，一開口就結巴了。
蔣子鳴埋怨的看着姜琴，一把摟住小彬，“媽，你看你問的，我都高二了學習緊張哪有時間想這些，而且，現在高中戀愛都不叫早戀了，小學生的才叫，是吧小彬。”
“我沒有！”小彬乾脆利落的說，“我要像哥哥一樣學習好，我想，想考上和哥哥一樣的大學。”他有些不好意思。
“好啊，你要是真考上，那我就留在學校讀研。”
蔣爸爸站起來，“都停止幻想，先把高三上完行不行？”
週末的一天過的太快了，複習完功課，兩人躺在牀上，蔣子鳴問小彬，“真的想跟我上一所大學？”
“恩，真的。”小彬點頭。
“不嫌煩？”蔣子鳴伸手撩開小彬的劉海，給他往耳朵後面別過去，“要剪頭髮了，剪個禿瓢吧。”
“禿瓢醜。”
“我又不嫌。”蔣子鳴看着小彬斯斯文文的秀氣勁兒，人家誰見了都誇長的俊，他是真不想別人總看，“你們班有女生喜歡你嗎？”
小彬蹭的就臉紅了，“才六年級，小孩子的話不作數的。”
蔣子鳴心中煩躁不堪，“怎麼不準了？現在小女生主意大的很！”
“怎麼？你被你們班女生煩了？”小彬垂下眼不看他，哼哼了兩聲，“也是，我哥是誰啊，多帥啊，學習又好，籃球打的也好，學校喜歡你的女生可多吧。”
“你這話說的，酸不拉幾的。”
“我說我的你管得着嗎你！”
在蔣子鳴的印象裡，這應該是小彬第一次衝他，一個愣神，小彬已經從牀上要爬下去了，他一把把人撈回來，“幹嘛你？都要睡覺了。”
“我去上面睡！”
“別折騰祖宗！”蔣子鳴將他抱回來按牀上塞進被子裡，“脾氣見長啊。”
小彬轉了個身屁股衝他。
蔣子鳴惡狠狠的在他屁股上擰了一下，手感忒好了，再來一下。
“幹嘛啊！”小彬委屈死了，“有女生喜歡你還不讓人說了還要欺負我！”
“哪有女生喜歡我。”蔣子鳴伸手把他抱懷裡，“他們都知道我只喜歡我弟，別人我都不喜歡，沒人喜歡我。”
“真的？”
“真的。”
好半天，小彬出聲，“騙人。”
“你看我說了你又不信。”
“我不信沒人喜歡你，真的，哥，一定很多人喜歡你。有個詞叫萬人迷，嘖，我覺得你就差不多。”
蔣子鳴聽着小彬的聲音都帶着哭腔了，心疼的不要不要的，“怎麼了？你這樣我該心疼了，明天給你買抹茶味的冰淇淋吃。”
“不吃。”
“草莓的。”
“不要。”
“蛋撻酸奶烤羊腿，麻辣香鍋芒果撈！”
“就這麼定了！”毫不猶豫。
弟弟要吃，當哥哥的咬着牙省着零用錢那也要給吃！
好半天，小彬都快睡着了，蔣子鳴湊在他耳邊小聲的說，“哥哥誰都不喜歡，就喜歡你，小彬。”
小彬覺得自己的耳朵被咬了一口，不疼，迷迷糊糊的笑了笑，應了一聲，“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