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晚上7點,除了她以外,我一個人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裡待了將近8個小時了,不得不說真的是太無聊了,因此我試過一個人的詞語接力,先是從無聊開始,然後是聊天、天下、下棋、棋盤、盤旋、旋轉,然後一直接下去,直到我說不出來爲止,最後我就獲得了勝利,不過這會完全是廢話,啊,該死的世界!
說起來我一人也應該待習慣了吧,不是隻待在這裡習慣了,而是指一人個人習慣了,從五年前,大家幾乎和我斷絕了往來,他們雖然不是超級討厭我,卻還是對我這個人投以不滿的視線,畢竟做出主張的是就是被綁在這裡的這個人。
當然我也有自知自明,就算他們中有人來找我,我還是極力的搪塞過去,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我的罪惡感在作祟吧,不過這樣也好,要是我與他們接觸得太過頻繁的話,說不定又會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因此我選擇保持這種狀況,他們與我,中間築起一道看不見的防線。
當我準備用被堵住的嘴進行個人演唱以消磨時間的時候,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不過我並不知道這裡處於房間的什麼位置,但是聲音卻是十分的清楚,那麼我估計這個房間可能處於門口的地方。
咔嚓一聲,兩個人的腳步聲傳來,咚咚咚,咚咚咚,還挺有節奏感的,不過我這時安靜了下來,要問爲什麼的話,當然是不希望被他們發現啦,雖然我現在處於被監禁的狀態,但是回來的一定是伯父伯母,要是他們知道自己女兒綁架了自己朋友的兒子的話,誰知道他們會怎麼責怪她,爲了她,我必須安靜下來,而且這麼做,也是有着爲了知道她究竟希望我幫助她什麼的原因,所以,我想象着自己是黑暗的一份子,慢慢的融入漆黑之中,不過這是開玩笑的。
“老爺子,孫女好像回來過了,你看這裡的室內鞋沒有放回去,還真是粗心啊。”
是個女人的聲音,感覺有點嘶啞,不過卻很溫和,讓人安心的音調,聽她的說話方式,以及對於另一個人的稱呼,初步判斷爲她的奶奶吧。
“不知道這孩子在幹嘛,醫生都說了不要亂跑,我就不清楚她是在急些什麼,讓我們都爲她擔心啊,你看看,這父母也不管。”
另一個人,也就是她的爺爺回答了問題,是經歷了滄桑的那種低沉音調,要是去舞臺上唱歌的話,說不定可以得到獎品呢,不過沒什麼經驗的話,就領個鼓勵獎吧。
“別說了,要是給別人聽見多不好啊,孫女本來就夠苦的了。”
“不是說不說的問題,而是明白不明白的問題,他們都是知道,只是他們討厭這樣的事情而已,一個人一生的遭遇,不論遇到多少都是自己的一部分,然而他們卻不接受這一部分,無法肯定的情感左右了他們的選擇啊。”
這兩個人的對話是我明白了一些,她的父母,沒有來照顧她,真是奇怪的,我記得他們兩個人都是十分溫柔的纔對,都是很喜歡她纔對,記得第一次去她家,伯母還將剛買的西瓜花給我們吃,那種甜甜的味道當時感到很是幸福,我清楚的記得我當時還厚臉皮的吃了很多,被他們笑說‘早會把家吃窮的哦’這種情況,然而如今卻沒有照顧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她應該很聽話纔對,然而沒有叛逆期的她,唯一一個可能性就是五年期那的事情了吧,我一直在強調這件事情,明明想要忘記的,卻是記得尤爲清楚,因此我十分厭惡記得這件事情的自己,當然不是用忘掉來贖罪,因爲不可能改變過去,道歉也沒用,只是想要稍稍的面對一下現在,改變一下現在。
“你這個笨蛋,因爲過去的事情就變成這樣了嗎?爲什麼要把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啊。”
這是另一個女孩子對我說的話,她是和我從小就在一起的青梅竹馬,所以說出這句話的她,毫不猶豫的給了我一巴掌。
我也不想那麼做,我並沒有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因爲,那就是事實吧,到現在,臉部都殘留着火辣辣的感覺,好疼……
“那以後怎麼辦,我們不可能養她一輩子吧,不是不想養,而是到時候恐怕我們都已經走了,到時候誰來照顧她”
雖然我想說我來照顧,不過要是現在出去的話,肯定會下他們一大跳,而且事情會越弄越糟,再說了前提是我出不去,以上都是廢話而已。
“他們會定時寄些錢來,我們存起來吧,加上我們的退休工資,就算不在了,也夠她一個人用幾年的。但是那個孩子,她……”
“別說了!”
她的奶奶的聲音似乎尖銳起來,連我都嚇了一跳、
“她會沒事的,醫生說什麼幾個月都是騙人的,不是還說了有可能沒事嗎?”
“我知道,只是機率是80比20吧,所以我才這樣的。”
爺爺的聲音顯得有些疲倦了,嘆了口氣。
“算了不說了,等孫女回來,我現在去做飯,你去休息吧。”
就這樣,他們的聲音消失在我的這間房子的附近,只是他們提到的醫生以及時間是怎麼回事,我實在不想往不好的地方想,她回來一定是有原因,不可能想見我們最後一面這種白癡的想法。
糟了。想到這裡就變得混亂起來,我想要吐,將自己煩惱的心情都吐出來,不過卻礙於嘴裡的東西無法實現,我就這樣忍着這種令人不爽的感情,慢慢的將其壓制下來,回來的她,變了的他們,無奈的我,曾今的事,這些東西胡亂耳朵夾雜在一起,使得我的大腦疲倦起來。
我深呼吸了一次,閉上眼睛,隻身一人在着黑暗中祈禱着什麼,現在的時間流動就像是利刃一般,一點一滴都不斷的切割着我,好吧,我累了,真的很累,手腳就是像是不存在一樣,我僅僅是扭動頭部,選了一個較爲舒適的姿勢,逼迫自己陷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