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通逆雲海的通道?安全的嗎?”玉凌坐下來,驚訝地望着度一忱。
“目前來看還是可行的,其實我兩個月前已經差不多快摸索回來了,但爲了驗證這條通道的穩定性,我就多觀察了一陣子。”
度一忱點點頭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傳聞中逆雲海有一片範圍一星裡的死亡區域,就連不滅境強者都有可能被絞殺,但我一路順着空間亂流的薄弱點前行,最終卻誤打誤撞地來到了那塊核心區域,裡面風平浪靜,比逆雲海外圍都要安全。”
玉清玄輕咦一聲道:“按理說不應該啊,古籍記載中,跑去探索死亡核心區的高手並不少見,有那麼一兩個重傷而歸,都把那塊區域列爲禁地,而且一百多年前都仍是如此。”
“有一種傳聞不是說,逆雲海最中心可能存在一樣不知名的異寶,如果這件異寶被人取走了,也許會出現一些奇特的變化。”度一忱思索着道。
“但這只是一種假設,無法證實也無法證僞,且不說這異寶的來歷,就算它真實存在,能取走它的人該是何等修爲?九成機率是來自道宇星系吧。而且他早不取晚不取,爲何偏偏在近百年之內做出如此舉動?”玉清玄直接指出了問題所在。
“這個我無法回答北門主,但現階段而言,幻靈族貌似還沒有出兵南下?這就讓我有些看不懂了,既然目前有這個條件,我個人覺得還是主動出擊爲好,拖久了其實對我們而言全無益處。”度一忱肅然道。
玉清玄默默地攤開一副星圖,上面的星辰緩緩地依循着軌道運轉着,而一大片縹緲的雲海則橫亙在兩大星系之間,仿若一道無可逾越的天塹。
他伸手點了點亂涯橋的位置:“本來按我們先前的計劃,是打算強行攻打亂涯橋的,麻煩的地方在於後期的守備,而且打下亂涯橋,幻靈族定然會在第一時刻知曉,這便意味着決戰的打響,整個環節必須極其精密,不能有一絲差漏,所以這幾天我雖然找各大家族的族長談了談,但情況並不理想。”
玉清玄又轉過頭看向度一忱:“不過如今度掌門既然找到了一條穩定通道,那這個奇襲計劃便相當於減少了一個先期環節,可以在幻靈族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直接攻打亂塵的某一顆星球。不過我建議,這個突擊行動最好由固元境以上的武者參與,組成一個精英先鋒隊,不然人一多不僅容易雜亂,而且上次的情況可能又會重演。”
度一忱微微頷首:“也只能是固元境以上,因爲那條通道里也有空間亂流,只是它們具有一定的規律性,可以最大程度地規避風險,但金剛境恐怕還是夠嗆。”
他又沉默了一下,輕輕嘆息道:“現在的北境大致是什麼情況?還有多少可信之人?”
“很不樂觀地說,已經被滲透得很嚴重了。”玉清玄看了玉凌一眼,接着道:“西聯還算是有不少魂師,這幾天都清洗出了一大批被幻靈族控制的人,甚至要不是發現的早,尼拉貝可能都危險了。所以即便是華雲谷這樣的一流宗門,也一定要慎之又慎。”
“也罷,那此事我便先不聲張了。”度一忱想了想,又問道:“北門主說前幾天剛和各大家族的族長談過?這些人把利益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讓他們出人來賣命,恐怕不太容易吧。”
玉清玄微微冷笑了一下:“請度掌門放心,現在北境的高手沒以前多了,但絕對空前團結。”
“嗯?”度一忱愣了愣,雖然沒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沒多問,“反正這個事我先跟北門主兩位知會一聲,接下來我可能要先回雪峰,跟陽元老和詩槐他們瞭解下具體情況,三天之後,再來商量下具體的行動。”
“度掌門辛苦了。”玉清玄有些感慨。
玉凌則突然說道:“我想了想,與突擊行動相對應的,得有一件事情來吸引北境幻靈族內奸的注意力,免得他們發現有大量的固元長老在同一時間消失不見了。”
“什麼事?”度一忱沉吟道。
“這個由我來運作吧,保證可以達到聲東擊西的效果。”玉凌淡淡一笑。
玉清玄大致猜到了他的計劃,輕聲說道:“魚龍混雜的情況下,一定要注意西聯的安全。”
度一忱總感覺面前這兩個人的關係似乎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但他現在也沒心思多管這些,直接站起身來,簡單地告辭之後便離去了。
玉清玄則收起了星圖,思忖着道:“你忙你的吧,接下來我再去趟南境,看南映檀能不能來北境幫把手。”
“他恐怕還在南境的虛空要塞,前段時間混沌王獸帶着大批混沌生物叩擊邊關,貌似並不好對付。”
玉凌想了想,又道:“讓旱偉一起去吧,上次沒打成架,它還挺鬱悶的,面對混沌王獸,就不需要講究一對一決鬥的風度了吧?”
“我還沒那麼死板。”玉清玄啞然一笑,“對了,你來找我,本來是因爲什麼事?”
玉凌把澹小小的身份大致一說,頓了頓道:“我打算讓他去登雲星,玄靈族這邊也可以派一些人一路過去,分批轉移。”
“也好。”玉清玄的眉宇間顯出幾分沉重,他沉默了少頃,喟然道:“那先這樣吧,有什麼緊要的事,再聯繫。”
“嗯。”玉凌看着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陣恍惚,似乎無形中的命運之線正層層疊疊地纏繞而來,讓他感到一陣窒息。
不知怎地玉凌便脫口而出:“等等。”
玉清玄停住腳步,疑惑地轉頭看向他:“還有什麼事嗎?”
“如果……玄靈族的存在暴露了,不管那個時候幻靈族的事有沒有解決,不管北境處在多麼危急的局面,你們也要立即離開,畢竟來的很可能會是徐師樸,亦或者萬法靈尊,就算有分身,也抵不過道則層面的抹消。”玉凌莫名地有些心神不寧。
“這是自然的,怎麼突然這麼說?”玉清玄有些訝異,但還是笑了笑,因爲被人關心的感覺總不會差。
玉凌搖搖頭:“就是提醒一下,嗯……沒什麼,我也走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快步走出了殿門。
有些話,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大概,他真的是一個不善於表達情感的人。
不如將這些多餘的心思,用來準備下一步計劃。事實上他也很想知道,五年的時間過去,十七域的故人們都變成了何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