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個了,你省着點兒用,”玉凌將水色晶石扔給他,想了想又道:“現在有點時間,不如你再佈設幾個寂滅陣法?”
念羽白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道:“阿凌,你站着說話不腰痛哇,還是說你覺得化尊上品陣法都是大白菜?更何況還是這種攻擊力趨於幻神境的。我老實跟你說,這就是我目前所掌握的最厲害的攻擊法陣了,而且主材料寂滅靈石已經被我揮霍一空了,難不成你指望着我空手給你變個陣法出來?”
玉凌不小心說了外行話,只能聳聳肩道:“那你歇息幾天,恢復一下傷勢。”
“要不了幾天,我明兒個就應該差不多了。”
果如念羽白所說,兩天過去,他身上那道看着無比猙獰恐怖的傷痕就結痂癒合了,看他行動之間已然無礙,元氣似乎也差不多恢復了。
“這麼看着我幹啥?”念羽白總覺得玉凌看他的眼神着實有點古怪。
玉凌撐着下巴,感覺歸雲說他和念羽白有點血緣關係未嘗沒有道理,兩人之間似乎有太多的共同點。
他忽然間想到了什麼,擡頭望向念羽白道:“你修行的什麼功訣?”
按理說這是一位修者最隱私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念羽白卻絲毫沒有猶豫,直接道:“你應該沒有聽說過,是《道原訣》。”
“果然如此。”
“你啥意思?”
“我跟你一樣……不對,現在是有一半一樣。”
念羽白瞬間目瞪口呆,玉凌正琢磨着怎麼給他解釋一下功法來歷的問題,某人的下一句話卻完全打亂了正常的劇情發展節奏。
只見念羽白沉着臉色無比嚴肅地道:“我說嘛,阿凌,現在你沒法否認了吧?趕緊叫哥,啊哈哈哈……”
“……”看到某人佯裝正經最後還是禁不住破了功,玉凌真是懶得理他。
這傢伙的重點總是這麼不着調。
“喂,我跟你說你別想避而不談啊,這個問題很重要的好吧,說不準你真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誒,要不咱滴血認個親?”
“呵,你咋不DNA化驗呢?”
“什麼東西?雖然我不是很懂,但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玉凌瞥了他一眼,剛要開口,忽然察覺到什麼,一揚手就將周圍的暗淵之氣匯聚起來,恰恰將他們二人的身形遮掩住。
只見遠處一道身形如流星般飛掠而過,然而有一道光束卻比她的飛行速度更快,後發先至,轟擊在了她的身上。
那道人影頓時如同折翼之鳥,噗通一聲栽落海水中,再沒有浮起來。
“雲姑娘,好歹你也是一位化尊高手,何必裝死呢?我給你三秒時間,你要是再不露面,我可就要親自動手了,不過這樣的話你可能就沒法保持風度了。”一道輕佻的聲音調笑着從遠方傳來。
玉凌遙遙望去,卻有些訝異地發現此人竟是音軌。
以他玄尊級別的實力,怎也不可能將雲千重逼到這樣狼狽的境地,然而云千重似乎本就受了重傷,氣機凝滯僵硬,而且音軌手中拿着的一個鈴鐺也明顯十分古怪,雖然他搖晃起來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但玉凌卻能明顯地感覺到這鈴鐺之音直透魂海,端的是險惡萬分。
等到玉凌觀察了一圈,發現只有音軌和雲千重兩人後,雖然有些疑惑前者的那些個保鏢死哪兒去了,但眼下委實是個殺人滅口的絕佳時機啊。
“準備救人。”玉凌簡單地說了一句。
“怎麼?你看上那位清虛谷大師姐了?雖說那妞長得確實漂亮,而且沒有什麼壞脾氣,但你這麼快移情別戀不好吧?”念羽白還不知道那個看着很風騷的俊美少年是哪根蔥,完全放錯了重點。
“那個就是柳家給柳熙月內定的未婚夫。”
某人瞬間炸毛:“什麼?!就是這個一臉犯賤作死的風騷笑容、不知從哪個茅坑裡學來的噁心作態、長得還不咋地完全無法跟本帥相提並論的小白臉兒?”
“總結得挺精闢,給你一百分不怕你驕傲。”
“那尼瑪還囉嗦啥啊,阿凌你給我在旁邊掠陣,看哥哥我怎麼給他整容!”念羽白磨刀霍霍殺氣騰騰地挽開了袖子。
“還有教他做人三要素。”玉凌淡定地煽風點火。
“對哦,你不說我差點給忘了,沒錯,對付這種貨色,直接砍死多不解氣,就得肢體教育和思想教育雙管齊下,讓他心服口服身服神服自己羞愧涕零咔嚓掉自己纔是上策!”
念羽白提起長劍就氣勢洶洶地殺了出去。
玉凌臉色不變,只是調動起周圍的暗淵之氣,徹底將這方圓十里化爲了牢籠,頗有點領域靈技的味道,但卻比領域靈技更加無懈可擊。
因爲,這已經不只是領域,而是一方小世界。
音軌剛數到三,就看到一道神光犀利地直襲而來,鋒銳無匹勢不可擋,凜冽絕倫得彷彿蒞臨天下的君王。
一切順順利利的,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音軌不免有些手足無措,好不容易側身讓開了這道神光,卻不想它竟然拐了個彎砸在了他的後背上。
音軌頓時噴出一口鮮血,毫無抵抗之力地噗通一聲掉入了海中。
你娘咧,沒聽說幻神境以下的靈技能靈活成這樣啊?居然還帶中途拐彎的?
還沒等他悲憤莫名地理出個思路,一道無形之力已經將他從海里拘禁了出來,海水翻卷間他終於看清了敵手是個一臉冷笑的紅衣少年,那模樣像是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咋回事兒?我欠你錢還是欠你女人吶?
音軌腦子裡還渾渾噩噩一片,就又被嘩啦一聲砸入了海水中,渾身劇痛如同被裂解了一般。
淡淡的藍色霜華在海下蔓延開來,緊緊纏縛住了他的頭顱四肢,讓他完全掙動不得。然後他就心驚肉跳地發現那混蛋居然還不滿足,看樣子似乎還想將他給五馬分屍?
這位音家少爺終於抑制不住心頭的恐慌,趕忙大聲叫喊道:“住手住手!這位朋友,咱們想必是有什麼誤會吧?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於是音軌又被嘩啦一聲提入了海面上,只見那紅衣少年悠閒地踏浪而來,一臉溫純笑容道:“喲,你想跟我好好談談是吧?”
形勢比人強,活得八面玲瓏兩袖生風的音少爺早就將節操這種東西送給狗吃了,所以此刻稍稍見着轉機,便連忙小雞啄米般點頭道:“對啊對啊,還未請教朋友名諱?”
念羽白漫不經心像是踢皮球一般一腳踹在他胸膛,音軌頓時倒飛出去老遠,又噗通一聲墜入海中,吐出的鮮血便也暈染稀釋在了水裡。
念羽白招招手,藍色霜華就有靈性般將音軌再次提了起來,看到他眼眸深處隱藏很深的怨毒和怒火,念羽白依然溫純笑道:“是不是又委屈又悲憤啊?不知道哪裡招惹了我?”
音軌沒說話。
念羽白笑容不變道:“你不妨慢慢猜猜,我到底是誰,你又是如何與我結的仇?”